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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心口疼痛,如今见宝贝儿子跪在跟前她翻了身,伸出手来,握住了赵世恒的手,含笑道:“恒儿有什么事求我?”
赵世恒见母亲一脸的病容,此刻或许不是说那事的时候,会打扰到母亲的身子,不过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又说了口,对锦绣做出了承诺,难道又要退回去?这样畏畏缩缩的躲一辈子不成?
“娘,我不想娶程家四小姐了。”
“什么?”林夫人瞪大了眼睛。
“我不想娶程四姑娘。”赵世恒的声音高了些。
“不想娶了,为何?”
赵世恒低了头说:“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我就没看见第二个比程家四丫头还漂亮的人,你说你不喜欢?”林夫人觉得儿子有些古怪。
“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对我疏远得很,又冷漠无情,我和她过不到一起去。”
林夫人已经坐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呆呆的看着儿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听了谁的蛊惑?还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言?”
赵世恒仰脸道:“母亲您是没看见,上次我去庄上接她来我们家。她大刺刺的坐在田埂上和那些男人随意说笑,我看她开放得很,哪里有半点千金闺秀的样子。这样没教养的女子娶进来不是有辱门风么?”
林夫人的脸色煞白,不知是病容还是被儿子给气的。
她捶床大怒:“你懂得什么!无知的小儿!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暗中派人盯着她,回来的人告诉我,她在庄上做了几件大事,要不要我一一的说给你听?”
赵世恒只是不信。
林夫人见儿子一脸茫然,便告知于他:“庄上的人都说她很好,关心农事,过问生产,还给佃户们减免负担。不仅如此,还教村民们识药,告诉他们治病的偏方。这样的女子哪里不好呢?”
母亲说的这些赵世恒确实不知道,但对于赵世恒来说程锦书再好又怎样,他又不喜欢,娶来有什么意思。
“一个女子这样的出风头有什么好的?”
“你以为她喜欢出风头,不是因为她没母亲,被逼得如此?我瞧她怪可怜的,想着不必等她及笄了,只要等她祖母的服一满你们就成亲。大不了及笄后再圆房也是一样的。”
赵世恒大骇,连忙请求:“万万不可。”
“怎么不可?”
“母亲,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请你成全我们。”
林夫人大震,在她看来锦书姿容不差,贤良淑德,有什么配不上她儿子的,不过就是没个生母,也不是什么大的缺点,福喜郡主一手教养大的,能差到哪里去。
“你和我说什么?你有别人,是谁?”
赵世恒一股脑的说道:“就是她妹妹。”
“她妹妹?她哪个妹妹?”林夫人对程家其他姑娘不熟,也记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
“就是她的异母妹妹,程家的五姑娘。”赵世恒道。
“你看中了她妹妹?”林夫人只是不信。
赵世恒点头。
“她那妹妹的生母是小妾扶正的,也能配得上你?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清楚?”林夫人气得脑仁疼,只觉得儿子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的蛮横不讲理,不懂事。
“我不管她的出身,再说她如今也是程家三房的嫡女了,为什么就不行?”
林夫人朝赵世恒吼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在我跟前胡闹了。”
“娘,往日你最疼我了,什么都肯依我,这次也答应了吧。”
“要我答应?她是愿意进来做小吗?要是自愿为妾我也没什么说的。我们赵家同时娶她们姐妹两个也没什么不行。”
“我不要程锦书,我只要程锦绣。”赵世恒固执起来。
林夫人气得发抖,伸手就给了赵世恒一耳光,呵斥道:“除非我死了!”
赵世恒被母亲打了这一巴掌顿时羞愧不已,再也不敢言语,他沉默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鞋子。
发了一通火,林夫人觉得心口更加难受,她又躺下,哎哟的叫了两声。赵世恒心里揪紧,忙与林夫人却揉心口,帮她顺气。林夫人却不愿意见到儿子,朝他吼道:“你给我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好儿子。”
赵世恒不敢违逆,只好退下。
林夫人觉得这事奇怪,儿子怎么和程家的五姑娘勾搭上了,又想到阳氏是小妾,惯有些狐媚本事,不然也不会被扶正,养的女儿肯定也随她。这个锦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必定是锦绣勾引了儿子。
林夫人便叫来了人,让人去打探这件事。同时又想到锦书能与人治病,正好自己病了,不如请她来给自己看病,能有机会朝夕相处,说不定儿子终于发现了锦书的好能回心转意。
林夫人决定好了,便吩咐人分头行事。
黄昏时派去打探的人先回了话林夫人的话:“世子上午去了程家,据说是程家三太太来请的。往日世子和程家五姑娘有书信来往,世子还给五姑娘送过不少的东西,五姑娘也向世子回赠了香袋。扇套之物。”
林夫人听得心惊肉跳的,要是儿子自己不说她还被蒙在鼓里。那程三太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请恒儿去程家?恒儿不过去了一趟,回来就和她说了要娶锦绣的话,林夫人料定必定这是阳氏那个小妾从中捣的鬼,这事她定不让他们如愿。放着嫡长女锦书不要,要个偏房扶正的女儿有什么意思。
虽然林夫人心里不愿意承认,但她也眼红夏氏的那笔丰厚的陪嫁,锦书嫁到赵家来自然是要带过来的。看锦书这行事应该能经营得很好,不用她费半点心思。
那边派去庄上的人也回来了,告诉了她:“程四姑娘愿意给夫人治病,说明一早就过来。”
林夫人听说满意的点头。
到了晚上归省时,林夫人的情绪已经缓和许多了,但她又对赵世恒重申:“四丫头明天要来家给我看病,你给我识相一点。那个小妾所生女,你趁早给我断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另娶,除非我死了!”
赵世恒再也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