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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了城区,上了高速路,然后很快又下子高速,转入一条偏僻的山间小道,驶入一座占地面积异常宽广的山庄内。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那名逗逼黑衣人才恍若刚自梦中醒来,激灵灵打了个颤,手中枪支“唰”地指着花篱,恢复了之前的阴冷。
“大哥,都到地头了,您不下车吗?”看别的黑衣人都下了车,花篱忍不信提醒道。
那名黑衣人闻言眉头微锁,脸上闪过一丝困惑。这时,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黑衣人头儿望着车内神色闪烁的黑衣人,眉头轻皱,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黑四,把他们带到一边好生看管,若出了任何差错,唯你是问。”
下了车,花篱和胡利晋被“请”进了一间风格古朴而略显冷冽的房间,而一同抓来的母女俩则被他们带往另一处。
那些黑衣人对待两人说不上友善,却也没有刁难,至少没有把他们捆绑起来,随后还送来了丰富的晚餐,连水果和饮料也贴心地送了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花篱和胡利晋,面对丰盛的晚餐,花篱边拆开一次筷子边苦中作乐地说:“这么好,这该不是咱俩的断头宴吧?古时候就是这么做的,犯人被砍头前就大鱼大肉的伺候着,说是把这些人喂饱了死后才不会化身厉鬼回来找他们算账。”
“蠢——”胡利晋对于某人的话嗤之以鼻,“若执念真的强大到化身厉鬼,就算你生前把他喂得再饱也没用。
“去……小屁孩你又知道?你见过真的鬼吗?”
“当然……”话才出口,胡利晋嘎然止住了话头,埋首拿起一颗樱桃塞进了嘴里。
“咦?小屁孩你当真见过鬼啊?说说看,鬼是什么样子的?”
“无聊!”胡利晋朝花篱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和那盘鲜艳欲滴的樱桃奋斗。
“喂,小屁孩你还在长身体,光吃水果可不行,来,乖,把这些饭菜吃完。”
“不吃。”
“小屁孩,我命令马上把它吃完,不然,不然我就吻你了哦——”
“……”
在某人变态的威胁下,胡利晋心不甘情不愿吃完了她递过来的食物。
吃饱喝足,花篱满足地靠在仿古的太师椅上,“话说,我还没问你呢,小屁孩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伙面瘫的?”
“他们要抓走薇薇和她妈妈。”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啰?”花篱抚着下巴,笑得暧昧不明,“嗯,那小不点倒长得不赖,长大了也是个美人胚子,你小子还算有几分眼光!”
胡利晋的脸顿时黑了下去——这女人,脑袋难道就不能正常点吗?他胡利晋至于看上一个没长大的小不点吗?至于吗?
可他忘了,在花篱眼中他也只是个小屁孩,小不点和小屁孩,话说还挺登对的。
也不知道那对母女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照这些黑衣人对待两人的态度,应该不会太过刁难才是。
花篱以为,晚饭过后便会有人来提审他们,可等了半天,屁事都没发生。他们所在的房间门也没锁,不过若想逃跑那是连门儿都没有的,只要一打开门,门口那两尊该死的门神就会把冰冷的枪口抵在你的脑门上。
夜越来越深,这该死的房间连张床也没有,实在困得不行的花篱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才眯了一会儿,便被胡利晋拍醒了。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猫着腰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座显然是主屋的琉璃瓦双层建筑。
“你怎么知道那母女俩就在这里面?”窝在一丛花木后面,花篱压低声音狐疑地问道。
“丝丝告诉我的。”
胡利晋话音刚落,小花蛇丝丝像一道影子般游了过来,“哧溜”缠上了他的手腕。
紧挨着胡利晋的花篱无意中碰到了丝丝冰凉柔软滑腻的身子,吓得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尖叫,立即被胡利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小屁孩你要吓死我呀?”好不容易压下呯呯直跳的心脏,花篱扯着胡利晋的耳朵怒道。
“女人,你惹恼我了,敢再扯我耳朵,我就天天晚上叫丝丝爬进你的被窝,跟你同床共枕。”胡利晋一把拨开花篱的手,忿忿地说。
“你敢——”
鬼才要和滑溜溜软绵绵的冷血动物同床共枕啦!可一想起那条神出鬼没的小花蛇,花篱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么条手指粗细的小蛇,半夜溜进她的被窝还真不是难事。
花篱一看胡利晋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什么气焰也没了,讪讪道:“你敢……嘿嘿,你真的敢,那个,千错万错都是姐的错,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姐一马,只要别让你的丝丝爬我被窝,姐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这才像话!
