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吾是妒妻

夜纤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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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榳一次又一次被刺杀,让皇上想起了他在做太子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也是三番五次的遭遇刺杀,有两次险些性命不保,那时他知道是谁派人动手的,可长子这情况,让他摸不着头脑,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没有这能力,高鋆又死了,谁会跟榳儿这么过不去?

    皇上虽然想不出,但不能坐视儿子被刺死,如是将骄龙卫交给了高榳,让他们保护高榳;皇上这作法,赵后也是始料未及,高榳身边的护卫更严了,她还怎么弄死他?

    当然现在让赵后更忧心的是赵诚之的伤势,已过去了两日,赵诚之仍然没醒,这个侄儿是赵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是赵家的希望,若这么去了,她就是赵家的罪人。等赵诚之醒了,她就把他支得远远的,绝对不让他离高榳太近,免得受高榳连累。

    高榳没有把追查刺客底细一事,交给徐朗去查,徐朗也乐得轻闲,每日准时准点回家陪妻儿。

    “爹爹!”进门迎接徐朗的是两个儿子亲昵的呼喊声,经过几日的相处和沈丹遐努力纠正,两小家伙总算知道这个称呼是徐朗的专用称呼。

    自那日两小家伙喊了爹娘,似乎一下开了窍,会的词汇越发多了,会叫侍琴等人姨姨,会叫孙桢娘婶婶,会叫徐蛜姑姑,就是徐老夫人那个曾祖母,有点难,只会叫曾曾,至于祖父这个词,不好意思,沈丹遐忘记教了,徐朗也不记得了,两个小家伙也就不会叫祖父这个词。

    这天下午,沈丹遐让仆妇把美人榻搬到青藤架下,她半靠在榻子看话本子打盹,胖胖和壮壮就在院子里玩耍,偶尔一只蝴蝶飞过来,两小家伙兴奋地追着蝴蝶跑,然后啪唧摔一跌,也不哭,爬起来继续追,把沈丹遐逗得乐不可支。

    徐朗回来时,看到如此平和温馨的画面,唇角上扬,笑得舒心。半睡半醒的沈丹遐睁开眼睛,看着父子仨人,笑问道:“你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

    “衙门无事,就回来了。”徐朗放下儿子,在榻边坐下。

    沈丹遐挑眉,“你该不会被闲置了吧?”

    “闲置就闲置,反正有俸禄领。”徐朗笑道。

    “徐大人,你这话说得太没志向了,你可是京都四大公子之一啊,你应该为朝廷政事,事必躬亲,鞠躬尽瘁,怎么能这么偷懒呢?”沈丹遐调笑道。

    “京都四大公子早已是过眼云烟,如今我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徐朗说着,凑上去在沈丹遐唇上轻啄了一下,“他们一个下午,都在看蚂蚁?”

    “没有,他们先前在抓蝴蝶,摔了好几跌,蝴蝶飞走了,就去抓蚂蚁玩,说是要煮了吃。”沈丹遐弯眉笑道。

    “蚂蚁小小的,煮着不好吃,不过泡酒不错。”徐朗摸着下巴道。

    沈丹遐娇嗔横他一眼,“行,我明儿让你儿子多抓些蚂蚁,泡酒给你喝,到时候你可嫌弃脏。”

    “说笑说笑,不当真。”徐朗笑道。

    闲扯了几句,夫妻俩带着孩子回房净手吃晚饭,满了周岁后,两小家伙就自己吃饭了,拿着小铜勺,三分之一洒在小桌上,三分一喂进嘴里,还有三分之一沾在衣裳上。

    吃完一碗,两小家伙高兴地冲着沈丹遐喊,“娘。”

    沈丹遐笑道:“这么快就吃完了,哎哟,胖胖今天吃饭有长劲,后脑勺没粘米粒了。”徐朗嘴角抽了抽,这听着不像是表扬的话。

    胖胖高兴地裂开小嘴,“娘,香香。”

    沈丹遐笑,凑过去在他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壮壮不乐意,怎么只亲胖胖不亲他呢?小手在桌上拍,“娘娘娘。”

    “哎哎哎,你这个争宠的小家伙。”沈丹遐也在壮壮的脸上亲了一口,壮壮这才满意。

    一家四口,吃完饭,带着小家伙去园子里散步消食,然后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徐朗硬拉着沈丹遐去洗鸳鸯浴,把沈丹遐折腾的双腿无力,全身酥软,被徐朗抱回了房。

