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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吧。”
作为男人,李作乐很干脆,朝着蒹葭点点头,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蒹葭呆呆的看着李作乐的背影。
这一声再见,恐怕就是真的再见了。
难道就这么一个结局?
蒹葭突然觉得心里很悲伤。
不行,多少年了,第一次出现这么一个能让自己有感觉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之的让他离开呢。
蒹葭急忙上了车,向李作乐追去。
“上车!”
蒹葭打开车门,喊道。
李作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女人竟然还会追上来,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第一次见面就各种打压自己,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谁知道竟然还约自己第二次见面,这第二次吧,又开始重复第一次的打压,然后自己走了,这女人还追来。
到底想怎么样啊?
“上车啊!是不是要我下去抱你上来?”蒹葭又一次催促道。
李作乐还真想说来吧试试,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
上了车。
“你想去哪?”蒹葭问道。
“江边吧。”
蒹葭没再多问,开着车,就向江边驶去。
中途,李作乐让蒹葭在一个小超市前面停下,搬了一箱啤酒上车。
金陵市自古以来就靠着长江,长江从金陵市北边通过,把金陵分为江南和江北,长江边上,有的地方很繁华,比如长江大桥附近。
有的地方还是比较荒芜。
两人来的地方就比较荒芜,这里到处都是岩石和荒草,不过眼前却是浩渺的江面,这里的江水最宽,江对面的高楼建筑看起来模模糊糊,似乎远在天边。
李作乐随意坐在一块岩石上,拿起一瓶啤酒,手轻轻一拍,拍掉瓶盖,迎着江风,喝了一口。
回头看了看蒹葭。
发现蒹葭依然站在车边,脸上有点犹豫,并没有跟过来。
“蒹葭小姐,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过来。”李作乐说道,看样子蒹葭其实并不喜欢和自己来江边,她更应该和那个洋洋在华尔街饭店里喝着红酒吃着餐点。
蒹葭跺了跺脚,她看出来了李作乐脸上表现的意思,她心里恼火李作乐误会了自己,其实蒹葭并不是不想和李作乐一起来江边陪他。
对于现在的蒹葭来说,李作乐充满了谜和诱惑。
只是,她平时的生活,很少像今天这样,来到这种荒芜的地方,走在荒草之间,坐在原始的大石头上。
她平时的生活,是穿着精致的服装,听着优雅的音乐,喝着昂贵的红酒。
不过蒹葭也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
到底是维持自己昔日的习惯和生活方式,还是追随李作乐?
想了想,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蒹葭踏出了一步,穿着高跟鞋的她小心的走在荒草之间,一些青蛙顿时哇哇从脚下崩开,蒹葭吓了一跳,心里有点慌乱。
但终于,她来到了李作乐坐在的石头旁边。
看着石头上的泥垢和鸟粪,以及粗糙的表面,再看看自己从意大利买来的价值昂贵的手工裙子。
蒹葭最后还是一狠心,学着李作乐的样子,坐了下去!
屁股刚一挨着石头,蒹葭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好咯人啊,呜呜,人家臀部娇嫩的皮肤都被咯出包包了。
“要不是你,我从来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也不会坐在这种石头上。”蒹葭有点撒娇的说道,说完,她差点惊呆了,自己竟然也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这种话?
这句话,和情话已经没有多少分别了!
这句话,那是赤裸裸的讨好啊。
想到这里,蒹葭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脸上第一次飞起了红云。
李作乐也愣了,他也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更没有想到这样平时在男人面前得心应手的女人,竟然也会脸红。
而且蒹葭说的意思,李作乐也懂。
是啊,像她这样的对生活充满品味的女人,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漂亮,有钱,有才华,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把自己扔在荒山野地里呢,这样的女人,都是在各种高档的聚会上绽放美丽的。
所以,蒹葭能过来,李作乐心里已经知道这女人的意思了。
“喝酒吗?”
李作乐递过来一瓶啤酒,轻轻拍去瓶盖,啤酒沫一下子涌上来。
蒹葭也从来没有喝过啤酒。
这样的优雅女人,是只会选择喝醇厚的红酒的,她会摇晃着晶莹的玻璃杯,里面的红酒如同鲜红玛瑙一样摇晃着,然后翘着腿,慢慢的品味。
但是蒹葭却还是接了过来。
学着李作乐的样子,对着瓶口,来了一大口!
刚喝完,就喷了出来,不停的咳嗽。
“晕,好苦啊,好难喝,哈哈!”蒹葭却笑了,“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坐在这江边,跟男人一样对着瓶口喝啤酒!”