胡利晋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前面的大门口一比:“走——”
“你确定那些门神都倒下了?”花篱忐忑地问。
“丝丝的口水,比任何麻醉药都有效。”
“那个,那些人……不会一命呜呼了吧?”
“女人,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丝丝?若是不信,让丝丝咬你一口看看明天能不能醒过来。”
“呃……那个,不用了!”
花篱只能默默替那些面瘫祈祷了。
一路行去,果然看见好几名黑衣人以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有的甚至发出响亮的鼻鼾。
路过这些人身边,花篱忍不住伸脚轻轻踢了踢一名无声无息的黑衣男子,却见他翻了个身咕哝一句又继续睡——还当真是睡着了啊,而且睡得跟猪差不多!
小屁孩这小蛇,还真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居家旅行不可多得的神器啊!
两人摸到一间门口躺着四名黑衣人的屋子前,小心地推开一条门缝,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但里间隐隐有争执声传出。
两人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间传出声音的房子,发现那间房子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见一名女子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承诺过不再来找我,不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又以这样的方式来招惹我?难道我姚倩倩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轻贱女人?为了你,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都被践踏得不成样子,你到底还要置我于何地?”
“我置你于何地?女人,你又要置我于何地?”一个暴躁的男声暴吼起来,“姚倩倩,当年是你自己爬上了我的床,是,我恼恨,我不甘,我羞辱你,可你毕竟是我墨明渊的女人,而你竟然一转眼就跟别人搅在了一起,为了那个男人,你不惜放低姿态来求我,你从不肯在我面前低头,却为了一个男人向我低头……姚倩倩,你好,你好得很,更好的是,你竟然和那男人一起私奔出国,如果不是安东尼无意中发现,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叫一个外人爸爸……”
趴在门边的花篱和胡利晋听得这一阵争吵,不由诧异地相视一眼——原来这所谓的绑架,只是人家两口子之间闹情绪。
花篱狠狠瞪了胡利晋一眼——都是小屁孩多事,没事强出头,害得她也被抓,明天早上要是上不了班不知道会不会被炒鱿鱼,想着可能要因为这庄乌龙事丢了一份好工作,花篱好想哭。
既然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矛盾,他们这两个外人就不必掺和了,于是花篱指了指后面,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始撤退,忽然身后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二十多名全付武装的黑衣人从门外涌进来,二十多支枪瞬间指着他们。
花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直觉,只要她敢妄动一下,那二十几支枪就会把她和小屁孩打成筛子。
这些天杀的到底什么来头?国家不是有禁枪令吗?什么时候非国家武装势力也可以随便携带枪支了?
里面争吵的一男一女显然也发现了外面的异动,虚掩的房门一下子敞开。
“怎么回事?”一个冰冷的的男声传来。
“回老板,黑五按您的吩咐准备送那两名无关人员离开时,发现守在他们门口的黑四黑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里面的人不翼而飞。随后我们又发现了好几名兄弟出现同样状况,属下担心您的安危,于是召集其余兄弟赶了过来,不料却发现这两人趴在您的房间门口偷听,属下怀疑他们是奸细,想把他们抓起来仔细审查,望老板明示。”
“就他们俩?奸细?”冰冷的男声讽刺地传了过来,“黑一,你的意思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竟然把你们布置的防线全面攻破,直接闯到我屋里来了?”
“是属下失职,请老板责罚。”黑一的额头上顿时冒起了冷汗。
“黑一,你真是安逸太久了,这安保的工作当真是越来越松懈了。过几日,换一批兄弟过来,你带着现在的这一批进入尖刀营训练一段日子吧,免得到时候怎么丢了性命都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那二十几名黑衣人闻言都不由僵硬了一下,很是惧怕的样子。
“是——”黑一回答。
“兄弟们情况如何?”
“回老板,刚才苏医生检查过了,他们是被一种奇怪的蛇咬了,但这种蛇的毒素并不强,只是让人睡一觉便没事了。”
“看来,下手的人并没有恶意,你也不用查了,这两个人留下,你带着兄弟们善后。”
“可是老板,这两个人来历不明,属下怕他们伤害您……”
“黑一,你是不是看我现在残废了,觉得那头曾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丛林狼也废了?”
“属下不敢!”
“下去吧,这大约是某个隐世家族向我们发出的警告,看来是想警告我们做事不要太过招摇,以免被国家行政组织给惦记上。”
“是。”
那些黑衣人退开之后,花篱强撑着挻直的腰脊也垮了下来,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天,被二十多支枪指着脑袋,得多强的心脏才能保持镇定啊?反正花篱刚才头脑基本上处于死机状态,这会儿才急喘了几口气,感觉终于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