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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何芸说完,安夏一脸认真地开始琢磨起司景衍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来。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对这件事就是很在意,比赵长青有没有女朋友还要在意。
其实安夏并不觉得司景衍有交往的女性,或者说心仪的人,理由很简单,他每天几乎是一天到晚地跟着司景衍,而且最近他每天跟在司景衍身边的时间貌似比李嘉薪都要长了,有个神秘风吹草动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开始怀疑司景衍可能真的有心仪的人了。
先不说何芸说得那么肯定,就说前不久司景衍的亲弟弟斯帕克过来时,就提到过司景衍有喜欢的人了。当时司景衍避而不谈,斯帕克又很快转移了话题,他最终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后来也就把这件事暂时抛置脑后了。可现在重新回想起来,司景衍当时有否认吗?并没有!没有否认又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默认!
——司景衍居然一声不响地就有喜欢的人了?
安夏决定,按照何芸给的主意,好好暗中观察一下。
当司景衍结束这天的拍摄,发现安夏看自己的眼神毫无预兆地变得分外灼热起来。从拍摄现场的学校回到民宿,跟剧组人员一起吃完晚饭到回到房间,安夏全程盯着他目光灼灼,看得他心里直打鼓。
他当然不会以为安夏是突然对他来电了,那眼神炙热归炙热,但司景衍还不至于被那目光灼伤了脑子,把那当成恋慕的眼神。尽管他做梦都希望安夏用恋慕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可是很遗憾,那真不是。司景衍可以确定安夏看他的眼神绝不是爱慕,可到底是什么,他却丝毫捉摸不透,这让向来习惯被人盯着看的司景衍,生生被安夏看得头皮发麻。
洗完澡,司景衍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身上的浴袍照例松垮裤地大敞着,露出一大片肌肤,胸口肌肉的纹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房间内空调开得很足,即便一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司景衍也丝毫不觉得冷。然而,就在安夏的目光从电脑屏幕转落到他身上时,司景衍擦着头发的动作一僵,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这迫使他下意识地动手收拢浴袍的衣襟,把自己裹得严实了些。
安夏还是跟司景衍住一个房间,这次倒不是司景衍从中作梗,而且剧组包下的两家民宿房间有限,基本都是两三个人一间房。至于要跟谁一间房,可以自由调度,李嘉薪跑去跟剧组执行导演住一间了,于是安夏只好选择跟司景衍一间,毕竟剧组其他人他也不算特别熟悉。跟宾馆时不一样的,是房间里放了两张床。
司景衍走过去,在自己那张床边坐下,安夏抱着笔记本盘腿坐在隔壁床上看着他,司景衍一抬眸,毫无意外地对上了安夏的视线。
司景衍无奈了,把手中的毛巾扔到一边,既然琢磨不出安夏看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决定直接问安夏。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没有啊……”安夏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把粘在司景衍身上的眼神飘到一边。
“……”语调都心虚气短成这样了,还没有?“是有什么想问我吗?”
司景衍试探着问道。
“没有……”
“……”那么不肯定的语气还说没有?“你想知道的,只要你问,我一定告诉你。”
“真的?”安夏盯着司景衍,双眼放光。
“当然。”司景衍毫不犹豫地回道。
“不会拿假话骗我?”
“你尽管问。”只要不影响我追求你,当然不会骗你。
“我本来想自己暗中观察的……”
“……”你那盯得我发毛的举动叫暗中观察?司景衍努力绷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不过,既然你愿意告诉我,那我就问了。”
“问吧。”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
“……”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告诉安夏自己喜欢他,然后正好安夏也喜欢自己,这样喜大普奔的发展概率显然是极低的,最大的可能是安夏扭头就跑。想到这里,司景衍突然有些沮丧了,对安夏动心思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他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可没一点进展不说,连着表白后的结局跟最初预料的也没有任何改变。
等等!说不定并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安夏对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似乎特别在意?上次他弟弟提到的时候,就见安夏对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而现在——安夏有一次提到了这个问题。当一个人反复提起同一个问题,那就足以说明这人对这个问题的在意。
那么,安夏又为什么要在意这个问题?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他只会对有兴趣的事抱以执着,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猜测安夏对他有兴趣?
