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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达格听完,想也没有想地立刻便道:“这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他们两个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绝不能分心,不然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看到钟若寻说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黑达格只能道:“那好,我明天就带他们两个出去一趟。”
这一夜,对钟若寻来说,显得极为短暂。
在给颜子轩留了一封长达十几页的信之后,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两个熟睡的孩子,天已经亮了。
黑达格来敲门的时候,钟若寻已经将两个孩子打扮一新,分别捧住他们的小脸,亲了亲才吩咐道:“要乖乖听干爹的话。”
两个小家伙乖乖地点头之后,钟若寻意味深长地看了黑达格一眼,道:“孩子就拜托你了。”
黑达格当时,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可是后来……
黑达格带着孩子走后,钟若寻带着人,进了那间密室。
在把所有东西准备妥当之后,钟若寻便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一直跟着她的小侍女突然紧张地道:“国医大人,您不是说要帮明珠姑娘换血的吗?可是换血的人呢?”
钟若寻凄然地笑了,看着她的目光坦荡无波,“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小侍女吓得双手都抖了起来,好在她已经捂住了嘴巴,才不至于吓得大叫。
好一会儿,小侍女总算平静了自己的心情,才道:“国医,不可以,如果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发疯的。”
钟若寻绝情地将她推出密室,自己反手将门一关,闷闷的声音才从里面飘出来,“只要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
换血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相当顺利,只是相对于在外面等候的人来说,时间就显得漫长许多了。
当钟若寻虚弱地打开门的时候,小侍女立刻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抱住了。
“国医大人,您怎么这么傻啊?”小侍女哭诉道。
平时钟若寻待他们,就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也让钟若寻在他们之间赢得了很好的名声。
“嘘,别说话,快带我回去。”钟若寻必须在黑达格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之前,尽快先将自己休整好。
傍晚,黑达格带着两个玩到脸颊红扑扑的小家伙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远远就看到钟若寻在国医监的门口等他们,立刻飞奔着扑到她怀里。
可是钟若寻却被他们撞得差点往后摔下去。
幸好黑达格先一步感到,才让她不至于摔倒。
“是不是很累,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黑达格如鹰眼般的眸子,紧紧地锁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钟若寻莞尔,“黑大哥,哪有你这样的,你不先问问方法成不成功,倒是先问我的脸色难不难看来了?”
黑达格半信半疑地道:“你真的没事?”
钟若寻轻松一笑,“放心吧,我没事,只不过真的有些累了。”
换血对黑达格这种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件神秘的事。听钟若寻说完,他也只当是她真的太累了,并没有多想,“那个换血给明珠的人呢?”
钟若寻顺溜地回应道:“拿了钱就被人送走了,等我将解药制出来,再差人帮他送过去吧。”
黑达格信以为然,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发,才道:“我先把孩子带走,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都不问问明珠姑娘的情况吗?”钟若寻不解地问。
黑达格正要迈开的脚,突然停了下来,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信得过。”
钟若寻释然一笑,才道:“虽然你不问,但我还是要将情况告诉你。明珠姑娘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不出所料,几天之后,她就能醒了。如果你有空的话,还是多去看看她吧。”
她看得出,黑达格对明珠,并非无情。
黑达格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便将两个小家伙带走了。
他们一走,钟若寻只觉得,心口突然有千万只蚂蚁,不断地啃食着她的心。疼痛让她整张脸毫无血色,冷汗直冒,瞬间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侍女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赶忙把她扶住,“国医,您没事吧?要不要去把陛下叫回来?”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钟若寻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之后,便彻底地晕了过去。
密封的室内,躺在冰床上的女子,常年不曾睁开过的眼睛,此时竟开始急促地动了起来。
薄薄的眼皮底下,两个眼球经过一番动荡之后,微微地睁开一条缝。
常年不曾活动过的四肢,已经只剩下皮包骨的形容,此刻就是想动,她也无法动。
这时密室的门突然响了起来,躺在床上的女子,立刻将眼睛闭了起来。
黑达格带着一身伤感走了进来,却迟迟不敢走进那张,他看了无数次的脸。
她真的会好起来吗?在沉睡了这么多年之后?
最终他还是迈开长腿,走到冰床边,仔细观察明珠的脸色,发现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她脸上原本那种蜡黄的颜色都退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你终于要醒了!”黑达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深沉。
“也好,你也可以听听,当年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想和你说的话了。”
“为了救你,她已经尽力了,今后我们各不相欠了明珠。”
黑达格的话到了明珠耳里,更像是无数根明晃晃的针,刺进了她本该雀跃的心。
直到黑达格离开了很久,女子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掌还是没有摊开,依旧紧紧地握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
当年黑达格将自己约进宫里,难道不是为了向她求婚,而是为了告诉她,他要悔婚?
知道了事情真相的明珠,十分悔恨。如果当初她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她绝对不会义无反顾地吃下被下了蛊的菜。
可比起事情的真相,黑达格刚才所说的那个他,又是什么人呢?
明珠毫无神采的眼睛,渐渐睁开。
原来这些年,自己的一腔热情,全都喂了狗了是吗?原本迷蒙的双眼,正逐渐变得犀利。
很好黑达格,你最好期望我醒来的时候,你身边没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