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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绍又被搬回了炕上,刻不容缓,锦书连忙采取了急救措施。能用的药都用上了,他还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
在等待中大半天的光景过去了,聂绍没有醒来。
锦书没有法子了,要是手上有薛太医那样的神药或许还有一救,可惜偏生没有,让人去求药的话只怕也来不及了。
锦书命玉扣她们把昨日挖的药收拾出来。
玉扣和秋月谁也不敢去碰那株天南星,夏安好不容易采来的药就被两人给扔到了一边。锦书过来的时候见到了那株被遗弃的药,不满道:“做事毛毛躁躁的,这样的好东西也能随意乱丢。”
锦书将天南星拾了起来,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师父曾经教过她的话,这虽然是毒草,可有时候也能成为救命的药。其中有一个功效就是解毒消肿。聂绍昏迷不醒的话,要不试试它,可是稍有不慎,可能会让聂绍立即送命。
锦书拿着那株毒草走进了这边的炕屋,她弯腰察看了一番,聂绍的情况依旧不乐观,再摸了摸脉搏,脉相已经很微弱了,再不采取什么办法的话,这人很有可能挺不过今天。
锦书最终下了决心,她要赌一把,遇上让人找来了石臼,将那株天南星捣烂,最后连同汁液全部给敷在了聂绍受伤的肩头上。
敷好药之后,锦书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上次书平虽然也凶险,但毕竟没有中毒,又有神药相助,如今她手边可什么都没有。能不能成完全看老天的意思。
上完药之后锦书也不敢在跟前守着,命夏安好生看顾。
她走出了这间低矮的屋子,但见满院子的斜晖,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她望着这一地的橘黄色的光芒,心情飘忽不定。
后来听见院门响,李娘子高声问了一句是谁,树下栓着的黑虎也跟着吠了起来。李娘子去开了门。
“这位郎君,你找谁?”
“我找程四姑娘!”
李娘子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位年轻俊美的少年郎,又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檐下的程锦书,在她迟疑的时候,那人已经推开了门挤了进来。
“四姑娘!”
锦书抬头一看,赫然见孙湛站在院子里,黑虎正朝他狂吠。
锦书疑惑道:“孙郎君怎么找到这里来呢?”
孙湛露齿笑道:“约了几个好友来青要山打猎,后来记起程四姑娘也住在这边,顺路来拜访拜访。”
孙湛的突然出现到底还是让锦书措手不及,让人搬了张凳子来摆在檐下请孙湛坐,她在跟前相陪。
“听说青要山上有很多险峻的地方,孙郎君可要仔细注意。”
孙湛笑道:“多谢四姑娘关心,无碍的。”
那锦书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看见孙湛的那一刻还以为他是来找屋内那个昏迷不醒的聂绍,如今看来是不相干的。
一时锦书没了话,不知该和孙湛说什么好,那孙湛也不是个冷场的人,只见他笑吟吟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又比洛阳城凉快,还是四姑娘懂得享受。”
锦书道:“可不是,我就是躲凉快来了。”
农家也拿不出什么好茶水来招待孙湛,孙湛倒也不嫌弃,就着粗茶喝了两口,还想和锦书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见夏安匆匆的出来和锦书道:“姑娘,人醒了。”
“醒呢?”锦书哪里还坐得住,忙忙的就往屋内去。
孙湛竟跟着锦书也一道进了屋,他也一眼看见了炕上躺着的那个青年,粗布衣衫,发髻已经松散,倒生得手大脚大的,看上去倒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锦书到跟前去,仔细的询问了聂绍的情况:“能说话吗?”
聂绍点头道:“能,多谢姑娘再次相救。”
“是你自己命大,感觉哪里不舒服?”
聂绍便说:“口苦,心口痛,没有力气。”
“没关系的,最危险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锦书吩咐人去帮她取了一瓶药来。
那孙湛仔细的打量了聂绍几眼,脸上似有疑惑,最终开了口问道:“这位兄弟得了很严重的病吗?”
锦书待要解释,哪知聂绍却抢先说了:“多谢这位郎君关心,小的只是上山打猎不小心受了点伤而已。”
打猎的话怎么可能中毒箭?锦书心中暗惊这个聂绍怎么睁眼说瞎话,他明明是被人暗算了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同样疑惑还有一旁的夏安。
但好在孙湛没有提出要查看聂绍的伤势,他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再说什么便就出去了。
孙湛走后,锦书和夏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等到锦书处理好聂绍的病势,那聂绍突然拉住了锦绣的衣摆,满是恳切的望着锦书最后说:“拜托了。”
锦书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聂绍想要交代的是什么,她微微点头,道:“你好生将养着吧,别乱跑。”说完她就出去了。
孙湛已经站到了院子里,见锦书来了,他依旧迎了上来,含笑道:“屋里那人的情况怎样?”
“已经稳定下来了。”
“你认识那个人?”孙湛双眼都盯着锦书看。
锦书想起了聂绍恳请她的目光,她摇头道:“是附近村子的一个猎户。”
“哦,原来如此。”孙湛脸上最后一丝疑惑已经一扫而空,笑容更甚:“见你很好我就放心了,外面还有人等我,我就告辞了。”
锦书心道他找到这里来究竟是为哪般呢?她想到了屋内的聂绍,她帮了聂绍一把,也不知这个聂绍的来路到底正不正。重生而来,她可是一步也错不得了。
锦书亲自将孙湛送至了院门口,锦书在要关门那一刻,孙湛却突然转过身来,一手撑在了锦书身后的门板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锦书。锦书如玉莹白的脸在夕阳的照耀下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孙湛看着这样的锦书心中怦然,接着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闻言,她早就愣怔在那里,连孙湛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