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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王大彪的话,这些正派人士全都警惊惕审凝注着离上殇,以至于众人一时倒都忘了这个姑娘可是随着白泽远一道来的。
听了白泽远的话,在闻得离上殇竟是他的青梅小友时,有人心内已是诧了。
心中顿时一诧,手中的刀剑反而叫气氛现了几分微尴,因了白泽远这话不少人私下已是丝丝窃语起来。
若是离上殇真是白泽远的青梅小友,那么她断然不可能与百鬼窟有关。只是邪魔歪道之事,向来不能胡乱过之,也是声起的窃窃疑猜,一名江湖上也算颇有声望的侠士说道。
“这姑娘真是白大人的青梅小友?”
这疑询的话刚刚落下,窃窃之人顿时收语,谁也不再出声猜,全部屏气等着白泽远应答。
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勾扬笑了一笑,白泽远道:“前辈这话问得有趣了,她是不是我的青梅小友,难道白某会不知?还是前辈心里头在怀疑,怀疑白某弄虚作假,有意诓骗众人?”
那人抱拳说道:“白大人公正侠名江湖谁人不知,老夫方才之语并无质疑白大人诓骗众位的意思。只是老夫曾有听闻,说白大人一次公干捕追百鬼窟那妖女时不慎叫那妖女暗算,结果失了不少记忆,不知此事可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失忆这件事虽然不能说传得江湖上人尽皆知,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喜欢听人嚼舌根的心里头是清的。老者这话一出,顿时又是不少私窃,白泽远则笑着应道。
“当初追捕时的确不慎遭了暗算,白某也因这一件事暂且失了一段时日的记忆。只是记忆一事,既能失当然也能复,如今这事已过许久,胡老前辈怎么现在还在说这段过往的旧事。”
失忆失忆。
有失自然也就有忆。
便是当初真的失了一段记忆,如今重新记起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微微笑着,自然而然说出这名老者身份,非但如此,白泽远还似有似无将老者身侧不少江湖人士的名号以及姓名通通笑谈而出。
白泽远失忆之事,不过半年前的事,若不是失去的记忆已是恢复,他如何轻易就可认出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份?
轻易便全认出,必然是一早就知他们的身份。
对于他们口中所说的记忆,白泽远当然是一桩都没记起来的,他不过是凭了自己远超他人的记忆能力,趁着游行于赤练山庄的空档将这些江湖人士的姓名以及名号记入心中,如今顺带用了罢了。
记忆力好的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吃香的,白泽远这一回便捡了这现成的便宜。只是这便宜虽然捡得很是现成,可这名姓胡的老者显然不是个轻易就可糊弄过去的主。
看着白泽远,那双不慎太大的眼睛隐隐渗了几丝精光,老者说道:“白大人过目不忘,过耳不忘,闻人便可辨人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老夫都不记着曾在何时与白大人见过面,没想着白大人竟认得出老夫,失敬,实在失敬啊。”
笑下的一句话,内意却是深的,也是这话落后,白泽远那处的眸色都变了。变下的眸,没有再起任何反应,就只是云清云淡的一笑,白泽远道:“胡老前辈之名,如雷贯耳,便是未曾有幸见过老前辈,老前辈的名号也是听过的。”
不说曾经见过,也不说曾经没见过,白泽远这话,回得也是虚妙。
他既不说,这老者也就不再续着此话,深邃的眼眸中总给人一种他好像将要猜到什么,老者说道:“那些都是江湖上大伙儿给的虚名,不足道,不足道。倒是白大人你,这姑娘真是你的青梅小友?”
白泽远笑道:“胡老前辈真爱说笑,她是不是白某的青梅小友,难道白某还能记错?胡老前辈若是不信的话,莫不是还要晚辈请她的父母和白某的父母出来当面澄清?”
别人家的事,别人自己最清,何时还轮到一个外人猜疑。白泽远这话听着虽是给足了老者面子,只是里头的意,字里行间也是了明。
这姑娘,就是他的青梅小友,谁有资格质疑?
