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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的低估这仇恨,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现我始终对我的敌人太过的仁慈。[ ——摘自诗人梵阿古所撰写的《伟大的魔法导师爱德华.斯蒂费尔德回忆录》。
这道阶梯似乎真的没有尽头一样,拉黑德已经整整的走了三日三夜,他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有些不足,水壶里的水,也早就喝的一丝不剩。
他的面孔因为极度的疲累,已经变成了毫无生机的灰色,与那双灰色眼睛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就如同一具尸体一样,他的嘴唇开始干裂的流出了血丝,怎么看来,他都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果然,他的脚步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那额头恰巧撞在阶梯的棱角之上,顿时血流如柱。
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或者说似乎是失去了生命,许久之后,他那苍老的手指动了动,即而,他勉力的支撑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最终却是重新的摔在地上,这一下子,连呼吸声都开始变的极为微弱。
在他的心底,他开始悲叹的祈祷出声。
“诸神啊,怜悯您的信徒吧,用您的荣光,使您的信徒足以走到命运的尽头!”
伴随着这苍凉无比的祈祷之声,在四周的空间中传来了一声若有如无的悲叹之声,下一刻,一道柔和无比的光芒照耀着仆倒在阶梯上的拉黑德,这光芒中蕴藏着以怜悯著称的生命女神的力量,这力量瞬间就使拉黑德额头上的伤口愈合,更彻底的消除了他身上的疲惫,他在这光芒之中逐渐的站立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空,用感恩的目光。
不过,片刻之后,当这光芒逐渐黯淡了下来,他叹息了一声,继续走着自己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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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领主的府邸,夏洛克斯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几只蜡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却没有仆人来更换,那张床上被褥依旧折叠的整整齐齐。
夏洛克斯面色阴沉的如同窗外的天空,他站在窗户旁的书桌旁,手中握着细刺剑,不断的抽打着面前那面墙壁,那墙壁上本来有一张装裱的精美的壁画,此时,这壁画已经被夏洛克斯抽成了碎片,就连壁画旁的石膏墙面上也是有着一条又一条的沟壑。
他感觉他受到了奇耻大辱,整个亚克兰多家族受到了奇耻大辱,他脑子中不停的翻动着报复的念头,从将爱德华关在监狱毒打施刑,到现在已经变为要让爱德华死。
这仇恨被嫉妒所暗中驱使着,他一时想着要怎样在爱德华临死前狠狠的折磨他,一时又想着要如何让作践那两个对自己不理睬的女人。
夏洛克斯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毒,恰巧窗外亮起的一道闪电,映出了他那张扭曲而狰狞的面孔,闪电过后,最开始是稀疏的雨点,没过片刻,这雨点变的急骤,打在窗台之上劈啪做响。
夏洛克斯根本就没有将窗户关上的打算,静静的看着溅出的水滴将面前的书写两封情书打湿,此时,他已经明白,他不可能依靠这种正常的方式得到那两个女人,因此,他抓起面前的几张纸,揉成了一团,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我要将你们高贵而美丽的面容,踩在我的脚下,我要让你们活的如同一只狗那样的下贱!”
这恶毒的声音,从夏洛克斯的喉间嘶哑的喊出,之后,他剧烈的喘息着。
等到他泄了一通,稍微有些平静了下来之后,他不得不重新的思索起自己的报复计划,此时,他已经得知他的仇人有着贵族侯爵的爵位,这样一来,事情就变的稍微的棘手,不过,这并不能使得他有着任何的忌惮,一个无足重轻的侯爵,对于他身后的亚克兰多家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将原定的计划稍微的做了些更改。
“我要在你们的身上烫上烙印,这是你们卑贱的开始,女士们!”
这个拙劣的计划,在他看来用来对付他的仇敌,已经绰绰有余。
当他刚刚思考完这些的时候,一个仆人看到他的房间中还燃着灯,因此,他就试探着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之后,走进来告诉夏洛克斯,他的堂叔,匹克杰姆伯爵已经刚刚回来。
这一场雨,使这个伯爵不得不打消了露营的打算,他的帐篷是轻便的帐篷,可不具备防雨的功能,幸好,他露营的地方距离府邸并不远,因此,在第一道闪电亮起时,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开始往回赶。
在客厅里,仆人已经添上了木柴,使得壁炉里的火从暗淡变的明亮,匹克杰姆伯爵刚刚褪下被雨打的潮湿的外套,披上仆人拿过来的一条毛毯,坐在靠近壁炉的一张椅子上,喝着一杯热茶。
“嘿,我亲爱的夏洛克斯,你还没睡呢?这场雨,真该死!”
匹克杰姆那双狭长的眼睛看到了正从壁炉旁楼梯上走下来的夏洛克斯,稍后,他注意到了夏洛克斯阴沉的脸色,他不由再次开口问到:“怎么了,我亲爱的侄子,是这场雨同样让你的心情变的不好吗?”
