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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最近寺里可一切都还安好?”坐下来后,顾寒熠便跟老僧寒暄了几句。
“一切安好,顾夫人在这里也一切无恙。老衲已经派人去请顾夫人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端庄的妇人款款而来,她走得极快,但一举一动仍然是仪态万千,正是顾寒熠的娘亲顾夫人。
“娘。”顾寒熠一看,连忙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搀扶着顾夫人。
“小寒,你可算来了。”顾夫人看着他,眼眶一下红了。
顾寒熠扶着顾夫人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才开口道,“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顾夫人细细的抿了几口茶,才勉强把情绪稳定下来。“小寒,这些天,娘有派人下山去打听情况,据说是程元姬谋反篡位了?”
顾寒熠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心里知道顾夫人在旁敲侧打的问些什么。
顾夫人确实有很多话要问他,可是他不说,她也不好直接问的,想了想,又才说道,“他可有为难你?可有为难将军府?”
一丝悔恨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许久,他缓缓的跪在顾夫人跟前,“娘,孩儿不孝,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孩儿将军队解散了,也弃了将军府,离开了这里。孩儿知道,此举有辱先祖威名,孩儿任凭娘亲责罚。”
“小寒,娘没有怪你。”顾夫人将他扶了起来,“只是好几次派人下山,回来的人都说,将军府被封了,城中找不到你的踪影,娘担心了许久,现在见到你没事,娘也就放心了。”
“娘……孩儿这些日子,在外面已经与漓儿完婚了,还未来得及跟娘亲说一声。”顾寒熠拉着楚漓再次跪在了顾夫人面前。
楚漓柔柔的开口,“拜见夫人。”
“傻孩子,还喊什么夫人啊,跟小寒一起喊我一声娘吧。”顾夫人可算露出了一丝笑意,“别跪着了,快起来,漓儿给娘倒一杯茶吧。”
“哎。”楚漓应了一声,起身给顾夫人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娘,请喝茶。”
“诶,好孩子。”顾夫人喝了茶之后,将手腕上的一个翡翠镯子摘了下来,套在楚漓的手上,“娘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委屈你了。”
那是一只极好的翡翠镯子,成色碧绿剔透,不见一丝杂质。
长者赐,不可辞。
楚漓看着腕上的镯子,眼睛笑得弯弯,“多谢夫人,漓儿很喜欢。”
她原本以为,顾夫人就算再喜欢自己,也只是因为顾寒熠身上的蟾血毒所牵引,顾寒熠这样贸然的跟自己成亲,会引得顾夫人不喜。
毕竟自己在顾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丫鬟,而顾家,世世代代的将军,怎么说将军夫人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没想到,顾夫人听闻自己跟顾寒熠成亲之后,竟也这般欣喜。
一旁的住持早在他们一家团聚的时候,已经悄悄地退下了。
“小寒啊。”顾夫人拉着顾寒熠坐在自己的身旁,语重心长的说道,“娘这些年,一心向佛,没能好好照顾你,是娘对不起你。”
“娘,你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孩儿又怎能好好的活到今日。”
顾夫人慈爱的拉起楚漓的小手,放到顾寒熠的掌中,“小寒,我们顾家的地位,都是靠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你父亲去得早,你也没有长辈照拂,娘知道你这些年其实不容易,娘也不强求你要娶什么身家显赫的姑娘,只希望你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白头偕老。”
转头又对楚漓说,“漓儿……小寒他,其实自幼身体就不好,蟾血毒一直……”
“娘,孩儿身上的蟾血毒已经解了。”
“什么?”顾夫人怔了怔,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小寒你刚才说什么?”
“孩儿身上的蟾血毒已经解了,前些日子,漓儿带着我,一路到南疆,找到了医圣,将孩儿身上的蟾血毒都给清除了。”
“当……当真?”顾夫人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半晌,才拉着楚漓,激动的说道,“我就说,漓儿这孩子是你的福星,果然没错。”
“是啊,多亏了漓儿。”顾寒熠看着楚漓,一双璀璨的星眸熠熠生辉。
“那……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一听到顾寒熠身上的蟾血毒已经解了,顾夫人顿时喜上眉梢,连抱孙子的心意都跟着生出来了。
楚漓小脸上顿时染上一片绯红,飞快的看了一眼顾寒熠后,贝齿轻咬着下唇,默默的低下了头。
原以为顾寒熠会为她开解一下,谁知顾夫人话音刚落,就听见顾寒熠说,“孩儿会努力的,请娘亲放心。”
楚漓羞得几乎要把脸埋到地上。
“那娘也就可以放心了。”顾夫人笑意吟吟,感觉自从顾寒熠身边来了这个女子之后,她就一日比一日开怀,“只是小寒,如今这个形势……”
既然将军已经被封了,那么顾寒熠如果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话,定然会被程元姬步步相逼,这还是轻的,曾经顾寒熠手握整个吟凤国的兵权,保不准他们还会赶尽杀绝。
“娘……孩儿……”顾寒熠想起暮霜谷中的赵大雷,还有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横死的流民,叹了口气,“孩儿手下还有一批兵马,孩儿想带着他们,好好守护这片家园,娘亲有所不知,两国交战,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百姓无可安家,四处皆是逃亡的流民……”
“嗯,娘亲的小寒已经长大了呢,不管你怎么决定,娘亲都支持你。娘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其实紫缘寺的僧人是你父亲曾经豢养的僧兵,他们为了保护我,一直都躲在这里,现在,娘亲把他们都交给你,你带着他们一起,去创一番丰功伟绩吧。”
顾夫人说完,拿出一个白玉腰牌,放到顾寒熠的手中。
腰牌上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顾!
顾夫人凑到顾寒熠的耳边,突然压低声音,“小寒,其实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曾跟我说过,程家凭借着蟾血毒欺压我们顾家上百年,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便可反击,小寒,眼下正是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