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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此时的江月棠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但由于他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所以他怎么看也觉得她是个清秀可爱的女孩子。
“恐怕花了点心思才说服家里人准许你外出吧?”萧棣元问。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就说我这几天下午想和同学切磋棋艺,他们便准许了。”
他点头,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引她到他的椅子旁坐下,道:“我梳个头,你稍等我一会儿。”
江月棠便忽然萌生了帮他梳头的念头,可是她从未帮男子梳过头,也不知自己能否梳好,但因为实在很想试试,便主动站起来说:“我来帮你?”
萧棣元的嘴角便泛起了一抹温柔笑意,点头道:“也好。”
男子的发比女子的更粗,摸在手里都能感受得到其旺盛的生命力,江月棠将一小撮头发拿在手中,一手拿着梳子梳,梳子经过,发便全部顺直了,看起来如同瀑布般。
江月棠很享受这感觉。
由于隔得近,江月棠能闻到那发丝间散发的男性气息,那味道介于麝香与花香之间,闻之令她感觉莫名的心安。
一梳一梳,她梳得极其温柔。他闭眼,将全部的感觉都集中在那小小的梳子上,她每梳一下,对他来说就有如一次温柔的抚触,无声地抚慰着他每一根神经。
这温柔的享受,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幸福又留恋,巴不得时光能永远定格在此刻。
江月棠虽然前世只活了十七年,今世的她又偏偏还记得前世关于家人和魏勤哥哥的不少事,所以她的思想要比一般的九岁小孩成熟得多,如今她手中触摸着心爱之人的头发,鼻尖呼吸着心爱之人的气息,心里既满足又感恩,不觉间便红了眼眶。
未来仍然不可知,但她不恐慌了,她的一颗心,现在无比踏实地跳动着,这接下来的岁月,她也将带着和他之间的这份感情踏踏实实地过着,一步步相互感知着走,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能不能提个请求?”江月棠柔声问。
萧棣元温声道:“你说。”
“我想要一小撮你的头发。”她说。
日后,在不能见到他人的日子里,除了有他送的那串相思项链相伴外,还有一小撮带着他的气息的头发陪伴着,她会感觉自己离他更近。
他点头,亲自拿起剪刀,剪下了一撮。
江月棠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小手帕,将那撮头发仔细地包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萧棣元看着她做这一切,心里渐渐被一股柔情蜜意所填满,慨叹地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江月棠便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手心传来。
那是他的泪水。
她轻叹一声,将他的头紧紧地抱住。
好一会儿后,她才继续帮他梳头。
江月棠虽然之前从未帮男子梳过头,因此就算方才拿起梳子时心里也不太有底,可此刻却像无师自通般,不多久便帮他梳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发髻。
萧棣元看着镜中的发髻,感慨道:“比我自己梳的要好看多了。”
然后,他伸手抓住她纤细的小手,将之放至自己的唇边轻轻一触,道:“谢谢。”
“没什么。”她说。
她的双手此刻被他的手紧紧握住,看起来就好像她从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颈脖一样,她便不自主地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轻轻地闭上眼。
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吧。
良久,萧棣元才道:“今天带我到你家四周走走?”
他对关于她的一切都感兴趣,她何尝不是一样,因此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萧棣元便用手轻捏了她的小脸一下,起身将那顶低檐帽戴上,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小茶馆。
他们同坐一辆马车。
坐定后,萧棣元伸手握住了江月棠的手,将她轻轻一拉,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江月棠便自然地依偎着他,问:“昨晚睡得可好?”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忙仰头看着他问:“认床?还是地域的原因?”
他低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因为满脑子都是你。”
她顿时红了脸,又见他目光灼灼,眸子里似乎有一团灼人的火焰,顿时感到有些慌乱无措,忙垂下了眼眸。
“你呢?”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问,嘴唇有意无意地轻擦过她的耳朵。
她顿时浑身一震,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答道:“我也想你。”
昨天夜里她醒来好几次,每次醒来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他微微一笑,将她抱紧了些。
江府的背后是几座不太高的小山坡,前面不远是一条小河,两侧则是邻居家的宅子,如果沿着它的四周慢慢走一圈大约需要花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
江月棠便带着萧棣元沿着江宅的东侧慢慢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那些都不过是些平常小事,但在萧棣元听来却觉得非常有趣,脑海里便出现一幅幅她小时候的画面。
小江月棠与哥哥如何兄妹情深、小江月棠如何偷看她阿爹的书、小江月棠如何智抓小偷、小江月棠如何爬墙救受伤的小鸟......
一幕一幕,亲切又有趣。相较于他的童年,他觉得她的童年要幸福得多了,起码她曾有一个把她的喜乐看得比天还大的哥哥,还有真心待她的祖母和爹娘。
“你阿爹决定要你女扮男装时,你是怎么想的?”萧棣元轻声问。
虽然现在是白天,而且身边偶尔还有人经过,但他还是勇敢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得知哥哥过世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半晌都不能思考,我听见阿爹和阿娘强压着难过在小声地商讨,商讨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当时我娘亲已四十五岁,而且身体一向不大好,要再生育的希望已不大,而我爹又不想和其他女人生,加之他希望在他致仕前能有个儿子在朝廷里做官,所以时间上也不允许......我便答应了。”江月棠说。
他便明白了,她当时是出于别无选择,也是出于为江家的日后考虑才做的那个决定。
“你后悔过吗?”萧棣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