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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易大喜,说道:“那部鲜卑人大人是谁,日后我有能力时,必要好好的报答他们。”
成齐点头称是,说道:“那部鲜卑大人名叫轲比克。我在离开之时,他曾希望我汉人能有商队,多多的输送些铁器给他们。因为自蛮度部与宇文部大战以来,东部鲜卑渐有大乱之势。加上主人在鲜卑山中,杀尽了八部鲜卑人,其他各部为夺取他们遗留下来的草场,不再和平共处,东部鲜卑的乱世之像更明。轲比克也颇有打制兵器的自保之心。”
韩易欢喜的说道:“东部鲜卑人大乱了?好事啊,此时我汉境幽州大乱,河北其他三州也遭贼人劫掠,趟若鲜卑人再来汉地插上一足,我大汉必定首尾难顾。大乱就好,大乱就好,也不枉我到东部鲜卑杀了一场。是了,你们不是与一支马商一同归来的?又为何与那队匈奴贼骑拼杀了起来?”
“那队匈奴贼骑不是匈奴人,而是河西鲜卑人。”
见韩易有些不解,成齐解释道:“那队马商的主人正是曾经通传过主人,东部鲜卑人意欲入侵汉地的马商马仪。马老爷的妻子于去年病没,家中只留下一独女,因无人照料,于是一同带去了东部鲜卑地贩马。在回返时,经云中郡,被一支鲜卑人看见马仪之女的美貌,有意劫去献予鲜卑单于和连。”
“因有我们十数人的保护,所以一路上并未得手。本以为回到定襄郡后,那支鲜卑人就会退去,不想却又假扮成匈奴人追了过来。马老爷与其女及仆从被困于一处山谷中坚守,我等十余人则突围出来寻求官军的帮助。不想在此地正好遇见了主人。”
韩易惊道:“既是马仪,当速速救援。”
说着,让人回去召集渡河的大军,转到北上,寻至刚刚击破鲜卑贼骑的高览,一道救人。等韩易领兵来到马仪等人的藏身之处时,鲜卑人早已经闻讯逃窜了。
马仪望见是韩易领兵前来,忙上前拜谢道:“多谢韩县君发兵前来相助。”
韩易笑道:“只是顺手之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倒是马老爷,你将我的部下从鲜卑地中领回,易却要好好的谢你才是。”
马仪笑眯眯的道:“岂敢,岂敢,马某也只是顺路罢了。自韩县君于去年在鲜卑地打得鲜卑人不敢南顾一眼,整个东部鲜卑人全乱了。在东部鲜卑地上,多亏了韩县君的威名,马某才能够行之如坦途,无人敢犯。在中部鲜卑地的路上,马某也多依靠成、韩、吕等诸位壮士之助,才能够顺利的安全回返。说来,倒是马某歉韩县君多矣。女儿,过来替为父谢谢韩县君。”
“来了。”一个娇憨的女声响起,只见一位十、六七岁左右的红衣少女,匆匆的奔来,顿似一阵香风迎面而来。少女身高七尺,双腿修长,着粉红长衫,衣袂飘飘,以黄绫束腰。生得貌若天仙,美目含笑,秋水为神,顾盼生姿。笑语盈盈的一路轻快跑来。
韩易不由暗叹一声,“果真是个美丽娇艳的俏佳人,鲜卑人为她从云中一路追至定襄,的确有几分眼光。马仪倒是生得一个好女儿。”
少女跑至韩易身旁,打量了韩易一眼,抱着父亲的胳膊笑问道:“爹爹,这位就是您一路上常说的韩县君。”
马仪一脸溺爱的笑道:“正是,正是,这就是去年威震整个鲜卑地的韩县君。”
少女歪着小脑袋疑惑道:“呀,韩县君也没有三头六臂,腰粗十围,怎么会斩杀了近十万鲜卑人,骇得鲜卑人不敢南顾汉地一眼呢?”
韩易哈哈大笑道:“三头六臂那是怪物,腰粗十围,那是南蛮地的巨兽。我只是一介常人罢了。”
马仪拉了拉女儿的小手,笑道:“女儿,此番你能逃脱大难,全靠韩县君及其部曲相助之故,还不快谢谢人家。”
少女盈盈的一笑,梨涡隐现,有如初开的百合花,在韩易眼中更添几分美丽,韩易不觉心中一动。少女拜道:“雪儿多谢韩县君的救命之恩。”
韩易慌忙拱拱手道:“无妨,无妨。”说罢又连忙转头朝向马仪,笑道:“马老爷,此番你前往鲜卑地,又购得多少良马归来啊?”
