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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准原本张开了一个大口袋,只等着韩涛前来送死。没想到却被龙九之女龙嫣横生事端,韩涛没有捉住,公主没能救回,却将韩啸月也赔了进去。赵准紧随韩涛后退的队伍,待对方回到江源城方休。赵准抬眼看着城墙上,韩涛父子登上了城门,喊话道:“大帅,公主说要留宿一日,明日再来接她吧!”
赵准枪头指向韩涛,大骂道:“好你个匹夫,居然敢骗我?”韩涛闻听,反而哈哈大笑道:“这个怪不得韩某,是公主殿下非要在江源城逗留一日,韩某也没有办法。不过,韩某就不收她餐饮住宿等项的费用,权当是与你的见面之礼吧!”赵准被气得圆睁怒目,口中暗暗道:“岂有此理!”
就在此时,一名宋军骑兵飞奔而来道:“禀将军!营中粮草起火,似乎是青云寨所为!”赵准听罢大骂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说罢,瞪着韩涛道,“老匹夫,居然敢派人烧我粮草!我们走着瞧!”说罢,调转马头飞奔回营。
韩涛见赵准走远,心中便暗暗道:“莫非是龙寨主分兵去烧了他们的粮草?”不禁喜形于色,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再看看韩啸月,心中更是宽慰不少。虽然只是短短数日不见,但韩涛十分记挂。原本抱定着大义灭亲,将他射死,没想到今日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激动吗?韩涛左右端详着他,捏捏肩膀,拍拍胸脯,一副“儿子吃了不少苦,变得消瘦了”的模样,竟激动得不知说何是好。韩啸月笑道:“父亲,我已然平安归来!”说着,脸上乐得红光焕发,有一种浴火重生般的喜悦。
龙嫣解下赵陌双手的绳索,收起双环深施一礼道:“这一路委屈长宥公主了!”赵陌摆摆手,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哪里哪里!反正我也在思量着如何能把这小将军救出去,既然我与你同路,便算不得委屈。”韩涛听罢,上前道:“龙嫣姑娘,你们这是......”龙嫣见他们还蒙在鼓中,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当龙嫣得知赵陌乃是大宋国公主之时,本想将她杀死。后来听到赵陌口中所言,也是在为如何救出韩啸月而苦恼之时,便想出这个假意威胁的办法,迫使赵准没有杀害得了韩啸月。为了免于猜疑,便果真用双环抵住了赵陌的喉咙,还故意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韩啸月看着赵陌脖子上的血痕,心中不免有些怜惜,上前道:“公主殿下,我还以为......”赵陌哼笑道:“你以为怎样?你以为我赵陌是说说而已的吗?既然答应了救你出来,当然不会食言了!”说着,看了看他继续道,“另外,我还说过要让你以身相许,不知道你......”说着,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只看得韩啸月心跳越来越快,龙嫣则醋意大发。
韩涛见状,赶忙道:“对了,龙嫣姑娘、公主殿下,本将军在齐府略备薄酒,给诸位洗尘,请吧!”龙嫣心中惦念着龙九,摆摆手道:“韩将军,你们去休息吧!我在此等候父亲。想必此一去并无差池,有我等候足矣。”
韩涛点点头道:“龙寨主立此大功,我们的胜券更大了!”韩啸月看了看龙嫣道:“父亲,龙寨主还未归来,我且在此随龙嫣姑娘等待片刻,您先下去歇息吧!”赵陌闻听此言,赶忙抢先一句道:“韩啸月,龙嫣姑娘,就让本宫也在此随你们一起等待如何?”
韩涛听罢笑道:“那你们三人在一起要多加小心,若此处有敌军任何动向,切记要及时来府上通知!”三人一起点了点头,韩涛便带领众将走下城头。三人站在城楼之上,远眺宋营方向,几处浓烟滚滚,想来应该是粮草烧起来的位置。
韩啸月站在左边,龙嫣站在右边,赵陌则站在中间。韩啸月回头看了看赵陌脖子上的伤,关切道:“公主殿下,你脖子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我派人将你送回府上,上一些止血的药?”赵陌摇摇头笑道:“这都是小伤,本宫根本不放在眼里!”说着,看着韩啸月道,“韩啸月,你什么时候践行你的诺言啊?”
