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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淼淼沉吟不语,对于此事她同样有些担忧。哪怕子家真有三位真君,哪怕他们个个都能抵三个,还是不可能敌过涂山氏。
子珺年轻气盛时自己露了身份,好在此时留在洞天闭关,否则来到阵山,说不定哪日就被顺手抹杀了。至于她,在东海使出朱雀真音谱,这般显眼的秘法,很难不让人记住。
好就好在当时她跑得快,留下的面容应是依稀模糊,要在这么多修士中隐匿一时,倒也不是难事。
可无论面对什么情况,她都不想子家几位真君露面,哪怕魔域地裂需要更多人援手,她私心里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到场。
“唉......长辈们的事我说不好,万一到了紧急关头,他们想躲避也是不可能的。”
从来到阵山这短短几日,她就感受到此间情况危急,那条横穿万妖山脉与阵山的裂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围。入魔的妖兽,恐怕只是小小前奏。
百炼心道也是,不过到了那时候,肯定关乎一界存亡,估摸着涂山氏也没心思暗害子家人了。
两人想到有可能发生的灭亡场面,心中都有些戚戚然,一时间沉默下来,谁都没再继续说下去。
过了许久,百炼才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何道友,你说涂山氏封了传送阵,会不会是想......让魔气彻底吞没此界,让所有人都入魔?”
何淼淼心中发沉,点点头表示有可能。这事她在这两日细细想过,可此刻周围的人都不知涂山氏与魔族有关联,白木荷、李小江还不曾归来,她这想法一直没法与人说去。
没想到,不清楚魔狐之事的百炼,竟一下就能想到点子上。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封闭传送阵有百害而无一利,绝了沧澜修士出路,连外界的支援都给断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若是开口请求浮屠大界的佛门高僧,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可这一封阵,谁还愿自行破开空间而来?”
元婴修士无法自行破界,化神真君能够穿梭距离相近的两界,但来去风险不小,有陨落或迷失的可能。唯有炼虚期,才能安然无恙行走在不稳固的空间通道中。
封闭了传送阵,相当于拒绝了化神及以下所有修士的相助,可人家高阶又不是闲得慌,无人提出请求,谁又会没事破开空间只为帮邻界解难?
跨界传送阵的搭建极为复杂,前往邻近修仙界的阵法,都能耗尽一个小型家族的所有库存,这还只是随机传送,若要定点,还需前往邻界再搭建一个一样的出来。
是以阵山广场的传送阵一封,沧澜界就算是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涂山氏未免太过嚣张霸道,还真当自己是一界皇族!”百炼讽了一句,语气却透着几分无奈,谁让人家一门数十化神,连带小辈都个个实力惊人呢。
“是啊,有三十多名真君在,他不称第一谁敢称第二?”何淼淼对于他们的实力毫不怀疑,子家又不是小门小户,能被灭到只余下寥寥几人,对方不可能徒有虚名。
说到化神期的多寡,何淼淼忽然想到,阴阳宗、玄清宗、散修汇都有二十余真君,这四方分为两个阵营,自是玄清宗与散修汇更弱。
可要是加上隐宗、子家和一些不加入任何势力的散修,涂山氏与阴阳宗,都不得不避锋芒。
到时候压得他们不得不重开跨界传送阵,即可到达浮屠大界等地寻求帮助,高僧们见多识广,说不定真能想出法子一举止住地裂与魔气。
哪怕能够有效镇压抑制,也比现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要强。
只是何淼淼想归想,心中也知晓这事难成气候。隐宗和子家也就罢了,一旦事态恶化到某种地步,他们自会露面,但那些散修真君,可就一言难尽了。
涂山氏若真打着让一界入魔的算盘,定然已有完全的准备。他们和阴阳宗还有一些投靠势力,已经紧紧拧成一股绳,比大大小小的分散势力凑在一起强得多。
何淼淼、百炼唏嘘感叹一阵,对于现状还是无力改变,他们只是无数金丹小辈中毫不起眼的两人,就算胸有大志,都没人愿意多听一句。
何况高阶修士不傻,他们能想到的,人家说不定早就有所料,既然他们选择暂时保持和平,作为低阶只能顺着时势前行。
想要成为造时势者,必然要有强大的实力与超然的境界,他们两个还远远不及。
“外面好像有动静?”何淼淼忽然感觉到阵外有灵气波动,探出神识一扫,发现正是筑基修士归来。
两人起身出了营帐,站在空旷处等待白木荷与李小江,过了许久,才见他们晃晃悠悠从远处飞来,看起来灵气颇为充裕,只是都受了些伤。
李小江伤在双腿,落地时痛得龇牙咧嘴。他连连痛骂不休,加上白木荷偶尔添上几句,何淼淼、百炼总算弄清了缘由。
他们这回遇上的魔兽数量较多,但修为只在一二阶,灵智很低,实力也不强。虽说去的时间有些长,但中途有轮换打坐修整的时间,算起来比之前还轻松一些。
坏就坏在有涂山族人,认出他们是青琅修士,莫名其妙将这次地裂,与十余年前的青琅洞天融合一事联系到一起。非说是因为洞天强行挤到沧澜界,才让地裂出现、魔气横生。
那些人煽风点火不说,还在打斗中处处为难,弄得通玄洞天一众修士灰头土脸,不但要防魔兽,还要防范身边的修士。
有讨好涂山氏的,自是与他们为伍,言语行动都有挑衅之意,而不与涂山氏为伍的,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与那些人对着干。
结果到最后,洞天修士出了力还不讨好,待这一批筑基期归营,地裂与青琅有关的谣言就该传遍了。
“涂山氏真不是好玩意儿!过了这么久,还想方设法抓着我们不放,真当洞天所有人都是他家奴役了!”李小江气得咬牙切齿,只觉脚上的伤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