关于离上殇的身份,他们这些外人的确没有资格过分质疑。若她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的身份,正派人士到不至于这般,可就刚刚,可是有人意指她乃百鬼窟的当家窟主。
这一件事非同小可,就算白泽远言道她是他的青梅,离上殇的身份仍有不少人揣了疑。
一个白泽远,显然不足以叫众人消了猜念,就在众人因事心疑时,展悠然在这时站出身来,抱拳冲着众人说道:“离姑娘的身份,展某想,诸位怕是有什么误会。”
展悠然这话刚出,有人已是问道:“展盟主这话,莫不是展盟主知道这姑娘的身份。”
展悠然笑道:“展某虽不知姑娘身份,不过展某同离姑娘也算交识一段时日。凭展某来看,离姑娘断然不是奸邪之辈。”
旁人的作保,天下豪杰或许不信,不过展悠然当面作保,还有谁心里头会疑?心中或许还有丝丝猜疑,只是展悠然既已出声,若是继续道疑岂不是连着展悠然也疑了。
盟主担保,天下之人何人不服?也是一番思忖之后,有人先一步冲离上殇抱拳致歉。
白泽远和展悠然都说这姑娘同百鬼窟无关,若是他们继续心疑此事,岂不是同时开罪这二人?再说了,离姓虽罕,却非一家专有,仅因这姑娘姓离便说她与百鬼窟有关,却也十分牵强。
横竖心里头一番磨思,也觉为了这样一件不能肯定的事开罪当今两大武林高手实在不值,众人也就纷纷向离上殇赔礼道歉。
方才那样的情形,可真没料到展悠然竟会替离上殇说话,待这一件事解决后离上殇不望用了口型对着展悠然道了声谢。
至于白泽远。
心里头究竟是不是又动了什么猜思。
就不得而知了。
赤练山庄此次广发的君子帖,根本之意为的就是赤莫剑,如今赤莫剑已叫白泽远揽得,且已成了离上殇手中的玩佩之剑,这些应邀齐聚赤练山庄的武林同侠自然也就散了。
同周义道了别,顺带关切一下君无命的伤情,在确定君无命已无性命之忧后,白泽远等人这才告辞。
准备离开赤练山庄时,倒也想不到竟会在庄外碰上周人杰和张志刚。擂台上的一番羞辱,如今的张志刚对离上殇自是恨之入骨。
只是他心里起恨又能如何?他顶头的主子不许他对离上殇动手,他也只能将这一份恨意咬入口中,咽下嘴里。
出了庄门,瞧见那二人正好行来,唯恐天下太过安静的离上殇竟然抬手招呼笑道:“呦,那不是周大侠和张大侠吗?”
前面的大侠说得还算正常,可后头那一句就有些笑讽的意思了,当下气得张志刚的脸都红了。要不是周人杰在边上,只怕张志刚绝咽不下这口怨气。
恨恨一瞪,眼里满是警告之意,倒是周人杰瞧了他们,竟然还能笑着说道:“原来是展盟主,白大人,赛神医,离姑娘,想不到我等竟会在这庄外遇上,倒也缘分了。”
缘分缘分,这彼此看着顺眼的人遇上了才叫缘分,若是相互瞧不顺眼的,那纯粹就是孽缘。周人杰这话,惹得有心之人心下暗讽,心里头的嘲意是深的,不过离上殇却也笑着回道。
“是挺有缘分的,这都要走了还能在这儿跟你两遇上,想不说你我之间有缘,都难哦。只是咱们之间看着虽是有缘,可要我来说,这缘分好像还差了些许什么。”
皱着眉,道着话,一副疑思不解样。
离上殇这话,说得甚是奇怪,叫周人杰忍不得问道:“不知在下与姑娘间的缘分还差了什么?”
