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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你且起来。既然接下此职守,那么有些事情你就应当知道了!”尹喜面色宽慰的说。随手从背后的架子上取下一卷长长的布帛往空中一扔,帛画就那样悬浮在空中徐徐展开,其中由水墨构成的图像不断变幻,似乎在演绎一段段上古时代的人文轶事。
尹喜指着画卷缓缓说道:“守藏吏源自上古羲皇,本来只是部落中保管契约文书的一个虚职,往往由令人信服的长者担当。但随着人族地位的不断攀升,契约的分量也随之水涨船高,签订契约的对象也由人变成了神明甚至天地本身。到黄帝一统九州南北人族的时候,人族已经有了可以和上古神明平等对话的权利,于是黄帝设守藏室,将守藏吏作为一个重要的属官确立了下来。”
画面上,晨曦看到人首蛇身的伏羲女娲崛起雷泽,整合人族部落,在重重磨难当中带领九州人族高高擎起文明之光。也看到炎黄阪泉之战,从此黄帝成了九州共主,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多了一个炎黄子孙的名号。画面虽然简单,但却胜在传神,晨曦看着不由有些热血澎湃。
“待到颛顼帝乾荒即位的时候,派遣重黎二将绝天地通,驱逐了所有在人间居住的神明势力,从此九州人族成了这方土地的主宰,而原本的契约文书也变成了人族占据优势的律令。”文始真人讲到这里,不由也有些豪气顿生。
这段历史晨曦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那些上古诸神并未消失吧?”
“他们是没有消失,但却再也不能以神国的方式驻扎在九州大地上。要么遁入名山大川、江河湖海等人迹罕至之地,要么在虚空之中另辟神国。再想像上古那样以族群形式出现,高高在上的驱使人族已是不可能了!”尹喜稍稍解释道:“后来我一路西行,游历世间诸多文明才逐渐了解到,我们九州文明虽然不是这世上最早崛起的,但却是最早将那些所谓的神族驱逐的。”
晨曦沉默了许久才渐渐了然,难怪在他的了解里,世界各国的神话时代都有自己的神族存在,比如西欧英、法、德区域的凯尔特达努神族、北欧斯堪的纳维亚的阿萨与华纳神族、日本的天津神与国津神神族,唯有九州是一个例外。九州拥有自己的创世神话,但却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上古神系,反而成就了一个三皇五帝的人族治世,晨曦念及于此,心里不由一阵自豪。普天之大,唯有我们九州才是属于人族自己的土地,傲立于世界诸多神国之间,这是何等的霸气与荣耀。
尹喜看晨曦终于明白,才继续说道:“只是那些潜伏在阴影当中的神明们从未死心,不断借助各种身份混迹人世之间挑拨纷争,挟制人皇。尤其是有夏一朝,在被东夷古神扶持的后羿、寒浞等佞臣的扰乱下几乎分崩离析!”
“后羿?射九日的那个……”
“那是尧帝时的大羿,是我们人族的英雄。除了都擅长射箭之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物,别像世俗世界的人一样把两者弄混了。”尹喜严肃的斥责道,晨曦这才明白,难怪历史上对羿的描述有那么多的相互冲突之处,原来本就是两个人。
“我知道了,老师您继续说,夏朝不是在少康的带领下拨乱反正了么?”
“哪有那么简单,当年人族之所以能够驱逐神明,借助的除了自身的努力还有诸神之间的内斗。那些被驱逐的诸神也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方法,他们扶持了汤,灭亡了大禹王一手创建的夏朝,从此之后,鬼神之道再次笼罩神州大地,那些血腥的祭神之礼也被重新搬了出来!”
“天降玄鸟,落而生商么,那家伙果真不是人族啊。难怪有商一朝,鬼神肆虐,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原因。”晨曦愤愤的说道:“可是,如果连人皇都变成了神明的傀儡,那身为国家机关的守藏室又会怎样呢?”
“还能怎样,不久之后守藏室就被捣毁了,可是好在人族不乏先知先觉者,他们创造了你手中的那个东西!”尹喜指了指晨曦手中的守藏石牌。
“这个,它蕴含着什么秘密么?”晨曦低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有些不太起眼的石牌,除了略有些沉重之外似乎也没有多少特异之处。
“守藏室虽然被毁了,但其中的律令契约却并没有遗失,而是被妥善的封存在了这个石牌之中,这石牌自然也便成了守藏吏的传承之宝。也正是在这块石牌的帮助下,武王姬发才能灭的了那个鬼神纵横的大商!”尹喜从晨曦手中拿过石牌,稍稍的注入自己的灵力,石牌开始发出蒙蒙的白光,从中透出一片宇宙的虚影,其中繁星点点,围绕着尹喜缓缓旋转。
“看到了么,刚才进入你识海的律令印记就是源自这一颗颗的‘星辰’,也就是人族的律令文书。”文始真人收回灵力,轻轻挥了挥衣袖,那片星辰宇宙便消失不见。随后他将石牌重新递给晨曦:“它的秘密还不至于此,好生参悟吧,你的路还很长!”
晨曦小心的接过石牌,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胸口贴身收藏。倒不是他没有好奇之心,而是他担心这牌子会和他身上的《巫诀》起冲突,所以才不敢当着尹喜的面尝试。他却不曾明白,无论是黄帝也好,蚩尤也好都是人族的部落之长,有所冲突也是源于政治地域而非人神之战,蚩尤的理念自然不会被人族的圣物排斥。其实,黄帝蚩尤两人的逐鹿之战,其间也穿插了不少神魔的影子,尤其是皇帝阵营,只不过是以人族为主导罢了。
“老师,这些律令文书都有什么用处?”晨曦好奇的问道。
“呵呵,所谓律令,其实就是上古人族控制天地灵力、节制神鬼妖魔的法诀,这些律令,每一个都蕴含了天地本源的秘密,是我们人族参悟万物规则的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