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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遐的谎话之所以能哄骗住陶氏,是因为陶氏无底线的宠溺她,不愿去深究,可是那谎话哄骗不住虽然疼爱她,却保持几分清醒的沈柏密;沈柏密到祉园见沈丹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妹妹,说实话。”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丹遐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妹妹,不管是什么事,交给大哥来承担,你还小,不需要过早的承受生活的磨砺。”沈柏密诚恳地道。
沈丹遐轻咬了下嘴唇,眼神犹豫。
“妹妹,告诉大哥,出了什么事?妹妹,你难道宁愿相信鹂姨娘,也不相信大哥?”沈柏密皱眉问道。
“我不是相信她。”沈丹遐急忙道。
“那你找她是为什么?”沈柏密逼问了一句。
沈丹遐张了张嘴,道:“大哥,你容我想想。”
“妹妹,我只听实话。”沈柏密沉声道。
沈丹遐抬眸看了看他,垂下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彰显她内心的不平静;沈柏密没有着急催她,沉默地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是他这个大哥没做好,让妹妹不能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良久,想清楚的沈丹遐将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不是全部,而是大部分,她隐瞒了高鋆拿徐朗和全家人性命威胁她的事。沈柏密脸色阴沉如墨,“鹂姨娘是安平亲王安插进来的奸细,不能留她在家里,这太危险了。”
“大哥,鹂姨娘的身份是安平亲王亲口告诉我的,等于过了明路,除掉她不合适,会触怒安平亲王的,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安平亲王对抗,而且有她在,我们就不用担心安平亲王再安插一个暗子进来。”沈丹遐赶忙道。
“妹妹,不拆穿鹂姨娘的身份,母亲就不会防备她,万一她做出伤害母亲的事怎么办?”沈柏密忧心皱眉。
沈丹遐淡笑道:“大哥多虑了,娘根本不会让鹂姨娘近身。”这也是沈丹遐觉得可以瞒着陶氏原因。
“母亲不会有出事,可父亲怎么办?”沈柏密问道。
“我不知道鹂姨娘接近老爷所求得是什么,但老爷为官多年,能步步高升,可见他的能力和手段,鹂姨娘在他面前讨不到好处,大哥就不必伯虑悉眠。”沈丹遐对沈穆轲的死活一点都不在意,她从没把他当成父亲,在她心中,只有前世那个宠她如命的爸爸,至于沈穆轲,不过是同住一个大宅的陌生人罢了,除了逢年过节必须见面,其他时间,她唯恐避之不及,不愿不屑与之见面。
沈柏密注意到了沈丹遐对沈穆轲的称呼,也知沈丹遐素来和母亲亲近,并没有纠正她。沈柏密不再继续谈论鹂姨娘,问道:“妹妹,你打算怎么解决掉这件事?”
“高榳的身份,大哥知道吗?”沈丹遐笑问道。
沈柏密点头,“以前不知,后来知道大皇子的名讳后,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我会把那个填字格交给他,并告诉他由那个可以找到章善聪的宝藏,高鋆是亲王,不缺银子花,他找宝藏的用意是什么,相信高榳会比我们更清楚,大皇子对付安平亲王,胜算要比我们多。”沈丹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柏密赞同地微微颔首,道:“妹妹,这些事交由我来办,鹂姨娘那边,我会安排人监视,你乖乖的,不许再以身涉险。”
“知道了。”沈丹遐也不是多事之人,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这边兄妹达成了共识,另一边鹂姨娘把沈丹遐交给她的信,第一时间送去给了高鋆,高鋆打开看过后,却无法确认是否正确,如是让黄先生拿着纸去试验,这需要时间,他暂时没空去打扰沈丹遐。
腊月十五日,陶氏照旧要带着儿女们前往沈家老宅给沈母请安,沈丹逦在姝院门口摔了一跌,弄脏了衣裳,回房重新换了一身,如是晚了一刻多钟才出门。
大冷的冬天没什么人出门,路上行人稀少,要不是昨夜下了场雪,路上结冰太滑,车夫早将骡子赶得飞跑,可晚出门就是晚出门,急赶慢赶,还是落在了二房的后面。
等陶氏领着儿女们到达萱姿院时,就看到周氏按着额头从东居室跑出来,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有茶水流过的痕迹,露出被脂粉遮盖住的青紫色;这都过去六七天了,脸上的青紫还没褪去,可见那日沈穆轼下手之重。
周氏的衣襟落了几片茶叶,这是被沈母砸了茶杯?陶氏脸上刚露出同情之色,周氏却怨恨地问道:“三弟妹,你满意了?”