马仪苦笑道:“东部鲜卑各部大乱,好的良马都不予出售了。马某无奈,只得转道中部鲜卑,从不熟识的鲜卑部落手中,求购了百余匹良马,算来此行,还有些亏损……”
韩易笑道:“不想马老爷此番的亏损,倒是韩某给你带来的。这样吧,韩某从鲜卑地抢来三万余匹良马,正无处使用。阴馆县地狭,草场稀少,四处牧养也颇有不便之处。马老爷就为我带走其中的两百匹,给我减轻一点负担吧。”
马仪又惊又喜的说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韩易说道:“这有何使不得的。只是韩某此番尚有军令在身,不便陪同马老爷返回阴馆县中。烦请马老爷拿我的手令,前往阴馆县中,寻乐彭索要吧。”
马仪听后,顿时连连拜谢。韩易又写下一封手令送予马仪,双方再三的拜别,这才一东一西的分离而去。
不说韩易向九原而行,只说马仪一路向东,来到阴馆县中,寻了旧识乐彭,取了韩易所送的两百匹良马,正准备离去。却有闻讯而来的公孙璎,请马仪父女在阴馆县中多留数日,以尽地主之谊。
公孙璎在宴请了马仪父女后,又问了一些韩易的近况,对马仪之女马雪儿颇为喜爱,不两日,就互以姐妹相称。又留了马仪父女数日,这才放走了马仪一行。
马仪一行出了阴馆县,一路向南,经太原、上党二郡,来到了河内郡,接着又马不停蹄的直奔武猛都尉驻军大营而去。一见武猛都尉丁原,马仪就大喜的拜道:“恭喜大兄,贺喜大兄啊。”
年约五十,神情郁郁的武猛都尉丁原,望见是马仪前来,立时拉出了几许微笑,说道:“原来是马贤弟啊,你从鲜卑地归来了?雪儿那丫头呢?在何处?愚兄又有何喜,值得贤弟恭喜的?”
马仪笑道:“他事休理,大兄不是一直因自已的官位多年不得提升而苦恼么?此时机会来了。”
丁原浑身一震,急欲出言问之,却又强行压住了急切。武猛都尉,银印。朝服,武冠。其以此官为千人司马虎贲以上、及司马史者,皆假青绶。此官名义上是高级官吏,可实际上只是一个准高级的千石守关都尉而已。
丁原出身贫寒卑微,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为南县吏,当有贼寇来犯时,都会身先士卒,冲出追寇。因为不识经书,家境又卑微,是以为官多年,升职极慢,仅以忠诚、勇武而让他人知名。
在黄巾之乱时,丁原被任命为雒阳八关守将之一,镇守孟津港的南北两处渡口,丁原本部大营则驻于河内郡内。可是黄巾之乱结束后,多位平乱之将,皆因立功高升而他往,然只有丁原一人原地不动,依旧还是孟津港守将。
身为雒阳八关之一的守将,故然是朝庭深信的忠勇之将,但是职务枯糙无味,终生也难有立功升职之机。丁原如今年愈五十,再无升职之机,就要在孟津港终老了。身为心有大志之人,又如何能够甘心?
丁原淡然的笑问道:“哦?机会何来?”
马仪忙说道:“小弟二十余日前,在雁门关阴馆县曾听闻一事,南匈奴东进幽、冀二州的六千大军在阴馆县过境劫掠时,被阴馆县民击溃,此事大兄知否?”
丁原点点头,孟津港就在雒阳一侧,南北来往客商颇繁,雒阳城中有任何消息,孟津港守将皆比他处知晓得早。马仪又说道:“不知朝庭对于此事,是如何判定的?”
丁原沉思了一会,说道:“雁门太守控告阴馆县令纵容县民偷袭南匈奴军,意图坐视幽、冀贼势大盛。而并州刺史则说南匈奴残暴,借粮不成就行劫掠之事,被迫不得已的阴馆县民所破。车骑将军也与并州刺史之论略同。不等双方判个明白,南匈奴左贤王上书控告雁门太守无事生非,故意挑起南匈奴与阴馆县的矛盾,意欲从中取利。并州刺史与车将将军也随之改口,朝庭闻之,顿时大怒,认定此事当是雁门太守之过,特命人将之锁拿回京问罪。怎么,此事不对?”
马仪笑道:“仪在阴馆县得知,此事确实是南匈奴残暴,借粮不成就行劫掠之事,被迫不得已的阴馆县民所破。”
丁原皱眉说道:“如此说来,此事过在南匈奴?可此时朝庭正需南匈奴用命之时,就算得知,只怕也不会拿南匈奴如何吧。”
马仪笑道:“正是,此事双方皆有罪责,然双方正欲熄事宁人之时,却被雁门太守一意说破,因此双方皆告雁门太守不法。雁门太守平白的当了恶人,被罢官问罪。”
丁原迟疑的问道:“此事有什么机会么?”
马仪说道:“那南匈奴所害怕,急欲熄事宁人之事,正是大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