司景衍内心一波三折,但面上表情却分毫不显,只是一直等不到司景衍的回答,安夏有些急了,忍不住催促道:“快说快说,你说愿意告诉我的。”
司景衍垂下眼帘,敛去眼中浮动的暗光,这或许是个稍稍试探一下安夏的机会。
“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司景衍抬眸,微笑地看着安夏。
听到司景衍这个回答,安夏微微瞪大双眼,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看到安夏这个反应,司景衍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虽然凭借这些反应,还不够证明安夏是喜欢他的,但至少是在意他的。只是对他的感情似乎尚在暧昧不明的萌芽阶段,或许安夏本人对这份感情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你喜欢的人是谁?我见过吗?”安夏有些干巴巴地问道。
“你见过啊!至于是谁——你很快会知道的。”
“哦。”安夏敷衍地应了一句,从床上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看着安夏拿了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司景衍愣住了,怎么不继续问了呢?他还打算给安夏透露一点蛛丝马迹,方便他察觉到……
司景衍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声,怎么总是不按理出牌呢?
第二天拍摄现场,何芸找到安夏,发现安夏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
“这是怎么了?”何芸伸手去探安夏的额头,“感冒了吗?”
安夏侧头躲开何芸的手,摇了摇头,对何芸道:“没感冒。”
“那是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反正这两天拍摄没我什么事。”
“真没事。”只是听说司景衍有喜欢的人后,情绪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低落,至于为什么低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司景衍很快就会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他就不能像现在一样一直跟司景衍待在一起了,感觉像失去了一个一直在一起的朋友,感到有些落寞了吧?安夏有些伤感地想。
见何芸不是很相信他身体健康没出问题的,安夏赶紧转移话题,“司景衍确实有喜欢的人了,你的猜测是对的。”
“咦?那么快你就观察出来了?”何芸惊讶。
“不是观察出来的,是司景衍告诉我的。”
“你问了他就说了?你们关系真好。”何芸感概完了,又问,“然后他喜欢的人是谁?”
“不知道,这他没告诉我。”安夏摇头,随后接着道,“不过司景衍喜欢的女人,应该会是一个优雅端庄的大美人吧。”
安夏心情低落,司景衍却心情很好,可以说神采飞扬,演戏也进入了绝佳的状态。在刘敏导演苛刻的要求下,保持着几乎没有被喊停的状态,一条接着一条地过。偶尔被喊卡,问题多半也是出在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身上。
又一场戏结束,刘敏坐在监视器后面,反复地看刚结束那场戏的画面,最终也没找出什么问题,她沉默地把视线转向了休息区正抱着暖手宝暖手的司景衍。
“刘导,怎么了?”刘敏身边的副导演见她一直看着司景衍,出声问道,“是刚才拍的那条有问题吗?需要我去喊司景衍过来吗?”
“不,刚才拍的那条没问题,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呃,什么问题?”是什么问题需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司景衍想的?要不是知道刘敏已经结婚,而且跟她的丈夫十分恩爱,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爱上司景衍了。
“我在想……司景衍这样的演技,他是怎么把影帝的宝座弄丢的?”刘敏跟现在的影帝陆远舟合作过,她认可陆远舟的演技很好,但是若是跟司景衍相比,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而且还是很重要的点。
副导演露出惊讶的表情,刘敏显然是在夸司景衍,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刘敏是有名的苛刻,她很少夸人,而且她还不是很喜欢司景衍。在司景衍和陆远舟两人间选一个喜欢的,刘敏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远舟。在这样主观感情的影响下,刘敏却还是开口夸赞了司景衍,这足以说明司景衍演技那不参水分的精湛。
“去年司景衍就接了两部戏,演技是很好,可是风头却不及陆远舟,评审会考虑到这点吧。”副导演说完,还是忍不住道,“刘导,真难得,你会夸司景衍。”
“有什么难得的?司景衍确实厉害,他对人物的心理把握得非常精准,从他身上能够看出故事中人物的灵魂,在这方面,陆远舟就逊色多了。”不过能够这样精准地把握人物心理,其实可以看出司景衍这人极其擅长洞悉人心,这样的人很可怕,这是刘敏不喜欢司景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