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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珏带着差人出城去含桃山庄时,陶氏也就带着适合孕妇吃的补品去徐家探望沈丹遐。
这日早晨,沈丹遐比平时晚了一刻钟起床,昨夜虽没有敦伦,但徐朗太激动、太高兴,傻笑着坐在那盯着她肚子看,再不是那个冷面吓人、浑身戾气的公子,成了一个因为妻子怀孕而乐傻的傻子。
侍琴、抚琴领着小婢女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伺候,侍琴看了看沈丹遐的脸色,笑道:“奶奶今天的气色看上去不错。”
沈丹遐轻笑了一声,“昨晚睡了个好觉,就缓过来了。”这些天为了徐纹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可把她累坏了。
用了早饭,沈丹遐就被福婆子按在榻上歇息,“三个月后,才要多动,现在奶奶就好好躺着歇息。”
“我得去和祖母说一说管家的事情。”沈丹遐歇不住。
沈丹遐有了身孕,家中的事,虽不重,但繁琐;沈丹遐虽觉得她还能管着,现代的产假也就那么长,好多人都是快生了才休假的,她不过是在家里动动嘴皮,并不劳累,但徐朗坚决不同意,沈丹遐体谅他初为人父的紧张情绪,决定交出中馈,安心养胎。
福婆子听她这么说,也不好阻拦,安排婢女们送沈丹遐去圃院,出门前,再三叮嘱莫失等人,要她们好好护着沈丹遐。
“福妈妈,我是去祖母那儿,不是去上刀山火海,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吗?”沈丹遐笑道。她只是怀孕,要不要当她是易碎品啊?
沈丹遐要交出中馈,沈妧妧想要接掌中馈,姑侄俩前后脚到了圃院。徐老夫人当然知道沈妧妧为何而来,但她没打算让沈妧妧再掌管中馈,淡定地吩咐婢女去把秦氏和王氏叫来。
沈妧妧没想到徐老夫人宁愿让两个庶孙媳帮着掌管中馈,也不让她管,气得脸都黑了,拿眼一直瞪秦氏和王氏,要她们推辞;秦氏和王氏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协管中馈,她们当然要答应,有徐老夫人给她们撑腰,她们何惧沈妧妧。
沈妧妧想法落空,气呼呼地回了漪岚院。在路上遇到过来看女儿的陶氏,恶声恶气地道:“陶氏,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承蒙夸奖,我的女儿自然是好的。”陶氏笑盈盈地道。她当然知道沈妧妧不是在夸沈丹遐,可她才不去深究沈妧妧话中之意,她就要从字面上来理解,让沈妧妧有苦难言。
沈妧妧瞪着陶氏,这人听不懂话是吧?“我没有夸她,她善妒,不敬婆母的黑心肝东西,有什么值得我夸的。”
“四姑太太,这么说自个不好吧。”陶氏仍然笑容满脸地道。
沈妧妧眼中冒火了,恨不能烧死陶氏;陶氏已不愿与她废话了,从她身边走过,往圃院去,依照礼数先去拜见徐老夫人。沈妧妧转头盯着陶氏的背影,咬牙道:“母女俩一个德性,都不是好东西。”
陶氏进到圃院,给徐老夫人行礼问安,落了座,秦氏和王氏给陶氏行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陶氏就直接说要把郝大夫送过来照顾沈丹遐的身体,怕徐老夫人多想,解释道:“伯母,不是我不相信府上照顾不好九儿,是觉得……”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多想的,你要不送大夫过来,我也是要请个靠得住的大夫到府里住着,每日给九儿请平安脉的。”徐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笑道。
“伯母不见怪就好。”陶氏舒心一笑道。
郝大夫住过来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徐老夫人让王氏安排人收拾院子。沈丹遐和陶氏回了灵犀院,母女俩说体己话。
“你怀孕了,娘就放心了。”陶氏握着沈丹遐的手道。虽说女儿出嫁还不满三个月,但她还是很担心。即便徐朗曾经承诺一辈子不纳妾,可若是女儿迟迟未孕,就算他不会变,但徐老夫人以及虎视眈眈想往女儿女婿房里塞人的沈妧妧只怕另有想法。
陶氏看着乖乖依偎在怀里的女儿,道:“这头三个月是最要紧,娘知道你俩感情好,朗哥儿又血气方刚的,但是你不可任由他胡来,知道吗?”