匹克杰姆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他是故意这样的问到,因为,他明显的看出,夏洛克斯那阴沉的脸色根本与这场雨毫无关系。
“想必你还不知道,撒摩尔来了一位年轻的侯爵。”
夏洛克斯说到侯爵这两个字时,脸上一瞬间带着狰狞的神色/
匹克杰姆先是呆了呆,这是因为这个小镇竟然突然多了有着侯爵头衔的贵族。他是个颇为谨慎和小心的人,因此,他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确的猜测,但是,他还是补充的问了一句:“我亲爱的侄子,难道这位侯爵与你之间产生了什么样的们矛盾吗?”
这矛盾的真正起因是因为那两个美丽的女人,不过,夏洛克斯倒是不好直接的说出来,因此,他开口这样的回答他的堂叔。
“这位有着贵族头衔的平民,简直就是贵族的耻辱,他毫无礼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礼于我,并威胁我,要给你以及我一个教训,当我好意的想要以亚克兰多的姓氏来制止他这愚蠢的行为时,他竟然告诉我,要让亚克兰多这个家族从波尔消失,我可从没见过如此狂妄的人,因此,我决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做为对我的侮辱、对您的侮辱、以及对整个亚克兰多家族的侮辱。”
匹克杰姆听到这样的回答,迟疑了片刻,他隐约的觉得,事情肯定并不是这样的简单。因此,他向一旁的一个仆人大致的询问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以及与他的侄子结仇的原由。
等到仆人用含蓄的话语告知了那个刚刚回到撒摩尔的年轻侯爵的身旁有着两个姿容出众的女人时,匹克杰姆已经了解到他的侄子与这个刚刚来到撒摩尔的年轻侯爵真正结下仇恨的原因。
这也恰恰符合他一贯对他这个侄子的了解,他犹豫了片刻,从仆人的口中再次的确认了那个年轻人仅仅有着侯爵的头衔,之后,他又不放心的对他的侄子开口问到:“嘿,亲爱的夏洛克斯,你是否想到,既然对方敢于无视亚克兰多这个姓氏,我们是否应该在彻底的查询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再订下一个惩罚这个狂妄者的计划?”
“不!我已经订好了计划,我的堂叔,这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在波尔,除了那个年轻的国王,还能有谁能够撼动亚克兰多家族?这毫无疑问是个狂妄而没有见识的小子,既然他冒犯了亚克兰多家族,不管他是谁,他都要承受应有的惩罚。”
对于堂叔一贯的过分谨慎,夏洛克斯嗤之以鼻,他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堂叔的建议。
“那么?我的侄子,你的计划,我现在只希望这计划不至于太过疯狂。”
匹克杰姆无奈的开口问到,比起夏洛克斯,虽然他享有伯爵的称号,又有了封地,其实,在亚克兰多家族,他属于更加旁系的旁系,根本不可能攀上家族的那些大人物,他本来就打算依靠着夏洛克斯来打通一些关系,要知道,他的这个侄子在他的朋友圈子里的家族中,颇有些能够说的上话的大人物。
夏洛克斯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一五一十的将他的计划告诉了他的堂叔,虽然,匹克杰姆暗自的希望这计划不至于太疯狂,但是,当他听到这计划中,他的侄子要让这个得罪了他的侯爵用死亡来泄他的愤怒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甚至,在最后,当他听到他的侄子要怎样的对付那两个他看上的女人时,他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该死的,阿东尼,去把门关严,我总感觉有些冷风。”
匹克杰姆看到自己身体的颤抖落在他侄子的眼中变成讥笑的神色之后,他不由得随口的朝着门前的仆人咒骂了一声,用来做为掩饰,等到那个仆人去门前随便的转了转又返回来时,他才觉得好受了许多,停止了身体的颤抖,不过,他的声音依旧不太平静。
“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吗?我的侄子,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得了吧,我的堂叔,要不是你时常有这不好的预感,你也不会在这偏僻的小镇来当一个不起眼的小领主,你知道那些大人物们,他们的手段,和我没什么区别,政治是什么?就是以强凌弱,这计划虽然简单,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已经完全的足够,你难道愿意看到你的领地之内,有一个和你对着干的侯爵?”
夏洛克斯脸上淡淡的讥笑神色仍旧没有消退,甚至有渐渐变浓的趋势,匹克杰姆又思索和迟疑了片刻,才不得不咬了牙,以一种貌似坚定的语气开口说到:“好吧,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对付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匹克杰姆侯爵还用手掌狠狠的拍击了一下桌面,来壮声势。
不过,在这同时,他暗自的在心底决定,要在明天邀请那位侯爵时,好好的探探他的底细。
经过这一番谈话之后,整个一夜伯爵大人都睡的极不安稳,每一次在噩梦中惊醒都让他怀疑,这或许真的是一个不好的预感。
而夏洛克斯则在床上想象着复仇得逞的景象,兴奋了好久,才逐渐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