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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这么倒霉啊,又要被你欺负。”疏香撇嘴,“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吧。我才此处也没什么事儿要做了。”
胡天坐言起行,自指骨芥子中拿出了前番开藤叶球的鸟毛, “藤叶球中,我和归彦也没留东西,干干净净的。”
疏香看了看胡天手上的鸟毛,没有去接:“你收着吧。你不是还有个问题没问呢嘛, 日后肯定会回来。这个藤叶球就给你留着吧。”
“也对。”胡天毫不客气地将鸟毛收下了。
“啧, 你还真不将自己作外妖……人。哎呀, 快滚吧!”疏香伸了个懒腰, 顿了顿,“你要是找到叶桑了,也写个信,告诉我一声。”
“我下次带着师姐来见你。”胡天笑道。
疏香却摆手:“不见不见,见了我会想打她, 可我肯定打不过她。这不是折腾妖吗。”
胡天大笑。
“快滚吧, 我就不送了。”疏香扇着鸟毛手, 将胡天撵到藤叶舟上去, “胡天,好好找叶桑,别辜负了花困的心意。”
疏香说完,跳上树,化作彩毛鸟飞走了。
胡天看了一会儿,低头对怀里的小毛团说:“虽然他从前忽悠你吃毒藤叶,不过现下我觉得这个鸟也不错。”
“嗷。”
胡天挠了挠小毛团的耳朵,转身对四下藤叶拱手:“劳烦带我去前任蚁后的藤叶球。”
四下藤条落下,带着胡天的藤叶舟去了那处。
胡天站在蚁后的藤叶球外,没有说话,做一深揖。
胡天直起身,戳了戳小毛团:“走,咱们去捶姬无法去。”
胡天说着,转头离去。
自前番来时路径离去,出了界桥。
此处一片艳阳天。
日头挂在一边,分不清午前午后。
胡天伸了个懒腰,忽而拍脑袋:“哎呀,光和那货说出藤墟,忘了说让他在哪儿呆着等着被我捶了。”
小毛团窝在胡天怀里,脑袋蹭了蹭他胸口。
胡天想了想:“再找个天书格去,给他写个信好了。”
小毛团又蹭了蹭胡天的肚皮。
胡天低头。
自老榕树说了个“引信不出,新生难成”,归彦缩成小毛团都不用神念同胡天说话了。
胡天走了几步:“要不,咱们先去吃个东西?在藤墟也没吃到啥好吃的。”
胡天去了藤墟,还没来得及捞鱼,就被记忆的事打趴了。
“嗷呜。”小毛团依旧缩在胡天怀里。
胡天抓了抓头发:“哇,好肥的鸭子!”
小毛团动了动耳朵,又耷拉下去。
胡天没辙了,心想还是先找个天书格再说吧。
却没待他先前走出多远,半空之中忽而“嗡”闷声一响。
继而“卟——啦——”响动传来,好似木头缓缓摩擦出的声响。
“夜渡舟!”
胡天忙抬起头去,手搭凉棚,向上看去。胡天分辨片刻,才见天上似乎有个小黑点。
少时,那黑点之上,一线自那黑点上缓缓向下。当时夜渡舟上在放舷梯。
胡天又向界桥走去,边走边乐:“也不知道那熊孩子这些年修为境界怎么样了。完了,也没个锤子,怎么捶他?”
胡天说完,怀里的小毛团猛然冒出脑袋来:“嗷嗷嗷!”
“啥?”胡天挑眉。
归彦“噌”一下跳到地上去,“呼咻”化作类人形:“他敢!阿天没有锤子也没关系,我来捶死姬无法!”
胡天大笑:“成,咱俩一起捶那个小屁孩儿。”
胡天拉着归彦坐在界碑边又等了片刻,便见舷梯在不远处落下。
说是舷梯落下,却也不尽然。此时肉眼是不能见到旋梯所在的。只是胡天看向拿出,神念中阵读启心术自动运转,显示那处有法阵。
归彦也有自己的法子,确定舷梯所在。他站起来,立刻要去。
“别。”胡天抓住归彦,“舷梯是夜渡舟的,肯定会有法阵护着。咱俩现下还是别靠近的好。”
“哦。”归彦乖乖在胡天身边站站好。
又过了片刻,归彦忽而将手捂在了胡天的耳朵上。
胡天微微转头看归彦。
归彦道:“阿天不要动,他们在讲话。这样就能听到了。”
便是舷梯上有阵法阻隔,但归彦另有法子将声音收集来,给胡天听。
胡天便用心去听。
舷梯上窸窣声响有小变大。
少顷才有一道人声传来:“莫要跟随,我自去即可。”
来者声音低沉,甚有威严。
“少楼主——”
“尔等着实多虑。那是我天梯楼的客王,且我对他兄长相称,能害我不成?”