“我……”韩啸月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此刻他的心中还是十分纠结的,哪个男人不想攀上公主这门高枝?可惜,赵陌是宋国公主,就从父亲韩涛那里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见韩啸月有些为难,龙嫣赶忙岔开话题道:“公主殿下,不知道您打算在我们这江源城待上几日啊?”
赵陌思索片刻道:“那就待到本宫不想待为止吧!”龙嫣点点头继续道:“江源城中的市集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公主殿下不想去看看吗?”赵陌摆摆手道:“那有什么着急的?本宫有的是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你们等人嘛!”
龙嫣听罢,与韩啸月相视了一眼,笑笑道:“其实……有我跟韩啸月在此等候足够啦……”赵陌听罢,看了看二人,一皱眉道:“一个想让我去上药,一个想让我去逛市集……怎么感觉你们两个都想将本宫支开?不欢迎本宫呆在这里么?”
韩啸月和龙嫣听罢,不约而同的摆手道:“不不不……没这意思啊!”赵陌见状,反而有些生气,哼了一声道:“还说不是?你们俩还真够默契的!”说着,看着龙嫣道:“龙嫣姑娘,本宫来问你,你是不是也喜欢韩啸月?”
龙嫣从未被人如此直接质问过内心的情感,被她一问反而羞红了脸,支吾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赵陌白了她一眼道:“听不懂?如果你听不懂的话,那就是不喜欢喽?”说着,伸出双臂突然将韩啸月抱住,看着她道,“可是本宫喜欢他,本宫还要把他接走做驸马!”
龙嫣听罢,脸色转羞为怒。韩啸月也红着脸赶忙支开赵陌道:“公主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赵陌被支开反而有些气恼,双手一叉腰道:“韩啸月,本宫看得起你才这样的,你居然敢支开本宫?”韩啸月赶忙深施一礼道:“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万万使不得!”
“什么公主殿下?本宫有名有姓,不要叫我殿下了!”韩啸月听罢,再次深施一礼道:“好吧,赵陌姑娘……可不要让我为难了……”赵陌嘿嘿一笑道:“还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囚笼之中,是谁扑上来亲吻了本宫?”韩啸月一惊道:“此事是姑娘让我切莫向他人提及的……”赵陌一撅嘴道:“不错!现在是我主动跟他人提及了!”
看着他二人似一对夫妻一般争吵,龙嫣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骂道:“好你个韩啸月,做了俘虏还如此轻浮***枉我瞎了眼!”想到这里,向他二人深施一礼道:“二位,你们在此叙旧吧。家父迟迟未归,我去寻他回来,告辞!”说罢,一个纵身跳下城头。
“龙嫣姑娘,等一下!”韩啸月想要拉住她,却没有拉住。只见龙嫣翻身上马,催马打开城门绝尘而去。看着龙嫣的背影,韩啸月心中甚是悔恨。赵陌看着龙嫣的背影,笑笑道:“韩啸月,看这个龙嫣对你似乎也有些意思。”说着,转身抱住了韩啸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声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本宫可是救了你的命……”赵陌诉说着对他的爱慕之情,而韩啸月并未将她再次推开。此刻,韩啸月的耳中根本听不进去她所说的话,眼中只有越来越远龙嫣的背影。
龙九凯旋而归。韩涛在齐府摆下酒宴,庆祝此次将韩啸月迎回,更庆祝龙九成功烧毁了宋军粮草。韩涛与龙九共坐主位。韩涛的右垂手处空出两个座位,龙九的左垂手处空出一个座位。列将分坐两旁,众人都已坐下,却迟迟不见韩啸月等三人的踪影。
韩涛等了片刻吩咐道:“来人,去看看啸月他们在干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们三个,太过失礼了!”家丁答是转身离去。不一会儿,龙嫣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只见她黑着脸,一语不发,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龙九见状赶忙问道:“嫣儿,啸月和公主殿下现在何处?”