    第二天,沈丹遐又没依时起来,两小家伙一大早就醒了,还跑过来闹人,徐朗怕他们吵醒沈丹遐,一手抱一个,带他们去了澹怀院,“乖乖坐这儿,看爹练剑。”

    徐朗文武双全,原本是打算做文官的,可被徐奎拦住,才不得已走武官这条路,还好也给他走通了,如今是正五品官职;而徐肐竭力讨好徐奎,却也不过在礼部会同馆做个九品大使;徐朔没入仕途,在家中打理庶务;徐朝借着徐纹和亲一事,弄了个七品官;徐胜至今还没通过会试,在书院混日子过。

    一套剑法练下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看得两小家伙直流哈喇子。

    “剑!剑!”两小家伙不安分了,满眼渴望地看着徐朗手中的剑。

    “等你们再长大一些,爹教你们。”徐朗把剑插回剑鞘,上前搂住两个儿子。

    胖胖和壮壮噘起了嘴,蔫蔫的。徐朗将两人送回灵犀院,沐浴更衣,去兵营了。等沈丹遐起来,两小家伙各喝了一大杯牛奶,精神旺盛地吵他们娘,“剑剑剑,嗖嗖嗖。”

    “什么剑剑剑?嗖嗖嗖的?”沈丹遐不明白。

    两小家伙急得直跳脚,可是要他们用已知的词汇把事情说清楚,是不可能的,被逼急了,兄弟俩哇哇大哭表示自己心中的愤慨,娘怎么这么笨?怎么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呢?

    奶娘笑着过来解惑,“三爷清晨带两位少爷去澹怀院,在两位少爷面前练了一套剑法,两位少爷就想学。三爷说两位少爷还小,等大点了再教他们。”

    “原来如此。”沈丹遐明了一笑,寻了别的事,分散两小家伙的注意力。

    傍晚,徐朗回来,手里提着两柄亲手打磨的木剑,因是给两小家伙玩的,全是圆润不带棱角的,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有柄的棍子;但是就这样的东西,讨了两小家伙的喜欢,抱着就撒手。

    “娘娘娘,剑剑剑。”壮壮抱着剑,跑沈丹遐面前炫耀。

    “儿子啊,你能不在娘后面跟剑字吗?听着很刺耳啊。”沈丹遐苦着脸道。徐朗在旁边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壮壮茫然不解地看着他娘。

    沈丹遐瞪徐朗一眼,“不许笑。”徐朗捂住嘴,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

    胖胖和壮壮对这把木剑,爱不释手,连夜里睡觉都不愿松手。次日,两孩子就在院子里比划起来,那憨憨笨拙的样子,逗得灵犀院里的丫鬟婆子笑得合不拢嘴。

    四月十六日,赵诚之终于醒了过来,赵后让院判大人告诉祥清侯,赵诚之伤得重,需到四季如春的滇中休养。高榳得知此事,冷笑了一声,亲自去了趟祥清侯府,“你去滇中养病正好,我就不用另找人去那儿追查威远侯的余孽了。”

    “王爷放心,若追查到威远侯的余孽,我定将他们一网打尽。”赵诚之神情坚毅地道。

    “好,一切就拜托你了。”高榳笑,眼中闪过一抹狡诈,赵后想把赵诚之支开,他偏让赵诚之为己所用。

    二十日,祥清侯派了一队人马护送赵诚之去滇中,暗中高榳还给了赵诚之一队人马。

    转眼到了四月二十五日,明日就是徐蛜进燕王府的日子了,今天晚上得进行某种突击培训,徐老夫人是祖母,不好教孙女儿这个,沈妧妧已那副德行,指望不上,伍姨娘是姨娘,不是正经主子,不能教导。原本这事该由秦氏这长嫂去,可秦氏一早就嚷头痛,摆明了是不打算做这事,王氏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那小心翼翼的姿态,让人觉除了天塌下来的事,其他的事,最好还是别去烦她。这样一轮下来,就成了沈丹遐的事了。

    沈丹遐原以为至少十几二十年后,她才会跟她闺女说这事,没想到啊,这么快,她就得跟小姑子说床第之间的事,还真是让人有点羞涩呢。

    “六妹妹,你不必害臊,这男女若是不敦伦,就没办法生儿育女,所以知道这些事,对你是没有坏处的。”沈丹遐翻开房中术的书,“六妹妹,燕王位高权重,谁也不知道他在床上会不会体贴人,而你是初夜,若是他太莽撞,会让你受伤的,你引导他,切不可任他施为,这个姿势,初次承欢是比较舒服的,第一次无论怎样都会痛,你忍忍就过了,这个姿势和这个姿势,比较容易怀孕,这个姿势……”

