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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当,宸妃便依计行事了。这日一早,她就喝下了刘御医为她准备的药,又叫灵儿去请仁宗来用膳。宸妃有喜后,仁宗人不知有多高兴,见灵儿来请,也就高高兴兴去了宸妃宫中。用过了午膳,仁宗摸着宸妃微隆的腹部,期待着小皇子的诞生。
只是又过了一会儿,宸妃突然腹痛难忍。还不及御医赶来,已是见红了。仁宗在一旁,抱着宸妃,担心不已。刘御医来了后,就立即为宸妃把脉。刘御医在宫中当值多年,最擅长的自然是明哲保身了。宸妃要滑胎药,他给了。要他假装第一次知道皇子不保之事,他也像模像样地做了。只见他头贴在地上,惊恐道“皇上,娘娘腹中皇子已保不住了”
仁宗哪里敢相信,如何前几日宸妃还好端端的,今日胎儿就不保了。他的皇子都已夭折,他多希望宸妃能为他生育皇子,不想竟也胎死腹中了。他人一下就瘫坐在椅子上,问道“刘御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御医也不敢耽误,连忙回道“娘娘是中了麝香之毒,因每日服的量极少,所以很难发现”,头依旧贴在地上。那宸妃却早已泣不成声了,痛彻心扉的哭声不容人质疑。仁宗见她如此,只好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柔儿,不要难过了”,又转向刘御医,问道“麝香,宸妃如何会中了麝香之毒?”
刘御医始终不敢抬头,宸妃中毒之事怎么说也是他的失职。可他知仁宗向来仁厚,是不会降罪于他的,只是宸妃却是他得罪不起的,于是他依计道“令娘娘中毒之物,定在这寝殿之中,离娘娘很近”
仁宗见他如此说,便让他起身,严厉道“刘御医,朕要你彻查每个角落,无论如何也要查清那毒物在哪里”
刘御医领了命,就带着他的徒弟一起在宫中找寻起来。仁宗一边安抚宸妃,一边等着刘御医。二人在寝殿找了一番,刘御医便回禀道“皇上,旁处臣皆已查过,只剩娘娘的床榻了”
仁宗嗯了一声,一旁的灵儿便将床榻上的鸳鸯瓷枕拿到了刘御医身旁。刘御医看了看,便拱手道“皇上,臣斗胆想将此枕打开,一探究竟”
仁宗看了看那枕头,有些犹豫了。宸妃知仁宗会如此,不由道“你还真是大胆,这鸳鸯枕是青念公主送本宫的,怎可轻易打破?”
刘御医一听,连忙又跪了下来。仁宗也正是因为知道此枕是青念送得,才会犹豫。但宸妃已是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犹豫了。青念虽爱胡闹,却不会有害人之心,于是他同意道“来人,将鸳鸯枕打破”,说着已是有太监将鸳鸯枕打破了。
碎了的鸳鸯枕,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其内壁附着各种香料。刘御医一看,连忙走了过去,在香料里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就从中拿出了一小块,禀道“皇上,这就是麝香,只因参杂在众多香料之中才不被察觉”,低头不敢去看仁宗。
宸妃听了,哭得更重了,委屈道“皇上,青念不喜欢臣妾也就罢了,她怎么可以残害臣妾的孩儿?”
仁宗虽心有疑惑,却不信青念会如此。只是此事始终要给宸妃一个交代,于是道“来人,去将青念公主请来”
青念见宸妃宫中来请,虽不知所为何事,却也看出不是好事。宸妃宫中,青念看着泪流满面的宸妃,怒目的仁宗,不由问道“父皇,宸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又见自己送与宸妃的鸳鸯枕碎在地,更是不明所以了。
仁宗冷着脸,问道“宸妃腹中胎儿已是保不住了,御医说她是被这枕中的麝香害得。青念,这麝香可是你放在枕中?”
青念一愣,宫中皆知鸳鸯枕是她送给宸妃的,如今在枕中发现了麝香了,她还真是百口莫辩。但是她当真是没做,于是否认道“父皇,儿臣是不喜欢宸妃娘娘,但儿臣是不会残害皇嗣的”,极其诚恳真挚。
仁宗听着,也就不再冷着脸了,又问道“那这麝香怎么会在这鸳鸯枕中?”
