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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枝看她一眼:“我道过谦了。”
“你虽然和我道过歉,那么何小姐呢?”
“我撞的是你,跟你道歉理所当然,我又没有撞到她犯得着跟她道歉吗?”阿枝轻笑,嘴边挂着一丝不屑。
何小玲在一旁说:“算了。”
周围的人听到争吵声也都驻足看着她们。
“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你撞了我,害我把酒洒了何小姐一身,不应该向她道歉吗?”
“谁不讲道理?你也说了我撞了你,你洒了她一身,所以我向你道歉,你向她道歉,不对吗?”
吱大仙懒得和她们争辩,端着酒杯向驻足的人们挥挥手:“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别这么多事。”
何小玲牵着艾莎的手悄声说道:“算了吧,这位阿枝小姐现在就住在霍青霖府上,将来你们难免要想见的,到时候多尴尬。”
“住在霍青霖府上!就她?”艾莎果然当即就变了脸色,“你站住!”
阿枝走出去两步,听到有人叫她又停下,转过头斜着眼睛问:“你叫我?”
“你认识霍青霖?”
“认识啊,怎么了。”阿枝轻巧地说,不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瘦长脸,大眼睛,樱桃小口,是个绝顶的美人,只不过比起吱大仙还有些差距,又看看她那被大红色鱼尾长裙包裹得凹凸有致的身材,袒胸露背,不害臊。
“你和他……什么关系?”
吱大仙看她那幅面颊绯红、吞吞吐吐的样子,不是喝多了就是命犯桃花。考虑到她刚刚被自己撞翻了一杯酒,吱大仙不禁心中暗骂,好个霍小猫,刚来就惹一身骚,能不能让人省心?不禁翻个白眼说道:“你管得着吗?”
吱大仙说罢,想来自己这般行径颇有些同她争风吃醋的嫌疑,为了不令人误会,终究还是妥协道:“我是他的房东,他是我的房客。”
“你,你不害臊!怎么能和一个单身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呢?”艾莎跺着脚说道。
“哎,小姑娘,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吱大仙原本不爱同这种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如今看来她竟蹬鼻子上脸,还说自己不害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吱大仙绕着艾莎转了一圈,“就你这样,前面露着胸,后面露着背的,还有这屁股。”吱大仙顺手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下,“还说我不害臊?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了。”
艾莎原本不觉得怎么样,被她这么一说反倒真的像自己穿的不对似的,又羞又恼捂着胸口,恶语相向:“就你这幅丑八怪土里土气的样子,你懂什么?我是上海小姐,这身衣服是我专门找皮特先生设计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阿枝皱着眉头眨眨眼,“上海小姐是个什么东西?”
“哼,”艾莎得意地笑,“果然是个土老帽,这都不懂。上海小姐就是全上海市民选出来的最好看的姑娘。”
“哦,那你们那边的人长得都不怎么样嘛。”
艾莎咬咬牙,说道:“我懒得为这事和你斗嘴,我说的是你的行为!就你这幅样子,要不是你不矜持,勾引在先,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我勾引他?我勾引他干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和他住一起?是他不要脸在先,那家伙就是一个强盗,抢我院子,抢我屋子,连我的床都霸占着,赶都赶不走,我不委屈?”
艾莎惊讶地捂住嘴:“你,你们!”又难以置信的说,“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你知道了吧?所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些人呢,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吱大仙苦口婆心地劝慰她,而后拍拍她肩膀,端着被她晃悠得所剩无几的白兰地走掉了。
霍青霖刚从韩馥勋的包厢里出来,他勾勾嘴角,事情要比他预想的好很多。韩馥勋还是那个韩馥勋,这是最让他欣慰的。
“霍少帅!”
“何小姐?”
“艾莎小姐,艾莎小姐,这就是霍……少帅。”何小玲话没说完,艾莎已经哭着跑远了。
“怎么回事?”
何小玲眼看是追不上了,把前因后果跟霍青霖说了一遍,摊摊手:“就是这样。”
“太过分了。”
何小玲看着霍青霖愤怒的背影,默默地笑了。
吱大仙无事可做,刚才又与人白费了一番口舌,一口气把白兰地闷了,砸吧砸吧嘴,不好喝。转眼侍酒员又给她填上新的,又干了。几杯酒水下肚,吱大仙有点晕晕乎乎,不过浑身热乎乎还挺舒服的。
“小姐一个人?”
“嘻嘻……”吱大仙晕乎乎地傻笑。
“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嘻嘻……”
“先生,她有舞伴。”霍青霖走过来。
“打扰了。”
“嘻嘻,嘻嘻……”
霍青霖看看她的酒杯,皱皱眉头:“喂,醒醒。”霍青霖拍拍她的脸,“猫来了。”
吱大仙一个激灵醒过来:“哪?”抹抹眼睛,“你来了?”
霍青霖抄着口袋问:“你刚才都干什么了?”
“刚才就喝了点这个。”阿枝指着酒杯说。
“之前呢?”
“之前……嘻嘻,”阿枝眨巴眨巴眼,故作神秘地说,“你猜?哎呦,别总板着脸嘛。好吧,告诉你。”
“说。”霍青霖金刀大马地往椅子上一坐,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我帮你打发了一只狐狸精。”
“艾莎?”
“你认识她?”
“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就好,绝对不能有第二面。”阿枝神秘的勾勾手指,小声说道,“那个女人,高颧骨鹰钩鼻,一脸的克夫相,千万不能要,不能要。”
“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多吗?”
“怎么啦,你喜欢她啊?”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而是,我妈都不会管那么多。”
吱大仙翻个白眼笑了:“你别逗了,你一个孤儿你妈当然不管你……我,我是说……”吱大仙挠挠耳朵,“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管你谁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