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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现如又说,“李三原本跟着王林却又被他赶出来,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有过什么不愉快,李三早就对他怀恨在心,又加上孙跃五买凶。”
“但是他现在被通缉,不应该会冒风险做这种事,除非……”霍青霖忽然停住了。
“除非什么?”
霍青霖摸摸下巴:“除非他和孙跃五有什么交易,比如说一个暂时的落脚之处。”
“你是说,李三找到孙跃五请他给自己一个落脚之处,孙跃五答应了,却要求他帮忙除掉王林?”
“有这个可能。”
宋现如不觉站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有理,有理。王林是省警察厅王厅长的亲侄儿,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恐怕用不了多久省厅的人就会来兴师问罪了。孙跃五么,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同省警察厅硬碰硬,但是如果是李三动的手就另说了。”
“他只需要把所有的罪推到李三一个人身上,到时候李三逃得掉算他运气好,逃不掉他也必定会先一步除掉李三来个死无对证。”霍青霖说道。
“阴险呐,我现在就去让人查一查,孙跃五身边有没有多了什么人。”宋现如站起身,“我给警察署打电话。”
“警察署肯帮你?”
宋现如脸上浮出笑容:“宋某虽只是一介书生却不至于这般百无一用,在警察署安插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还是做得到的,何况这件事关系到省警察厅长的亲侄子,这会儿,程署长只怕是比咱们还要上心呢。”
“原来如此。”霍青霖笑着说,心想,难怪这宋现如无派无系,却能够在泰安府担任县长二十余年,原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用多久就收到消息,孙跃五那里最近的确来了两个新面孔,只不过这两个人自打上了金牛山就被孙跃五藏到了后山,从来没在人前露过面,连孙跃五的手下们也没有见过几次。甚至又不知情的,说是他金屋藏娇,偷偷藏得压寨夫人。但是也有见过的,说后山藏的是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霍青霖目光炯炯。
宋现如敲着桌子思虑片刻:“不如这样,我向警察署通个气,让他们从正面攻打金牛山,你想办法从后山绕上去把李三拿下。”正说着忽然看到霍青霖的神色,宋现如不禁哑然,“瞧瞧我,这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霍青霖笑了笑说:“宋县长谦虚了,办法是好办法,让我来想,也是这个办法。”
“那霍帅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办法虽然好,却未必那么容易实现。”
“为何?”
为何?霍青霖心想,正面攻打终究要比背面偷袭更加耗费人力物力,程鹏飞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的手下去做正面攻击的诱饵,却让自己背后偷袭独得功劳,尤其是这件事又事关省警察厅的王厅长,这正是个结交上峰的好时机。
可霍青霖并没有和宋现如解释,只是摇摇头说道:“宋县长若不信,不妨先将你这主意同程署长说说,看看他怎么答复。”又抬头看看墙边的座钟说,“时候不早了,青霖还有些琐事,先走一步。”
“怎么又要走,想留霍帅你吃顿饭可真是不容易。”宋现如抱怨道,“还是说非得是何小姐那样的美人才请得动您?我可是听说了,咱们泰安府第一号冷美人何小玲小姐,已经邀约过你很多次了。”
“宋县长真是千里眼顺风耳,什么都瞒不过您,不过那都是朋友之间吃个饭罢了。”
“我同你也是朋友之间吃个饭嘛,哦,难不成女的朋友才是朋友,我这种老头子就不是朋友了?”
“宋县长说笑了,是真的有事。”霍青霖从衣架上取下帽子。
“哎!”宋现如堵在门口,“今儿说不清楚宋某可不让你走,我都同厨房里说好了,吃顿饭有什么要紧?”
“实话实说,”霍青霖面露难色,“唉,说来也难以启齿,都是前日弟兄们打赌,偏偏我输了,今日出门几个猴崽子特意叮嘱我买烧鸡回去下酒。”
“啊呀,都说霍帅治军严明怎么也能有这样的事,可见传闻不可尽信。”宋现如打趣道。
“传闻原本就不可尽信,何况泰安在宋县长治下如此太平,当兵吃两盅酒不算罪过。”说着一抱拳,绕过宋现如,“辜负县长大人美意了,告辞。”
霍青霖人高腿长,几步就出了大门不见了。
宋现如看着他的背影直发愣,都说霍帅为人冷傲不羁,起初也确实如此,可是几次交往下来,发现传闻是非常的不可信。霍少帅嘛,不羁是有的,冷傲却未见得。
金山的烧鸡总是卖的很快,每天只做五十只,卖完收摊,晚一点儿就买不上,所以霍青霖着急。不过他扯了个慌,这烧鸡并不是他打赌输了才买,而是出门前吱大仙叮嘱的,并以他的床板作为威胁。
起因是老郭不知道打哪里听说的,说山东这边立秋要吃小豆腐渣饺子,于是入乡随俗的做了一大锅小豆腐渣饺子。中午听说霍青霖回来了,欢天喜地端了两大盘饺子送到霍青霖屋里。
阿枝只吃了一口,当场气得跳脚,说自己出门这一趟,先是在荣华酒店吃了一堆半生不熟的西洋菜,又在码头吃了一堆臭鱼烂虾,好不容易回家了,竟然要吃素?
“你吱大仙在山东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奇怪的饺子!霍青霖,你当吱大仙百年修行,一朝成人,费尽千种辛苦,受尽万般磨难,就是为了吃素的吗!”
霍青霖扪心自问也没有吃过这么奇怪的饺子,可是他向来对吃喝不太讲究,便说道:“老郭也不容易,也是有心才专门做的,何况这挺好吃的。”
不成想吱大仙更加愤怒了。
“不管,我要吃肉!我要吃烧鸡!”吱大仙流下两行清泪,“他不容易,我就容易吗?我跟你出去又是坐火车又是乘轮船,受了好多罪,今天你要不把烧鸡买回来,我就啃光你的床板,你看着办吧!”
霍青霖考虑到自己的床板,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却没想到宋现如这么轴,非得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他总不能说是急着给我们家一小祖宗买鸡吃吧?堂堂霍少帅,沦落成炊事班采办,这话传出去也太跌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