“知道。”沈丹遐脸红地道。
陶氏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她许久话,吃过午饭,看着沈丹遐上床睡下后,又把四个婆子和侍琴几个叫过来吩咐了一番,这才离开徐家回去。
傍晚时分,徐朗兴冲冲提着从珍馐馆买得几包糕点、从桂昌斋买的几种蜜饯回来了,“九儿,这是我顺道买来的,他们说怀孕的人都爱吃这些。”
“顺道?”沈丹遐笑了笑。珍馐馆在北门大街,桂昌斋在南门大街,御林军越骑营衙门在宫城里,也就是在东边,离这两家店都有一定的距离,他这道还真是顺啊。
“糕点还热乎着,你吃一块,看合不合口味?”徐朗把装糕点的纸包拆开了。
沈丹遐拿了块桂花水晶糕,咬了一口,细腻嫩滑、香甜清爽,一切恰到好处,“谁告诉你要买这些回来的?”
“我向那些有孩子的骑兵打听的。”徐朗耳根发烫地道。
沈丹遐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示奖励,然后又将陶氏今天过来的事告诉了他;徐朗对郝大夫住进来,没有任何意见,“还是岳母想得周到。”
第二天,郝大夫带着一个药童到了徐府,并为沈丹遐诊了脉,“是药三分毒,姑奶奶的身子挺好的,用不着吃那些补药,姑奶奶只要注意日常饮食就可以了。”
“我听人说,每天吃一个白煮蛋,对腹中的孩子好,是这样吗?”沈丹遐问道。
郝大夫摸着胡子,笑道:“药补不如食补,姑奶奶每日吃一个白煮蛋,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老夫写几个食方给厨娘,让厨娘煮给姑奶奶吃。”
“有劳郝大夫了。”沈丹遐客气地道。
“姑奶奶不必见外,这是老夫的份内之事。”郝大夫笑道。
灵犀院原本就被福婆子管得跟铁桶似得,现在又多了个郝大夫,沈妧妧无从下手,急得抓耳挠腮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经过十天的追查,程珏终于找到了盗马贼,并和盗马贼交手;虽然夺回了一千匹马,但是没有抓到活的盗马贼,他只能带着这一千匹马和三具盗贼的尸体去交差。
马被追回了,可就在这天晚上,户部的太仓银库起火,与含桃山庄一样,火光冲天,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油味,等水师把火扑灭,管银库的官员一察看,发现被盗,银库里的金锭三万两,银锭六百七十二万两,被洗劫一空。
一事不烦二主,皇上指派程珏追查库银被盗一事。与此同时,沈柏密接到探子的回报,他们跟丢了高鋆。
这天大皇子高榳和赵诚之、程珏、徐朗、沈柏密等人商谈完大计后,单独留下了徐朗,“逸明(徐朗的字),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属下一定如实回答。”徐朗正颜道。
“你的继母这些年来是否待你不好?”高榳问道。
徐朗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道:“是,她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我而后快。”
“她对你耍了什么手段?”高榳接着问道。
“在我六岁那年,她收买我的奶娘,并以我奶兄的性命为要胁,让我的奶娘下毒,想要毒死我。事败,她又找拐子想把我拐出锦都卖掉。”徐朗并无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把沈妧妧作恶的事说出来,以后沈妧妧想说他不孝,他可以反告她不慈,或许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狠毒的女人,“大冬天她让人把我推下了池塘,想要冻死我;让人弄坏马蹄,想摔死我;我不过十二岁,她就往我院子里塞漂亮的丫头,让她们撩拨我;我没有依从她的安排去娶她看中的人,她就处处针对我的妻子,想败坏我妻子的名声,离间我们夫妻关系,她的恶行恶状,说几天都说不完,可是她会这么做,很正常,谁让她不是我的生母。”
高榳若有所思,道:“继母才会这样,亲生母亲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孩子的。”
徐朗微微笑道:“这是肯定的,亲生母亲会将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别的人且不说,就说我岳母,她对我的两个舅兄管教就甚严,不让他们以身涉险,为了他们身体着想,没有过早的为他们安排通房,为他们娶的妻子,亦是他们心爱的人,爱屋及乌,对两个儿媳十分的疼爱和体谅。”
“母亲……沈太太她是一个好母亲。”高榳深有同感地附和道。
“大皇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徐朗问道。
高榳笑道:“小九……尊夫人的身子可还好?我听说她怀孕了。”
“谢大皇子的关心,我岳母送了个大夫过来照顾拙荆的身体,拙荆吃得香睡得着,挺好的。”徐朗笑道。
“那就好,没事了,你早些回去照顾尊夫人。”高榳已问到想问的,也就不再留徐朗了。
徐朗行礼退了出去。
高榳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眉头紧锁,难道赵后真得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赵后口中的那个令苑是谁?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那个令苑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自己成了赵后的儿子?
