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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山里的猫头鹰都不叫唤了,偶尔有奇怪的响动,卧在窝里的老狗只是抬头看看又蔫蔫的睡去。
灵者村边缘的僻静小屋内,厨房里有木柴在炉灶里烧得噼里啪啦响,因为是山上伐的果木,烧出了一些油,在火里滋滋得响着,也有淡淡的香气,熊戒八汗流满面的炉火前拉风箱,还不忘适时往里添柴。
这满头的汗倒是与旁侧苏灵的游刃有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从袋子里取出,灵者村自产的稻米,这米粒粒晶莹剔透,淘洗干净,稍作浸泡,滴入两滴油,即放进砂锅里上灶焖煮。夜冥家的厨具还真讲究,须知稻米用砂锅蒸煮,最是奇香无比。
趁着煮饭的功夫,她迅速收拾了几样蔬菜:香菜、油麦菜还有土豆。
然后取了夜冥刚猎回来的——兔子。
靠近大山的好处就是,无时无刻都能尝到新鲜的野味,山里的小动物是最经济实惠的打牙祭的东西。
深秋时间最是食用兔肉的好时节,兔肉味甘,性凉,具有补中益气,凉血解毒,清热止渴得效果。但兔肉的制作中不可多油,亦不可用烧烤、上火燥作的方法,所以焖蒸便是最合适不过。
她先在锅内放入葱、蒜炒出香味后,倒入黄酒。先前也闻过,这黄酒是土制,度数不高,却是芳香扑鼻,很适合入菜去腥。
她随后放入清水,姜汁将一整大块的兔肉侵入其中,水烧开后撇净浮沫。又取出一只大碗,将肉块按片切好,放了进去,随后将处理好的切断香菜油麦菜,还有切块的土豆一起放入。
此时正值金秋,虽然蔬菜吃着没有夏天的鲜美爽口,但这土豆却是极品,煮出来软糯嫩滑,吸汁又入味,还可降油脂,使之食而不腻。
圆口大铁锅内,温度也烧到一定程度,她倒了两滴油立刻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顺势将碗中的食材倒进大锅里翻炒,然后倒水闷着。
这么一番忙活下来,就算游刃有余的苏灵额头也不禁出了一层细汗,纤纤细手一抬,拭去汗水,转头看看灶台后汗水直流的生火的熊戒八,又转脸看了看坐在屋内安安静静喝茶等饭的夜冥…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这样子,哪样子?
苏灵瞥了一眼围着围裙忙上忙下的自己,乍一看像极了农村小媳妇。
再看熊戒八呢,一双手沾染满了灶灰,像是炒糊了的鸡爪,哦不,是猪蹄。
而屋内那位小帅哥,骨节分明的手指细长,端坐在桌前,一边品茶,一边无所谓的望了望苏灵。
熊戒八眼巴巴的望着热气蒸腾,香气弥散的铁锅,漫不经心道:“兔子是师兄打来的嘛,他也出了力,何况还这么大…”
苏灵扶额,“八戒,把你的口水收回去,这东西浇在火上肉就熟不了了。”
“哦…”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帮你们这俩灵者村的人煮兔肉,明明一个时辰前我还被你们师傅倒挂在湖上差点被冻成狗。”
熊戒八:“很简单,因为是师兄把你接过来的,受人恩惠当然要回报了。”
那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师兄夜冥静默了下,端茶的动作停顿了下,微微看了眼苏灵,依旧淡然平静,“竹林里的一剑,也是我放出的。”
熊戒八:“对对,这恩情是要报的,苏灵你长得丑不能以身相许就算了,做菜还是有两把刷子,就这吧。”
苏灵对这俩灵者村土贼的好感瞬间崩塌,嘴角抽搐了两下,“八戒,你知道其实猪肉要比兔肉好吃的多么?”
然后话题就这么终止了。
锅里兔肉混着山中蔬菜炖出了逼人的香味,铁锅内咕嘟咕嘟烧开的声音更是诱人,深夜的吃食往往又让人神往的魅力。
苏灵让熊戒八放下手上的活,去准备三双餐具,熊戒八一个高蹦起来,早就等不及了,屁颠屁颠的跑到碗柜前。
这时,暗夜中突然出现两个人影,苏灵和夜冥的动作同时停下,俩人都是机智的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强大的灵力正朝着小屋涌来…
“苏灵,师兄家好像没有盛饭的勺子…”
熊戒八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灵一个噤声的手势打住,她眼神犀利,沉沉望着窗外的漆黑一片。
再看夜冥,也是一样,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徒然,
“可否再加两幅碗筷?”
苏灵皱眉了,这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白泽!
吱呀——门被推开,一中年男子一老者,一前一后进入夜冥的小木屋,本就是一个住的规模,一下子涌进五人,原本安静宽敞的小屋,一下变得聒噪狭小。
村长笑得亲切,就像邻家和蔼的老爷爷,看着几人道:“不知能否同几人一起…”
苏灵垮下脸,斩钉截铁:“不能,饭菜不够!”
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先是把自己吊在湖上,差点没弄死她,现在却好意思跑来蹭饭,就跟没这回事似的。
一看有人来抢食,熊戒八也支支吾吾道:“那啥,村长师傅,我们这些兔肉制作手艺粗鄙,也没啥调味,怎么能让你们吃呢…”
这还不算过分,苏灵和熊戒八是出了名的护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一旁的夜冥竟然什么话都不说,连让让得意思都没有…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啊!
这三土贼….
端是表面脾气很好的村长脸色也有点难看,但身后的白泽开口了,手里拿着几团东西。
“自带了灵者村的吃食前来。”
——好几个牛皮纸包着的团子,且每个都掀开了一角,能看见里面油红反光的肉色,掀开的瞬间更是肉香扑鼻,引人口水直流。
熊戒八眼睛一亮:“当然有饭,村长师傅快快请进!”
苏灵:“喝茶吗,夜冥,泡壶好茶,多放水和茶叶!”
夜冥:“不知两位深夜来访,粗茶单方不成敬意。”
节操呢,是不是碎一地?!
还有苏灵,说好的深仇大恨呢,不是冻成狗差点死了吗?!
三人:“就事论事,有吃的不要,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