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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恨?你有何资格嫉恨敏君?当初我不过帮了你家一点小忙,你父亲就巴着将你当礼物送过来,送来也罢了,我也抬举你,给你身份,给你安宁,并没有把你转送给别人。哪知却引狼入室,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歹毒的人。”程知允言语咄咄,平时斯文儒雅的脸这时候却显得有些狰狞。
“我心思歹毒?你还不是和我生了一儿一女,你难道不觉得恶心?”
“我恶心透了,恨不得立即要了你的命!”
那阳氏自知程知允不会放过她,说的话也就更加的没有忌惮
“她福气好,郡主之女,高高在上,将谁也不放在眼里,又得到了一切。我就是个卑贱的庶女,然而又怎样,她有福没命,享受不了,不还是一场笑话。”阳氏只顾自己说得高兴,不曾想程知允因为气极,已经伸出手来拧了阳氏的下巴。
阳氏越挣扎伤口就越疼,她满脸都是汗,急急的喊道:“要死要活,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痛快?我不让你死,让你活着,慢慢的折腾。”程知允从来不知自己也有这样邪恶的一面。
阳氏汗如雨下,身子虚软无力的瘫在了床上。她满眼惊恐看也不敢看程知允,瑟瑟发抖。
程知允说够了转身欲走,阳氏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程知允,你心里从来就只有她,没有过我,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生孩子?”
程知允微怔,他看着这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他已记不清当初阳氏被抬进来时是什么样子了。他心硬如铁,对这个女人他再不会有半丝的温情。
程知允大步出去了。
阳氏伏在床上只是哭,不管跟前的人怎么劝也止不住她的泪水。要是当初没有被父亲当礼物一样的送来,要是她没有爱上这个男人,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第二天,程知允便说要休妻。乔大夫人等又来劝。
“书平还小,没个亲娘扶持怎么行。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阳氏再不是也和你生了一儿一女。你不看在五丫头的脸上也要看到平儿的脸上,得过且过吧,书平可是三房唯一的男丁。将来还要支应门庭,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一大家子人口多,磕着碰着的地方多得去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啊。你都动刀子了,也该消消气了。”遇着这样的事总是乔大夫人出来调停。她是府里的大夫人,平时大家也都听她的话。
然而这一次程知允却不干:“她心思歹毒我还留她做什么,只怕是有辱程家的家风。书平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也知道好歹。我只要一想到害死敏君的人和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就觉得恶心,一刻也容不了她。大嫂,我敬重你,但这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乔大夫人见程知允不听劝,叹息道:“何苦来哉,吴姨娘疯了,你又要逼走她,这日子怎么过。书平和八丫头怎么办?”
程知允刚开始还气势十足,铁了心要休妻,被大嫂这样一说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儿子不能没了娘,可他又实在没法和阳氏再继续过下去。一时间木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乔大夫人见他默然不吭声便知道程知允心思浮动,又继续道:“听你二哥说,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一点也错不得。你说你要是这里把阳采芹给送回去了,那阳家倒打一耙,告你一状,你的前程还要不要?她就是再不是,也是书平的亲娘,书平不能没母亲。你不喜欢她,以后再不进她的门就是了。不过是多花点钱再去买两个如意的放在房里,不让她插手你的事,她还能怎样?”
程知允说不出话来。
“好了,就这样吧。再大的火也都该消一消了。毕竟你都动刀子了。家和才能万事兴。”
程知允静静的听大嫂训完话,这才缓缓的问了一句:“大嫂,您向来明察秋毫,知书达理。就是父亲还在的时候也对您多有夸赞。当初敏君生产的时候您是真的一点异样也没看出来吗?”
乔大夫人愣了愣,敢情这个老三是怪罪到她头上来了,她急忙道:“当初三弟妹痛了两天才生出书姐儿。书姐儿下来的时候脸上青紫,看上去很凶险,好不容易才救下来。书姐儿还没缓过来,三弟妹又大出血,当时母亲坐镇,请了三个大夫,又是两个接生婆,府里的这些稍微经事的嬷嬷都过去帮忙,可惜回天乏术,还是没能救回她。老三,他三叔,你在怀疑什么,你是怀疑我当时没出力吗?当时你不在家,我和你二嫂可是衣不解带的守了她两天两夜,直到她走啊。我还有哪里对不起你们的。”乔大夫人说着就滴下泪来。
程知允自知说错了话,忙作揖道:“大嫂,您别伤心,我不是怀疑您,是我不会说话。”
因为前有乔大夫人劝解,后有二房过来劝说。休妻的事暂且搁下。程知允的所有东西都从青桐院搬出来了,此生他再也不会迈进阳氏房里一步。
程知允如今只觉得愧对锦书,他拖延了两日才去了祥云巷那边,锦书却不在家,到药铺上帮忙去了。程知允打听了地方又来到铺子上。
锦书根本抽不出空闲来招呼父亲,她忙着给人看病,程知允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忙碌的锦书,心中感慨,他要好好感谢岳母把锦书成了一个聪慧能干又坚强的好姑娘,并没有养歪。锦书匆匆忙忙的,一直到了午后时才清静一些。这时候也才顾得上填饱肚子。
伙计买了两碗饺子来,锦书请父亲也吃。
程知允拨拉着筷子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不是不合胃口,而是他实在是吃不下。
“很快我就和晏清要动身去开封了,七哥大喜,父亲您也收到请柬了吧?”
程知允摇头道:“你姥姥并没有邀请我。”
锦书有些错愕,很快又道:“那父亲可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捎带的?”
程知允垂眉道:“书丫头,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
瞧着父亲这副模样,锦书什么都明白了。父亲他耳根子软,他是个懦弱迂腐的人。她就不该对父亲报以什么希望。
“那母亲就白死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你。”
锦书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