摇着头,啧声道:“不好说,不好说,要说咱有缘,是挺有缘的,可要说咱没缘,说来好像也没什么缘,要不然先前周大侠都已上了擂了,怎会招都没交上一二,周大侠就下了呢。”
张志刚遭羞时,周人杰可是上台替他解围,当时离上殇就打着两个一起戏耍的心思。偏生这个周人杰贼,竟然几言几语就下场了。
不能一并耍了戏,于离上殇而言便是缺了的那一份缘。
离上殇这话,周人杰自然明白里头的意思,“呵”了一声笑,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冷还是讽,周人杰说道:“君子过交,向来不论手头功夫。再说了,凭了离姑娘的身手,若是在下真与姑娘过招,岂不是自讨苦吃。”
笑赞的话,叫离上殇摆手说道:“三脚猫的功夫,不过自娱自乐自瞧自看,全用来唬人用的。要是当时周大侠没有下台,而是动手过招,只怕我那点不入流的功夫还入不得周大侠的眼呢。”
周人杰笑道:“姑娘过谦了,姑娘的本事历历在昭,众人皆明,在下可是丝毫未有过夸之意。在下与张兄认识也有三载,这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仅凭空手就能强夺张兄的九环刀。张兄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虽不敢说江湖之上罕有敌手,不过脚跟也是能站得稳的。这回擂上的比试竟叫姑娘区区几招便夺了手中兵刃,姑娘本事,在下可是由衷心服呢。不是在下夸大,实是当时在下若是不离,而是在擂台之上与姑娘过招,只怕也得落个败下的下场了。”
若是当时周人杰没有识难而退,而是上台想替张志刚出气,那么他的下场便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落败那么简单。
这人心思狡猾,说出的话也是顺耳好听,只是就这表面仁义实则骨子里也没揣好的家伙,他这些句句道道的谦佩岂能可信?
面对着眼前的周人杰,离上殇是越发起了兴趣了,“呵呵”笑着应了一声,离上殇道:“周大侠你这话听着虽是好听,可我怎么总觉着越听越是觉着这话里带了刺呢?怎的,难不曾是瞧不过我空手抢夺你家张兄的兵刃。”
对方赞夸的话她听着,不过心里头的嫌她也仍是嫌着,笑盈盈的话,打趣挑衅各是一半。
这话落后周人杰那处当即又是一笑,说道:“姑娘说笑了,擂台之上生死有命,技不如人便是性命叫人夺了那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只是兵刃。离姑娘这一句瞧不过,实在叫在下心惶。”
笑笑的“哦”了一声,离上殇挑眉道:“生死有命?各看自家本事吗?周大侠说话真心好听,听得我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了,只是周大侠的话说得虽是好听,不过您边上那位张兄好像本人挺不认可啊。”
若不是周人杰三番两次拦着,就离上殇这一张嘴,张志刚能跟她拼上八回命。耳边听着离上殇和周人杰的虚客,张志刚的面上早已满是士可杀不可辱。
武林人士,兵刃等同于自己的性命,兵器让人夺了,如何能忍了这可屈的耻辱。
心中焚恨自然油生,只是昨日擂下之后不知他们间又发生了什么,虽张志刚的眸色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恨,可在离上殇的挑衅之下,张志刚仍是说道:“我技不如人,叫姑娘夺了兵刃,没什么不服气的。刚刚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莫怪。”
一句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离上殇想要说服自己信上一二都难。瞥斜一眼,眸色还是盈盈乐着,虽说张志刚这番赔罪的话她是不屑信的,不过面上的虚伪却也不妨碍她客套一二。笑得摇头晃脑,离上殇说道:“雕虫小技,张大侠就别说什么佩服不佩服了。”
离上殇越是自谦,对于张志刚的羞辱就越重,要不是周人杰两次三番叮嘱莫要坏了大人的大事,只怕他这会子就得跟离上殇拼个你死我活。心里的怒,恨得牙根都犯了痒,生怕一个克制不住叫离上殇气得直接上去跟她拼命,张志刚干脆错开头什么都不去看。
对于离上殇的谦套,张志刚这处是一眼都不愿瞧的,倒是周人杰那儿,听得离上殇的谦虚,他直接笑着说道:“姑娘实在太谦了,若是姑娘先前擂台上夺刃的手法都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那么我等真无颜汗见天地了。姑娘的身手,叫在下越想越是佩羡,敢问姑娘师承何处?若是日后有缘,在下到可好生拜会姑娘的师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