青念看了看宸妃,回道“父皇,即便儿臣想害宸妃娘娘,也不会蠢到用自己送的枕头,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是儿臣所为嘛。父皇,此事怕是有人陷害儿臣”
仁宗点了点头,青念说得很有道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青念会这么做,于是松了一口气道“罢了,此事就交由彭暮言,待他查明了再说”
宸妃哪里会如此轻易放过青念,于是又哭道“皇上,您这样包庇青念,就全然不顾臣妾与您的孩子了吗?”,逼着仁宗。
仁宗连忙坐到宸妃身旁,哄道“朕哪里是包庇,只是单凭一个枕头,也不能断定就是青念所为”,全然无君王的威严。
宸妃偎在仁宗的怀里,不依道“那皇上就派人去搜流华宫,若查明青念是无辜的,那臣妾也就无话可说了”
青念冷眼看着宸妃,这个拿滑胎来陷害她的女人着实让她厌恶。而仁宗叹了一声,宸妃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实不好拒绝,只好道“曾宣你带人去流华宫走一趟吧”,这后宫中,除了彭暮言可以相信,贴身太监曾宣也是信得过的。
曾宣领了命,便去流华宫了。过了半个时辰,曾宣就回来了,回道“皇上,奴才确在流华宫中搜到了麝香”,说着已是呈上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麝香。仁宗看着盒子,心中不住地悲凉起来。青念却不意外,宸妃既然要害她,那在她流华宫搜出麝香也不奇怪。她也知多说已无益,只道“父皇,儿臣向来敢作敢当,做了就不怕承认,只是这事确与儿臣无关”
仁宗却不听,抬手就给了青念一巴掌,痛心疾首道“父皇终究是错了,宠你也是害了你”,又叹了一声,对曾宣道“曾宣,把青念公主带回流华宫。没朕的旨意,青念公主不得擅自踏出流华宫一步”,说着已是转身离开了,满是落寞。
青念摸了摸被打过的脸,又看了看宸妃,佩服道“宸妃你好计谋,从小到大父皇还是第一次打本宫。不过你给本宫记住了,你最好把父皇看住了,否则本宫一旦走出了流华宫,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也不让曾宣为难,她已是自行回流华宫了。
流华宫内,香雪用温水给青念敷着脸,低头不语。青念看了看她,宽慰道“你这丫头,只是禁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不了几日,本宫就能出去了”,她深信仁宗对她母妃的情意,无论她犯了多大的过错,总会安然无事的。香雪却无法高兴起来,哭着脸道“香雪从来没见皇上对公主您发这么大的脾气,再说宸妃滑胎不是小事,这次公主怕是要受苦了”
青念却满不在乎,她没做过她怕什么。禁足流华宫不怕,只是这么无聊她倒是怕了。如此才过了一日,青念就已无聊至极了。她将徐睿买给她的小玩意都拿了出来,把玩了一会儿又无趣了,只能对着青面獠牙的焰口鬼王面具发呆。可突然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已是要推门而入了。青念最是爱玩,不由戴上了焰口鬼王面具要去吓那来人。只是起身时,她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自己的罗裙,人一下子就跌了下去。而这时来人已是推开了门,跌下去的青念正不偏不倚地撞到了那人的怀里。
待青念抬起了头,才看清那人是彭暮言。只是那彭暮言依然面无表情,她忍不住问道“你不害怕吗?”,也不介意自己被彭暮言抱着。
彭暮言冷眼看着她,也不言语。青念却不死心,摘下面具,又道“我特意让徐睿买的最凶最吓人的,你为什么不害怕”,盯着彭暮言不放。彭暮言冷着眼,抓着青念的双臂将她推开。他人则往一旁走了一步,便立马放开了手。被推开的青念,本就没站稳,彭暮言突然一松手,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待她站稳了,又见彭暮言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恨道“你这个死太监,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恨意四起。
彭暮言看了看她,冷冷道“你的笑话我看多了,已无兴趣再多看”,已不去看青念,而是自在地翻看着摆在一旁的小玩意。青念哼了一声,走了上前,恨道“那你就是替宸妃来看本宫的,你果然和她关系不一般”,心中却莫名地介意起来。
而彭暮言却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抬头冷冷地瞪着青念,眼中尽是寒意。青念看着这样的他,竟有些害怕,只好退让道“没有关系就没有嘛,干嘛这么凶”,不由地低了头。彭暮言见她如此说,眼中才没了冷光。顿了顿,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泥人,冷冷道“徐学士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青念接过那个泥人,正是那个被徐睿拿走的赵子云,却有些想念徐睿了。她看着彭暮言,请求道“你可以去告诉徐睿本宫无事吗?”
彭暮言哼了一声,问道“我凭什么要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