    徐蛜羞得满脸通红,却老老实实地听着。

    “六妹妹,你记住,就算你身子不便,不能伺候燕王爷,你切不可动用身边的丫鬟去留他,知道吗?”沈丹遐正颜道。

    “为什么?不是都这样吗?”徐蛜不解,徐朔的生母是彭氏身边的丫鬟,徐蛛的生母是沈妧妧身边的丫鬟。

    “丫鬟在你身边伺候多年,对你的生活习性最为了解,她若生出心思来对付你,你是防不胜防,你记住,他要睡别的女人,那是他的事,与你无关,你切不可装什么贤惠……”沈丹遐微蹙眉,“这么说起来,我还真不是个贤妻,我都没给你三哥纳妾。”

    徐蛜噗哧一笑,问道:“三嫂这是准备做贤妻了吗?”

    沈丹遐嫌恶地摇头,撇嘴道:“那样的贤妻,我才不屑做,我还是做我的妒妻好。六妹妹,你也不要做那种贤妻。”

    “三嫂,我不是妻,我是妾。”徐蛜提醒她道。

    “你是妾,但不是一般的妾,宰相门前七品官,你是燕王侧妃,有着四品诰封,比我还高一级呢。”沈丹遐笑道。大丰律法,亲王爵位,能入玉碟的除了正妃之外,还有两位侧妃,侧妃在正妃面前虽是妾室,却是属于有品级的皇家成员。出门行走,命妇相见时,还是要依品级行礼。

    “三嫂。”徐蛜娇嗔地喊道。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我们继续回归正题。”沈丹遐把房中术塞到徐蛜手中,“我记得史书上曾说皇家之中无真情,六妹妹和燕王相处时,要把握住分寸。”

    徐蛜重重地点了下头。

    “燕王看在老爷和你三哥份上,待你不会太差,所以你不必过于不安,放宽心。”沈丹遐又说了一些话,让她好好休息,就回了灵犀院。

    徐蛜是侧妃,高榳是不会亲自来迎娶她的,由礼部的派人过来,因而也就没有那些拜别父母等礼仪;清晨,徐蛜换上一袭粉色吉服,去圃院拜别徐老夫人。她本可穿侧妃的服饰,但她想起沈丹遐的话,决定不去碰触正妃那敏感的神经,穿粉衣,表明她无意与正妃争锋,向正妃示弱。

    侧妃是妾非妻,拜天地高堂夫妻对拜这些都没有,当然高榳还是给了徐家一些脸面的,开了正门让轿子进来,他站在门口,踢了轿门,将人带进喜堂后,就去正位上坐下,徐蛜给他敬茶,给杨灵芝敬茶。

    见徐蛜穿着粉衣,而非侧妃服饰,杨灵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有多为难徐蛜,就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赏了一对鎏金花卉钗给她,“以后好好伺候王爷。”

    徐蛜给她磕了头,被送进了新房。晚上高榳就去宠幸了她,次日,元帕交到了杨灵芝手中,杨灵芝厌恶地瞥了眼,“锁起来,有什么稀奇的。”

    侍女们应了是,将东西拿下去锁了起来。等人退下去差不多了,只留两个心腹丫鬟,杨灵芝问道:“王妈妈还没来回话吗?”

    “王妈妈来了,在外面等着呢。”丫鬟道。

    “让她进来。”杨灵芝摸着还没现怀的肚子道。

    丫鬟出去把一个中年妇人带了进来,若徐蛜在,必然认得出这个妇人就是昨夜送席面进来给她吃,并告诉她,自己是院子里的管事婆子。

    “那徐氏可讨王爷喜欢?”杨灵芝问道。

    “依老奴拙见,那徐氏颇得王爷怜爱,王爷还给她取了个小字。”王婆子道。

    “什么小字?”杨灵芝皱眉问道。

    “小虫。”王婆子道。

    杨灵芝呆怔片刻,笑了起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心里对徐蛜的防范减了三分。

    纳妾,高榳是没有婚假的,徐蛜不是正经的儿媳,也不用带徐蛜进宫谢恩,和徐蛜一起吃过早饭,就出门上朝去了。傍晚时候回来,高榳先去正院看望有孕在身的正妃杨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