无数个疑问,让高榳脑子如同一团乱麻。
离开这个秘密宅子的徐朗,直接回了家,就快到灵犀院时,突然从拐弯的地方走出一个女子来,然后在他面前姿态优雅地摔倒了,还轻呼了一声,“哎哟。”
徐朗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那女子娇声道:“奴婢冲撞了三爷,请三爷恕罪。”言罢,她缓缓仰起头,天气炎热,她穿着轻薄的夏衫,露出细长的脖子以及微微隆起的雪白。
这种勾当,沈妧妧安排了不止一两次了,没想到事隔数年,她又安排这一出,徐朗眸底寒光闪过,双眉一皱,抬脚踢了过去,怒道:“连路都不会走的丫鬟,留在府中也是浪费米粮,去找人牙子来,把她拖出去发卖了。”
徐朗只对在意的人谈风度,对厌恶的人,处理起来从来都是干净利落,毫不留情的。那女子瘫坐在地上,身子向后倒,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呆怔怔地看着徐朗,她自认容貌虽比不过三奶奶,但也颇有姿色,三爷怎么会如此不怜香惜玉?说踢就踢,还要把她发卖出去。
徐朗让跟着他的小厮处理这女子,他则大步越过她,往灵犀院走去。因比平时回来的晚些,院子里已点了灯,沈丹遐坐在西梢间里看书,灯光将她的身影照映在半开的窗纱上。
看着她苗条的身影,徐朗心中一暖,走了进去,“天黑了,灯光虽亮却也伤眼睛,别看了。”
沈丹遐拿起书签夹在书中,搁下书,转眸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谁在外面绊住你的脚了?”
徐朗走过去,低声道:“去见大皇子了。”
沈丹遐掩住鼻子,“你身上是什么味?好呛人。”
“我陪程大人去了趟太仓银库,那里烧得乱七八糟的,还一股怪味,沾染了一些在身上。”徐朗解释道。
“你快去沐浴,洗完了我们再吃晚饭。”沈丹遐蹙眉道。
“好的。”徐朗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进去沐浴。
一刻钟后,徐朗从里面出来了,他洗了头发,手里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在擦拭头发上的水;沈丹遐笑道:“过来,我帮你擦。”
徐朗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沈丹遐接过毛巾,跪在榻上,将毛巾盖在他的头上,包着头发,轻轻地按捏,然后又换了一块干的毛巾。等徐朗的头发半干后,沈丹遐才让婢女把晚饭送进来。
次日那个来过徐家两次的官媒,又再次登门,婆子将她带去漪岚院见沈妧妧。沈妧妧这次看上的是临安翁主的嫡长女,临安翁主是端和大长公主的女儿。
端和大长公主已亡故,临安翁主是她的最小女儿,原本没有封号,当今圣上念及她夫婿孙桥曾在他登位上出力,才封她做一个翁主。孙桥如今是官职是从三品太仆寺卿,孙家在锦都也勉强算是名门世家。
“这门亲事,你要谈成了,我会给你丰厚的谢媒金的。”沈妧妧笑道。
媒婆面上闪过一抹难色,勉力笑道:“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我家朝哥儿如今不是白身了,他在大理司任职。”沈妧妧骄傲地道。
媒婆鄙夷地撇撇嘴,不过是个从九品司务,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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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我补上了,对不起,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