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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曹宪宗还在和曹羽说话,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曹宪宗说道。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刘秘。
“有消息了?”曹宪宗问道。
“嗯,我听说,森柏市政的柏志行被检察院带走了。”刘秘说道。
“什么时候?”曹宪宗面色一怔,起身向外走去,“出来说。”
刘秘跟着曹宪宗到走廊,随手把门关上,说道:“听说昨晚就带走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昨晚……。”曹宪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货不会把自己卖了吧?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被拘起来,恐怕不是巧合吧?
检察院盯上自己了?
不行,我得主动出击。
“小刘,跟我去一趟检察院。”曹宪宗心说自己可能是大意了,千万别被柏志行那个傻货咬出来才好。
然而,刘秘刚想回话,有一个声音却是先一步传了过来:“领导要去我们检察院视察工作吗?欢迎欢迎啊!”
听到这个声音,曹宪宗和刘秘同时转头,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从楼梯转角走了过来。带头的,就是检察长季正平。
“季检察长您怎么来了?不会是来看病的吧?”看到季正平,曹宪宗心里一揪,感觉可能是要坏菜。
“哪儿能呢?我这身子骨还行,还能为国家多服务几年呢。”季正平哈哈大笑道。
“几年可不行,我看至少得十年二十年的,国家才能放您老去颐养天年,哈哈哈。”曹宪宗嘴上寒暄着,心里想的却是季正平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哈哈哈。”季正平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人呐,也不能总想着休息。能做事的时候就得多做点,要不指不定哪天,上头就不让我们做了,曹副您说呢?”
“是啊,咱们就得辛苦点嘛,做领导的要是都不愿意辛苦,底下还有谁能干活?”曹宪宗套话张口就来。
“对了曹副,我刚来时候正好听您说想去我们检察院串门,什么时候动身啊?”季正平笑着说道。
“啊,我这又临时有事儿了,要不改天?”曹宪宗回道。
“改天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曹宪宗往季正平身后看了一眼说道。
“不合适。”
“行!”曹宪宗看出来了,季正平今天是有备而来,自己如果再跟人家打马虎眼,对方估计就要掏拘捕令和手铐子了。这玩意套到自己身上,显然更加不合适。
“走就走!”
“对嘛。”季正平笑了一下,“请吧。”
“老曹,你这是要去哪?”
曹宪宗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曹太太在后面叫自己。转身看过去,发现老婆和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儿子就站在门口,满脸关切。
“我去一趟检察院,你们不用担心。”曹宪宗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
“今晚……,还回来吗?”曹太太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一定,电话联系吧。”曹宪宗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曹太太刚想接着问,曹羽在旁边拽了一下,轻声说道:“妈。”
曹太太转头,曹羽则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走了。”曹宪宗摆了一下手,转头和季正平等人离开。
……
……
王逸是晚上8点到家的,虽然他整个过程都没露面,但却几乎全程参与了。包括从常瑞海那获取信息,指挥私家侦探的行动,找小雪混入曹宪宗KTV包房,指挥吴亮及时进屋抓人、摄像。
做完这些,他又让吴亮剪切了一段视频,由牧重发到季正平手中,使得季正平患得患失,不得不被迫推进案情。
今天白天一整天王逸也没闲着,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吴亮待在一起,一边研究怎么稳住曹宪宗等人,一边琢磨怎么套路付所长,让他关键时刻能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别说,付所长气归气,但还真帮了忙。
然而,即使王逸等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整个计划还是差点儿失败。在谋划之前,所有人都低估了柏志行的意志力。
柏志行这货刚进检察院时,就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然而他竟然就一直保持着这幅摇摇欲坠样子,熬了20多小时,差点把王军明和季正平给熬崩溃了。
最后还是检察院的人找到了柏志行另一次行贿证据,才击碎了他的意志。
审讯持续了20多个小时,要是按照设定计划执行,其实时间是不够的。有趣的是,一个意外事件使得曹宪宗被释放的时间大大延后了。
——曹羽被人打了闷棍。
这是王逸计划外的情况,如果曹羽没出事,他有可能当天晚上就会找到曹宪宗的下落。再不济,第二天早上,曹太太通知刘秘的时间也会提前4个多小时。
这些事之所以没有发生,可以说全仰仗曹羽后脑勺那一记闷棍。
王逸现在只是听说曹羽住了院,还不知道这一棍是张浩打的,否则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想来当初曹羽在背后让张浩退学的神来之笔,也不会想到最后竟然在张浩手中翻了船。
然而,即使是这样,检察院的时间也是差点就没够。多亏了王逸最后突发奇想,在曹宪宗已经被释放后,又拖延了一个小时,才最终从柏志行那得到证据。
可以说,这是一场脑力与意志力的较量,如果在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稍有犹豫、患得患失,都有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
最后让曹宪宗成功伏法,运气同样占了很大因素。
王逸整天一直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其实内心里也是紧张的要命。
他毕竟只是一个不足18岁的孩子,虽然有过半年刀口舔血的佣兵生活让他成熟许多,可到了国内,到了这种个人武力不能左右事态发展的时候,王逸心中的焦虑也不会比别人少。
最关键的是,王逸不能表现出自己很紧张。
因为王逸是整个计划的策划者,他要是自己都表现出来没有信心,那别人指不定就先崩溃了。
不说别人,付所长如果认定吴亮和季正平这边不可靠,那么就可能第一时间把曹宪宗放出来,以减少在曹宪宗那丢失的印象分。
很累,但好在王逸最终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