胡天本是听热闹,此时闻言下巴“咔嗒”一下掉下来。
胡天看归彦,归彦眨眨眼。
此时舷梯上声音又起。
“可您拿着锤子……”
“许久不见,自然要带上一二礼物。”那威严声音此时已是颇多不耐烦,“如此聒噪,难道我的行动还要向尔等一一述说?还是说我现下的修为,连自保都不行?”
“属下不敢。”
“不敢便就留在此处吧。”
说着话,那声音的主人自舷梯上下来。
归彦放下手,同胡天一起看向那人。
来者一青年,玉簪束发,鹤氅着身,丹凤眼下一抹白,宽袖之中黄绸露了一点点出来。
若非方才舷梯上话语,胡天与此人便是对面相坐,怕也不会认出来。胡天惊讶自己只想着他修为精进,脑中却还想着那个脑袋上一个鬏儿的熊孩子。
这青年缓行下了舷梯,目光缓缓扫过,见胡天归彦,眼中讶异转瞬即逝。继而他见胡天盯着自己看,面色沉下。
青年缓步走到胡天归彦面前,冲他二人拱拱手:“兄台可是自藤墟而来?或是要去往藤墟。”
胡天猛然醒神。
着啊,熊孩子长大了,自己也变了样貌。现下归彦又是类人形态,非是从前小毛团的样子。熊孩子自然认不出自己来。
胡天一时玩心起,拱手道:“然,在下正欲往藤墟。贤弟可是要同行?”
“非也,在下与兄长在此处相约,便在此处等候便是。”青年说完,看向归彦,“在下姬无法,见二位仪表不凡。尤是这位,修为深不可测,实是难得。”
归彦皱眉头,看向胡天,又看向姬无法,想了想:“哦。”
姬无法愣了愣。
什么情况,正常人听人自报家门不该是礼貌回一句吗?哪怕说个假名也好啊!
“哦”是个甚的意思?
姬无法保持镇定,看向胡天。
胡天见姬无法此时神情着实有趣,便学着归彦的样子:“哦。”
姬无法嘴角抽动。
胡天讶然。不想昔年熊孩子,现下如此知晓分寸持重隐忍,不禁老怀大慰。
但此时姬无法退开,倒是无趣。
胡天上前一步:“姬无法,你兄长什么时候来啊?不如我进去给你带个口信?或者你和我一起进去嘛。”
“不必了。”姬无法冷淡道,“纵然阁下修为高深,但非是有缘人,也未必能进入藤墟。”
哟呵,胡天倒是不知道藤墟还有这么个规矩。
“这个您放心。”胡天乐呵呵,“我定然将话带到。”
“那也不行。”姬无法守口如瓶,“我兄长名姓不便透露。您请去吧。”
“啧啧。”胡天佯装向界桥走,“那我走啦。”
“请。”
“真走了啊。”
“您慢走。”
“你别后悔啊。我回去藤墟就不出来了。你就在这儿干守着了啊。然后再去买一套面人,给你爹寄过去。”胡天乐。
“你这人真是聒噪!”姬无法终于受不了,“烦劳你赶紧——”
姬无法停住了,瞪大双眼看向胡天。
归彦撇嘴:“阿天,他好像呆住了。”
胡天大笑,走过去,戳了戳姬无法:“哎哎,别看了嘿,你哥我就是变帅了呗。至于眼都直了吗?”
“你你你,你是胡……何方妖孽!”姬无法猛然祭出手中木捶,“敢冒充——”
姬无法说着冲上去。
“哟呵,你还真带锤子了?”胡天侧身让过一击,举起拳头来,“来来来,看谁捶死谁。”
不想姬无法猛然停下:“你真是胡天?”
“不是!”胡天举起两个拳头,对击几下,仰脸笑道,“我是你大哥,胡无天!”
“你放屁,我不信!”
“看这个。”胡天拿出客王令牌。
姬无法看了一眼客王令牌,呆了。
“信了吧?”
胡天说着,举起拳头冲上去。
“卧槽,你这个贱人!”姬无法顿时什么少楼主的矜持稳重都消失,举起木捶便向胡天而去。
然后姬无法“咣叽”趴在了地上。
归彦坐在他腰上,抬头对胡天说:“阿天快来捶。”
姬无法四肢乱挠:“贱人,你居然带帮手!”
“别嫉妒了哈哈哈。”胡天大笑,蹦蹦跳跳跑过去,蹲下比划了几下。
怕真把这货捶死,胡天便也没带修为,砸门般照着姬无法后背擂了几下。
姬无法哇哇乱叫:“不带这么来的!你怎变样子了?”