“二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陶氏觉得周氏莫名其妙的,周氏被沈母砸茶杯,她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周氏气乎乎地走了。
“你脑子有病,就去找大夫看看。”陶氏恼火地冲着周氏的背影嚷道。
周氏回头瞪了陶氏一眼,陶氏已低头进屋,没看到,沈丹遐看见了,皱了下眉,不过并不在意,跟一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人,有什么可理论计较的?进了东居室,地上虽然已收拾过了,但还能看到残留的些许茶渍。
陶氏只做没瞧见,规规矩矩地给沈母请安问好,沈母见两个孙儿也来,笑得满脸皱褶,招手让两人过去,坐她身边,仔细问话,孙女们就随便地扫了一眼,没有过多的关注。
沈丹念深觉受到了轻视,娇声唤道:“祖母,念儿好想您。”说着就从沈柏密和沈柏寓中间挤过,抢先坐在罗汉榻上,抱住了沈母的胳膊,头靠过去,还亲昵地蹭了蹭。
沈柏密和沈柏寓站住了脚,他们其他也不怎么愿意坐沈母身边去,沈丹念算是替他们解了围;毕竟是自己宠了十来年的孙女,沈母也不好推开,何况沈穆轲的官级升了上来,他的女儿们,能联姻的门第会比二房好。
“我的乖孙女想祖母了。”沈母摸着沈丹念的脸,笑得一脸慈祥。
“祖母,我给您做了双鞋,鞋面绣福寿图可好?”沈丹念笑问道。
沈柏密见两人聊了起来,扯了下沈柏寓,兄弟俩去一旁坐下;陶氏松了口气,她一点都不喜欢儿子与沈母接近,那怕现在儿子长大,懂事了,不会再轻易的被人哄骗了去,她仍然不喜欢儿子与沈家人过多接触。
在老宅坐了一会,陶氏就带儿女们离开了,没与周氏再碰面。如今分家了,各过各的日子,谁也碍不着谁,那怕周氏对陶氏再不满,她也拿陶氏没有什么办法。
腊月二十,原本是沈丹蔚出嫁的日子,现在已退了婚,沈丹蔚自然也不用嫁了,早起去给周氏问安,遇到了同样来请安的魏牡丹和沈丹莉;魏牡丹对沈丹蔚这个被退了婚的小姑子,百般看不上,她自恃身份高贵,说话直接,从不顾忌别人的心情,“本以为今日宾客盈门,有喜酒喝,却不想这般的冷清。”
沈丹蔚瞥了她一眼,并没接话。
魏牡丹不知收敛,得寸进尺地道:“女儿家青春有限,终身大事耽误不得,三妹妹对吧?”
沈丹蔚轻笑一声,道:“没法子,我又没有那种打断别人四肢,把嫁出不去的妹子强塞给人家当赔礼的兄长。”
这话太狠,直扎人心。
魏牡丹气得跳脚,张口嘴骂道:“我打死你这个满嘴胡诌的小娼妇,你个贱人,嫁不出去的贱人。”边说边张牙舞爪扑向沈丹蔚,要打她。
沈丹蔚当然不会等着被她打,神情淡然地站起来,走开了,婢女们赶紧去阻拦,周氏正好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魏牡丹骂沈丹蔚的话,勃然大怒,女儿的亲事是她弄砸,被沈穆轼打得鼻青脸肿的,憋屈了这么多天,儿媳居然在拿这事说嘴!
“魏氏,闭嘴,住手,你骂谁是贱人?”周氏怒吼道。
魏牡丹并不怕周氏这个婆婆,理都没理她,继续骂骂咧咧的。周氏气极,道:“去把大爷请来,让他看看他娶回来个什么东西,还说是侯门出来的大姑娘,这满嘴的脏话,比门子里出来的还要下作。”
沈丹蔚苦恼地抚额,她这个娘不会训人就别训啊,嫡子的嫡妻是个比门子里出来的娼妓还下作的人,这事很光彩吗?胆小怕事的沈丹莉捧着暖手炉,躲得远远的,眼神怯怯的。
不一会,在通房屋里厮混的沈柏宽被找来了,周氏立刻哭喊着向他告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媳不容人,要把我这老骨头赶出去。”
沈柏宽脸都黑,他虽然混帐,但还算孝顺父母,瞪着魏牡丹,“你又闹什么?”
“我没闹,我就跟三妹妹说了几句话,三妹妹不乐意听,发我脾气,母亲就怪我。”魏牡丹把错推给沈丹蔚。
沈丹蔚却不会这样把黑锅背上,淡笑道:“大哥,大嫂诅咒我嫁不出去,还骂我是贱人,我们一母同胞,我若是贱人,大哥也贵不到那去。”
沈柏宽没有枕边教妻的想法,而且魏牡丹总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他心里早就不舒服,抬手就甩了魏牡丹一耳光,魏牡丹捂着脸,恼怒地瞪着沈柏宽,“你又打我?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拼了。”伸手往沈柏宽的脸上抓去。
夫妻两扭打在一起,周氏心疼儿子,过去帮忙。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三人,沈丹蔚觉得头痛,也不想管,甩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