龙嫣没有回话,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指了指门外。龙九见她似乎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言。片刻后,赵陌拉着韩啸月走了进来。赵陌走在最前面,俨然一副宴会主人的架势。韩啸月被他拉着跟在后面,面露尴尬,快步坐到了父亲身边。席上众将见状,纷纷低头议论道。
“这宋国公主怎么拉着少将军的手不放啊?”
“想必是她看上咱们少将军了吧!”
“韩老将军能同意这门亲事?”
“我看韩老将军恐怕未必会同意。否则,这可真是百口莫辩啊!”
“是啊,值此大战在即,搞不好是要被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啊!”
韩涛隐约听着众将议论,心中暗想道:“我儿啸月,你好生糊涂!”想着,清清喉咙,起身道:“诸位,承蒙宋国长宥公主和龙寨主千金龙嫣姑娘的相助,我儿啸月才免遭横死,江源城免遭围城。”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向赵陌施礼道,“韩某敬公主殿下一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将纷纷举起酒杯,随韩涛一起敬酒。
赵陌端起酒杯,向众人回礼道:“举手之劳!”随后也喝干了杯中酒。韩涛见状,继续说道:“公主殿下好酒量!这第二杯酒,请随韩某敬齐元振齐大人一杯。齐大人高风亮节,宁死不降,最终惨死于敌人的暗算。可敬可叹!来!”说罢,众将随他一起端起酒杯,将酒均匀洒在襟前。
家丁再次斟满第三杯酒,韩涛继续端起酒杯,面向在座的董元道:“第三杯酒,请随在下敬这次战斗中负伤和战死的将士。为国捐躯,是我等应尽之义务!董元将军,你便代表这些将士,饮下此杯吧!”说罢,众将随韩涛将杯中酒饮下。董元回礼道:“韩将军,末将即便粉身碎骨,愿与江源城共存亡!”说罢,一口饮下。
赵陌此刻正在盯着韩啸月看,韩啸月显得略不自然。韩涛见状,咳嗽一声道:“公主殿下,快来尝尝我蜀国特色菜肴是否可口?”赵陌点头答是,夹了些菜放入口中,不禁点头称赞道:“果然美味,与本宫在宫中所吃的餐食不尽相同。”
韩涛听罢,哈哈大笑道:“殿下满意就好!不过……”韩涛话锋一转,继续道,“不知道此次贵国犯我边境,公主殿下为何会随军而来?据我所知,赵准治军严明,是不会有机会让女人混进军营的。”赵陌闻听,哈哈大笑道:“那个赵准治军严是不假,但本宫自有本宫的主意。在我大宋,还没有什么地方是本宫想去而去不得的!”
韩涛听罢,点头称赞道:“公主殿下还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韩某也就明白说了吧!有个地方,公主殿下恐怕是去不得。自古以来,婚娶之事只讲求个门当户对,这也是韩某一直以来对于我儿啸月终身大事的态度。曾经周国与我蜀国交好之时,若有公主前来提亲,韩某倒是可以做考量。但现如今宋国取代了周国转而侵犯我疆界,此刻若想要与韩某之子求得亲事,韩某万难答应。”此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列为众将暗暗佩服。
赵陌点头道:“原来,韩将军所指的地方,是韩家的大门?”韩涛点头称是道:“韩某直言吧!若是我儿啸月的救命之恩,韩某定会万死不辞报答此恩。但若要我儿去贵国做驸马,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赵陌听罢,心中先是一惊,转而便有些愤怒。她从未料到,这世间竟有人如此对她说话,不禁红了眼眶。韩涛见她不再言语,便继续道:“殿下,不是韩某绝情。只是这大是大非面前,韩某必须如此!”说罢,将酒杯重重的掷在了桌案上,“怎么样,殿下如何决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