“变帅了呗,你不也是从熊孩子变得人模狗样的了。”胡天说着,拉起归彦,踢了踢姬无法,“别趴着了,没压岁钱。”
姬无法自地上爬起来,拍了身上的土,气哼哼,瞪了胡天一眼,再看了一眼归彦:“他是谁?你哪儿拐来的这么个厉害角色,娘的,一个照面就给我搁趴下了。还长着般好看,哎,真好看。就是修为太高了,唉!”
“喂喂,你胆儿肥啊,打什么主意呢?”胡天一巴掌挥过去,拍在了姬无法的后脑勺上,“这是归彦!”
“啥?那个从死生轮回境里被你拐出来的妖兽?”姬无法震惊,“那么个恶心玩意儿,怎么可能变成,变成这么个……”
“什么乱七八糟的。”胡天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姬无法的后脑勺,“你会不会说话啊。”
“混蛋别拍了!”姬无法大吼,“我的头发!”
胡天乐,戳姬无法胳膊:“刚才还叫兄长呢?现下真人来了,快叫。”
“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姬无法怒,“给我寄面人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怎么样,我那面人好使吧?”
“别提了!”姬无法没好气,此时四下无人烟,他就在界桥石边蹲下了,“你也不怕现世报。你算算,你第一次给我寄整套面人,就进了筑基秘境了,二十年啊。这次更惨了吧,七十九年。”
“这么说还真是。”胡天在姬无法边上蹲下,“啧啧,跟遭诅咒似的。”
他俩蹲下,还胳膊靠着胳膊。归彦看着鼓起腮帮子,“呼咻”化作小毛团,挤去了两人中间。
姬无法“啊”一嗓子叫出来,仰脸跌出去,手脚并用,狂退数步。
胡天目瞪口呆:“你至于吗?”
“老子讨厌妖兽!!!讨厌一切带毛的妖兽!!!”
胡天“噗”一声大笑起来。
姬无法这点倒是没变,还比从前更厉害了。
归彦小毛团撇嘴,瞪姬无法,却是“呼咻”又变成了少年,端坐在胡天身边,抬头看向舷梯那处:“阿天,有人来了。”
归彦话音方落,舷梯那处有人急匆匆走下来。却见姬无法“噌”一下跳起来,背手站立,腰背挺直。
舷梯上走下两人来,竟还是胡天的旧识。
前番夜渡舟上,违背了姬无法意愿的赤面大汉,同赠胡天灵兽袋的白脸小生。
他二人此时自然识不得胡天归彦了,见了姬无法都是松了一口气,继而抱拳:“少楼主。”
“嗯。”姬无法面无表情,冲胡天抬下巴,“我兄长,客王令持有者,你们该也是旧识,胡天。”
那两人顿时震惊。
胡天上前冲他二人拱拱手:“前番多得照顾,现下还要叨扰。”
那白脸小生看着胡天:“胡道友的容貌……”
“遇了点变故。”胡天笑,又指着归彦,“这是归彦。”
白脸小生讶然:“归……归彦?”
“是。”归彦点点头。
姬无法打断:“我已吩咐,自行前来接兄长,你二人何来?”
赤面大汉这才醒神:“禀少楼主,我等在此界停留时间略长,还要去往善敏界接二位‘相’字属的侍神者。逗留太久,恐耽误了行程。”
“知了。”姬无法转头,走到胡天归彦面前,“与我同行吧。稍后去善敏界接的二位,也是你的旧识。”
胡天站起来,看着姬无法如此,着实想笑。但他好歹憋住了,点头:“成。旧识的话,善敏界?”
善敏界乃是善水宗上善部所在,若论旧识,且还认识天梯楼人的。只有王惑同朝华。
胡天停住脚。
“是那二位。我还未曾与他们通讯,他们见你同归彦,当是惊喜非常。”姬无法浅笑,“先上舟再叙话吧。”
“好。”
胡天捡了地上的“礼物”锤子,拉着归彦,跟着姬无法回到了夜渡舟上。
此番航程,姬无法以少楼主的身份,行尊者之职。这人上了船,不笑不闹,寡言少语,自是一派威严。
往来船上人,见他都是恭敬肃穆,微微颔首,道:“少楼主。”
姬无法也不过点头示意,缓步离去。
姬无法一路缓行,将胡天归彦领到尾舱便的小舱内。
这小舱胡天归彦也来过。
扇形舱室,弧形那面乃是琉璃。舱室顶上悬挂数个夜明珠。舱室中,圆桌之上摆放茶水点心。
一切便如那年自神狱囚台出来时,一般无二。只是此时琉璃外,一片腾云翻滚。
姬无法进了舱室,关上门,立时冲到桌子边,趴下:“累死老子了。”
胡天大笑:“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姬无法翻白眼,自己倒了茶水灌下去,“少楼主不好做的,太亲近了……总之不好。”
胡天也知,各行当都有其中苦楚,便也就不笑话姬无法了。他问:“你爷爷还好?”
