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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不是说么?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妙衣坊……你们去就是了!这些天……我是不想出南暖殿了!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冉子晚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随即四仰八叉的望着天棚。自打从懿德宫出来,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不想再出去了。“从前困得睡不醒,这会儿又醒的睡不着!贼老天……你怎么还不亮天?”
“您不去……就我们去?那怎么行?没听说谁家的姑娘作嫁衣裳,还要别人代替的!”药婆怜爱的端过一碗燕窝:“来,把这个喝了!血燕……最是将养身子!”
“嫁衣?”冉子晚忽然坐起身,全身上下关于冉子潇英雄救美的那个美人的好奇全部烟消云散,想起与花期的婚事,冉子晚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眼:“是不是太快了?”
“哪里快了?怕是都要赶不及了!哎……还有不足十天,便是诏书上拟定的良辰。此时张罗这些个嫁妆都有些仓促……哪里还快了?老奴只怕是要来不及!”药婆接过冉子晚喝完燕窝,留下的空碗点了点头:“明天定是要前去,挑选些料子,样式……明日我便让紫棉紫雀那两丫头早些准备,你也快些睡吧!咱们……明日还得赶早出去!”
“缎子还不都是南边产的那些个,样式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婆婆帮晚儿挑拣了便是,明日……我便不去了”
“那怎么成?这些先不说婆婆能否帮你过眼,就是这嫁衣……不比旁的,且要你自己相看好了,合了心意才好!女子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
“……喔!”冉子晚心底有些微微的酸涩,嫁衣要合心意,那嫁的人……是否也合乎自己的心意呢?
“睡吧,睡吧!”药婆张罗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冉子晚忽然没了音,认命的将自己的身子摔回到床榻上,无力的晃动着自己的美眸,无力的嘀咕了一句:“怕是等不到喝未来嫂嫂的喜酒了!”
说完,药婆便先行退了下去。紫棉紫雀随侍在侧,先是在两头帮冉子晚放下了帘幕,后又收起了一颗夜明珠,便抱着雪灵退去了旁边守夜的耳房。
“小姐,奴婢们已经帮您收拾妥当了。这会儿可还有别的吩咐?”紫雀上前垂首,问询冉子晚。
“没了没了!下去吧!”冉子晚叹气地辗转着,随后叫过即将要下去的紫雀:“这个时辰,是否……该沐浴?”
“小姐……这个时辰,平常您是在沐浴。可今日您这身子刚好,婆婆便说怕您沾了湿气,便没给您备下药汁!”紫雀小声的回着话,手还是习惯性的拿着冉子晚平日里起夜长穿的夹袄披了上去。
“那还得等会才是时候!”冉子晚自言自语的对着紫雀挥了挥手。
“小姐,您说什么呢?”紫雀看者冉子晚犯迷糊,又不敢太大声,生怕夜深了,惊住冉子晚。
“没什么……你退下吧!”冉子晚鬼灵精的望了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转而将自己埋进了似锦的丝被中,低低的傻笑起来。
“哎……奴婢这就下去!”紫雀赶紧退了下去,心底却觉得不是特别踏实。
紫雀走后,冉子晚掀开丝被,赤脚跳到软榻上,静静的望向窗外,掰着手指不知道在计算些什么:“还好晨起的晚,这会儿恰巧……能故地重游一番!咳咳……”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冉子晚在软榻下微微垂着的双脚难耐的动了动:“嘶……怎么还要等?”
冉子晚拿起身旁的一本古籍分散自己等待的难熬,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烦躁的泛着竹简。直到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冉子晚才赶紧胡乱的套上鞋袜,从衣橱里拽出那件大氅,便拉开窗子,翘首翘脚的慢慢爬了出去。
“哎哟!好痛,好痛!”冉子晚小心翼翼的攀爬,走了许久才好不容易下了到了南暖殿的偏殿,想起曾经可以飞檐走壁的日子,不由得心口发堵:“哎……修为尽数散去?怎么就没给自己留下个分毫?现在翻个窗户翻半天,上蹿下跳根本不能够!贼老天……这偷窥下那个恶少,怎么这么难……”
折腾没几下,冉子晚便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原地。“……翻个墙,都用了一炷香……等姑奶奶爬过去,还不得天亮?”
冉子晚站在南暖殿的偏殿上,遥望着绿萝苑幽暗的灯火。不由得咬咬牙,继续试探着慢吞吞的挪着。艰难的攀爬在南暖殿偏殿与绿萝苑相连接的围墙,自觉脚下绷紧,一个不慎就得摔个四仰八叉:“这墙修的又高又窄,不是专门用来防本姑奶奶飞檐走壁的吧?我现在修为尽散,这个可是有点……有点杞人忧天了!”
“玄歌……你且先不要宽衣解带,等我到了……!哈哈……”想到此处冉子晚拨弄了一下挡在眼前的刘海儿,原本疲惫的身子又来了斗志。
冉子晚轻手轻脚的爬上绿萝苑的正殿的房顶,气喘吁吁地诽谤着自己身子的不争气。
“嘘……嘘……”冉子晚坐着亏心事,无比紧张的对着身下发出的‘咔擦’声,比划着噤声的动作。绿萝苑的房顶不比围墙,冉子晚每每爬一步,便要弄出瓦片摩擦的动静。冉子晚咬牙切齿的看着身下,动辄乱响的琉璃瓦片,心底要将这这绿萝苑拆了的心都有了。
“玄歌的浴池,该就是这里了?”此时的冉子晚爬在房顶的琉璃瓦上,羸弱的身子一身雪华。正慢吞吞的比划着方位,最后朝着自己身子的西北角挪了挪。
冉子晚长舒一口,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先是掀起了手下的琉璃瓦,随后谨慎的顺着琉璃瓦的缝隙,打量着玄歌居士内的情形。看了半天却不见玄歌的身影,冉子晚心底一紧张:“恶少?你不会……已经沐浴结束了吧?本小姐捻手捻脚地跑了这么远,又是翻墙又是爬屋檐……你怎么可以……不等我偷窥,就沐浴呢!”
冉子晚正抱怨着,便听闻一声悠扬的笛音越墙而来:“青竹横笛?是……红颜?”
“恶少……”冉子晚的面颊染上绯红,此时盘旋在夜空下的竹音,冉子晚难得的熟悉。逐流之畔,青竹之旁,玄歌奏得一曲红颜,吻了自己一个昏天暗地,心思酥软。冉子晚细听之下,便小心的回身忘了一眼身后,没发现玄歌的影子,心底才算安然了下来:“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好好给本郡主表演沐浴更衣,吹什么笛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