“你慢一点,小口喝,习惯了味道,你会发现还是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的。”李作乐说着,喝了一大口,看着江面。
蒹葭点点头,她又慢慢的喝了几小口,一边喝着一边看着李作乐,一边想着啤酒在李作乐口中的感受,慢慢的,她竟然有点喜欢上了啤酒的味道了,这种感觉让她欣喜。
“好神奇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也有喝啤酒的一天,以前,我都以为啤酒是给民工喝的,我觉得啤酒很廉价,很低级,很苦辣,很没有情趣,但是没想到,真正喝了之后,却觉得它别有一番风味。”
蒹葭心里有点兴奋,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心里对李作乐更有了一些感觉,如果不是李作乐,她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喝啤酒。
现在自己坐在这满是鸟粪的岩石上,喝着自己曾经认为是民工喝的东西,蒹葭觉得生活竟然也如此有趣。
“民工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他们也充满了热情和丰富的生活,他们也有着勃勃的生机。不但民工如此,任何一个群体,都有着他们的价值和美,如果你融入过这些群体,你就会发现,世界是如此之大,生活比我们想象的更为丰富,更为复杂。”
李作乐淡淡的说道,昔日的雇佣兵的生活,让他经历了太多。
暗杀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一个复杂的工程,而且是必须要一个人完成的巨大的复杂的工程。
每个暗杀的目标,都有着重重的阻碍。
李作乐需要知道暗杀时候的每一项信息,所以,他会在目标的城市,逗留好几周甚至几个月,混入当地的各个群体,以便了解目标的任何一种习惯和信息。
对于每一个群体,李作乐都充满了尊重。
蒹葭看着李作乐,这个男人好多故事。
“没想到你的钢琴竟然弹的如此之好,你一定受过专业的训练吧?”蒹葭此时心里有无数的问题要问,但是一时不知道该问哪个,只能捡一个最容易的开始问。
李作乐摇了摇头:“没有。”
啊?
蒹葭愣住了,李作乐竟然是业余的,业余的竟然弹的这么好?!这让蒹葭自己都汗颜了,要知道,这女人之前还是毕业于世界最知名的学府之一伯克利音乐学院的,本来她也是可以做一个专业的钢琴家的。
不过这女人也喜欢文学,所以又考了一个中文硕士,出来之后就在中文系当了老师。
“那你练了很长时间吧?”
“一个月吧。”
李作乐淡淡的说道,目光看着浑浊的江面,蒹葭的话,又让他想起了往事,喝了一口啤酒,记忆宛如潮水!
对不起,我不是真正的想离开的。
对不起,对不起。
而蒹葭则是完全被震惊了,只练了一个月,竟然就有这种纵横全世界的钢琴水平了?!
“一个月?是谁教你的啊?还有,我觉得你弹的海洋之曲和海伦弹奏的海洋之曲几乎不相上下,可是你弹奏的风格和海伦却又不同,海伦的海洋之曲里弥漫着忧伤和绝望,而你的海洋之曲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苦,虽然风格不同,但是你们两人都把海洋之曲的精髓演绎出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因为在你之前,我也听过很多钢琴大师演奏过海洋之曲,他们都是模仿海伦的风格弹出的都是忧伤和绝望,当然了,他们并没有达到海伦那种水平,可是你竟然能完全演奏另一种痛苦和无奈,而且水平也比肩海伦,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你是自学的吗,还是有人教你?如果有人教你,是谁啊……”
“够了!能别说了吗!”李作乐突然有点暴躁,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蒹葭的滔滔不绝。
蒹葭顿时愣了,她又看到了李作乐目光里的那种痛苦和晶莹。
痛苦的眼神,晶莹的泪水。
如果是别的男人吼蒹葭,以蒹葭的性格肯定早就拂袖而去,然后永远的把这个男人拉入黑名单。
事实上,蒹葭也的确这么干过,有些男人仗着自己家境和地位,追求蒹葭的时候有时候没控制住自己,然后,然后就被蒹葭拉入了黑名单。
当然,事后,这些男人哭着求着给蒹葭道歉,但是自然没有效果,那些男人下半辈子可能永远的活在悔恨之中了。
可是,现在,蒹葭不但没有拂袖而去,反而心里有点自责,甚至有点心疼李作乐。
可是她心里也很迷惑,到底怎么回事啊?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空气中顿时有些尴尬。
李作乐只顾着喝啤酒,一瓶见底,接着又一瓶,最后,终于,他扔掉了手里的酒瓶,转过头看着蒹葭:“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火的。”
“没事,没事,说我不好,我不该问这些的。”蒹葭急忙说道。
说完之后,她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变了。
自己何曾对男人说过如此卑微的话?
难道,难道正如同别人说的,爱上一个人,自己就会变得卑微?
李作乐没说话了,突然站起来,迎着江风,面对着蒹葭,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赤着上身。
他的身材瘦削,但线条明朗,腹肌宛如一块块的琴键。
蒹葭顿时有点慌。
别看她平时约会男人无数,但是还几乎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男人的身体呢。
他,他要做什么?
不会是要对我不轨吧!
想到这里,蒹葭更慌了。
她急忙打量着周围,越打量心里越觉得后悔,前面是宽广的江面,周围全是荒草和乱石,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李作乐要做坏事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自己!
虽然蒹葭对李作乐有点好感,但是远远没有到那种自愿发生关系的地步!
自己就不该来这里的。
李作乐,这家伙原来是一个色狼!
一个隐藏的如此深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