姬无法坐直了:“还不错。他老人家本来都想着等死了,五十年前也不知道哪根弦给神主拨弄了下,突然开窍进阶了,现下在天梯楼潜心修炼呢。”
胡天点头:“那天梯楼如何?”
“也挺好。你出事之后,我们又在几个界找到些许神族遗迹。但尚未发掘出来。不过神狱囚台那四位,至今没个进展。”
姬无法看着胡天,又去看看归彦,“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稍后等王惑朝华师叔来了,我一起讲给你们听吧。”
姬无法点头:“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夜渡舟取虚空中路径,去善敏界快得很。哦,对了,这趟夜渡舟,是去魔域祭神的。你之后如何打算?要去哪里,我给你安排路线。”
胡天却被姬无法问住了。
他要去哪儿?
从前出门做任务也好,游历也罢,都知道自己要回九溪峰。可现下,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姬无法见胡天半晌无言,猛然醒悟过来,懊恼不已:“要不你同我去祭神吧,然后去天梯楼住。乌兰界别的没有,空房子还挺多的。你去了就是个客王,比我都威武,没人敢同你呲牙裂嘴。比在宗门做弟子,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呢。”
胡天笑起来:“我再想想。”
说着话时,门突然响了起来。
姬无法瞬间直腰,振袖端坐,整肃表情,沉声道:“进。”
说话时,那门打开。
王惑率先冲进来。
王惑进门扫了一眼舱室,见归彦冲上去:“小归彦!小归彦你还活着!!!”
王惑说着哇一声嚎啕,扑过去,抓住了归彦的衣袖。
归彦吓得手足无措,看了看胡天,再低头看王惑,伸手拍了拍他:“不要哭了。”
王惑却是更大声,爬起来抓住归彦的肩膀,老泪纵横:“小归彦竟还活着!你这些年去了哪儿?胡天呢,胡天没了……”
胡天挑眉,想起自己容貌变化,又见王惑哭成这番德行,原来是在伤心自己?
胡天刚要上前去解释。
不想王惑又道:“没了胡天替你挡刀枪,你一个又受了多少苦楚?不过你活着就好,没了胡天那个碍事儿的,以后跟我和朝华一起,哇呜呜呜……”
胡天对天翻白眼。敢情这人嚎啕压根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还要自己竟然是个“碍事儿的”?
此时朝华走进来,便见姬无法冷脸憋笑颇辛苦。
朝华只见归彦不见胡天却是愕然。
王惑喊:“朝华,归彦还活着!”
“怎么不见胡天。”朝华忙去拽住王惑,“你先别哭了。”
“我伤心啊!你看,胡天没了,道侣折损,对归彦得多大的损伤。”
胡天心道,你等等,道侣是个什么情况?
归彦也不懂:“阿天好好的,你为什么说阿天没了?”
“咦?”王惑抬起头,看了看归彦,又转头看朝华,“朝华,归彦疯了。”
归彦鼓起腮帮子,看向胡天。
胡天耸肩。
朝华终是看出其中不妥,捂住了王惑的嘴,将他拖到一边去:“归彦,胡天在哪儿呢?”
“朝华师叔,别来无恙。”胡天站起来,冲朝华拱了拱手。
朝华愕然:“你是谁?”
“胡天啊。”胡天自报家门。
此时王惑不动弹了,朝华松开他。王惑蹦起来:“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是胡天?”
“前番生了变故,容貌变了。没死。”
“千真万确。”姬无法开口,“他拿着客王令牌。客王令牌是认主之物,不会出错 的。”
王惑瞪眼:“居然还变俊了。”
“我这个‘碍事儿的’没死成,您老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胡天没好气,翻白眼,“没见过您这样的,一上来就认定我死了。”
“这就好,这就好。胡天没死,我家小归彦也没折损的危险了。”王惑擦了擦眼泪,“这不怪我啊!我这不是,上舟之后,那个通传……”
王惑朝华上船后,通传对他二人说:有故人在小舱等候,您老千万做好准备,见了别难过。
王惑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譬如旧识道侣,死了一个,还剩一个。
再等他见了归彦,没见胡天,就彻底想歪了。
胡天哭笑不得。
朝华此时仔细打量胡天相貌:“好孩子,你自化神界桥上跌落之后,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连容貌都变化了?”
胡天想了想,便将离后事宜,挑朝华、王惑、姬无法能听的,讲述一二。
胡天讲完,问朝华:“师叔,前番我已闻知自己被逐出宗门了。但宗内当时究竟如何,却是不知。另则,赵师叔、萧师兄、陆师姐安好与否?我师父这些年,又去了何处?”
王惑闻言缩了缩脖子。
朝华叹息:“你去后,宗内很是乱了一阵子。穆尊……穆尊……”
朝华摇头。
胡天道:“我师父怎么了?听说她下了一道长老令。”
“何止是长老令!”朝华道,“而是宗部顶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