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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枭想不明白,直接就问陈所,“为什么?就算是分局主办这个案子也总要所里协助办案吧。青柳胡同就是我的地盘儿,也是我先接触的案子,凭什么说不让我参与就不让我参与了!”
她跟群众接触的时候笑呵呵好像挺好相处的,可一旦发起脾气也挺吓人的。
陈所长示意她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别生气”。
唐枭绷着脸坐下来,就盯着陈所,等着他给一个说法。
“从工作角度讲,你确实是所里最适合协助分局办案的人。但是从私人角度讲你就不大合适了。失主是小晏同志的亲爷爷,你和小晏同志的关系所里上下都知道,让你避嫌也是为了你好。”
叹口气,陈所长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这行不容易,稍有闪失就有可能落人话柄,对你对所里的影响都不好”。
冷静下来,唐枭便明白陈所的意思了。
避嫌这种规矩不是为她唐枭一个人定的,是规矩就要行业内的人员去遵守。
她跟晏梓非的关系早已经公开,知道的人不少,即便没结婚也该避嫌。
如果非要抠字眼儿抢着参与案子也不是不行,可若是在办案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对她个人和整个小庄桥派出所的影响都不好。
陈所是出于保护她个人以及小庄桥派出所的目的才让她回避,一点儿毛病没有。
“对不起陈所,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想明白之后唐枭马上道歉。
陈所叹口气,“小同志吗,有点儿脾气很正常,等你在基层干久了很多事情不用别人提点自己就能明白。”
说到需要别人提点,陈所长又想到一事,继续说道:“你总是没有固定搭档也不是办法,让小田跟你一组怎么样?”
小田全名叫田国庆,国庆那天生的,因而得名。他比孙磊大两岁,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不过生活压力不像孙磊那么大,毕竟他是拆迁大户,在京都就有三套拆迁时分的房子,光收房租就够过日子的花销了。
在唐枭跟老赵拆伙之后,小田跟老赵搭档过一段时间,俩人合作的似乎不错,怎么突然就要拆伙?
唐枭问出心中疑惑,陈所解释道:“五月有一个马拉松赛事,途径辖区的主要路段,所里警力不够,警校会派在校生帮忙维持秩序确保安全,老赵负责安排警校学生的工作,小田单出来,正好跟你组一块儿”。
“那马拉松之后呢?”唐枭又问道。
她不能一直单着,那老赵也不能一直单着啊。
“老赵在一线干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他轻松轻松了。马拉松之后就让他干内勤,不让他在外面跑了”,陈所长说道。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唐枭还是从他的表情眼神里发现一些不寻常。
再仔细想一想,事情就更加诡异了。
老赵是所里外勤民警中工作经验最丰富的,在所里极度缺人手的情况下,非常热爱本职工作的老赵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调职。
以他的资历,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就是陈所也不会对他采取强硬措施。
所以,老赵为什么会调职?
唐枭实在想不出答案。
“陈所,方便透露原因吗?”唐枭很有分寸的问道。
陈所叹口气,冷静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到底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可以自己去问老赵。”
从陈所办公室出来,唐枭直接去找老赵,可惜老赵没在所里。
老赵还像以前一样,在所里待不住,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外跑。
小田倒是在所里,不过她可不能像陈所一样直接叫人家小田,按资排辈,她得乖乖叫人家一声“田哥”。
“田哥,陈所说以后就咱俩一组了,您有什么计划没有?”唐枭贼客气的说道。
田国庆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平常最大的消遣就是听相声,明明是本地人,相声听的多了,说话都带了相声演员的腔调。
“嘛计划啊,手头上嘛工作没有,就等事儿找上门儿呗。我估摸不出五分钟,咱就有的忙了”,田国庆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事儿就找上来了。
俩人出警,处理完回所里正好是要下班的时间,老赵也在。
唐枭坐到老赵旁边,身子凑近他,小心翼翼又十分忐忑的问道:“师父,陈所说你忙完马拉松就要调职内勤,咋回事儿啊?”
老赵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回道:“就你机灵,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正好晚上没什么事儿,跟师父出去喝两杯”。
唐枭心里不妙的感觉更加强烈。
师徒两个直接去了派出所附近的自助烤肉店,老赵笑呵呵的说道:“你叫我师父也挺长时间了,我好像还没请你吃过饭。在外面吃也不像话,改天我让家里那口子提前准备,请你去师父家里吃。”
他越是这样,唐枭的感觉就越不好。
现在,她有点儿害怕老赵告诉她原因了。
可有些事情,躲是不躲不过去的。
老赵给她到了一杯酒,自己却只倒了温水。
端起杯子喝一口,老赵笑着,十分平静的说道:“身体出了点儿毛病,一线是干不动了,在内线能干多久就干多久吧”。
“什么毛病?什么时候发现的?”唐枭颤着声音问道。
“肺癌,就让你跟孙磊搭档的前几天发现的”,老赵回道。
唐枭差点儿没绷住直接掉眼泪,垂头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镇定下来,闷声闷气的说道:“那您就不该继续工作了,该好好治疗的。”
“好好治疗也治不好,顶多就是多活个一年半载的,没意思。要不是老陈用不调内勤就直接停我的工作威胁我,我才不乐意干什么内勤”,老赵很是倔强的说道。
拿到检查结果后老赵并没打算告诉任何人,陈所也是在前几天才从老赵媳妇儿那里听说他的病情的,软硬兼施,才让老赵退了这一步。
“师父……”唐枭哽咽了,好半晌才能发出声音,可除了这两个字,她又实在说不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