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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很快便消失殆尽,所以夏侯丞就随便的编了个理由把银月骗了过去。
虽然银月不怎么相信夏侯丞的话,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的追究下去。
次日,又是明朗朗的一天,清空万里不说,太阳温温润润的照在身上暖暖的非常舒服,夏侯丞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享受木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心是在舒坦与焦急的界限中徘徊着。
虽然银月现在暂时相信了他说的话,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种事情,如果再重复的发生他该怎么办?
而且很明显以银月那种好猜疑的心眼,中毒的事情被逼问出来的可能性很高,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今天被他喝令在客栈不准出门。
夏侯丞半躺在椅子上双手无聊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微闭着双目,一脸的慵懒:“啊……好无聊啊……好无聊……”
“我来陪你,如何?”
突然闯入的声音没有调侃,无声的认真让夏侯丞猛地坐起身来,睁开狭长的凤眼,映入眼中的是夏侯清之珊瑚色的衣袍。
阳光都被夏侯清之的身形遮挡住,夏侯丞有些不适的伸出右手放在双眉上,适应遮挡住突然出现的黑暗,不想抬眸看到的是一张无比认真且情深款款的俊毅面孔。
夏侯丞在情场漂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神情目光没有看到过,唯独夏侯清之的目色让他有些吃惊,也许是因为那种认真,那种执着跟银月的太过相像了,所以让他无意间为他停留几刻钟。
好一会儿,夏侯丞才收住自己的思绪,重新的躺会去,询问:“老四你怎么来了?”
“送药。”夏侯清之走到他的身侧,把阳光重新的还给了他。
“老大和孔孔让你来的吗?”好吧,这个时候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孔汝钦的身上,而且夏侯清之这么突然的出现,也只有送药的事情。
夏侯清之请温情款款的面上,没有因为夏侯丞的话而改变丝毫:“不是。”
“额……”夏侯丞惊讶的坐起身来,侧头仰望着站着一动未动的夏侯清之:“那你送什么药?谁生病了吗?”
“你。”简洁的话带出的是无限的关心。
“我?”夏侯丞疑惑的指着自己。
夏侯清之点头,西索的从水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随手打开把里面的红色的药丸递给了他,平静道:“这颗是续命丹,可以延续毒药的发作。”
夏侯丞凝着夏侯清之手中的药丸,随之又抬头看了看他依旧如常的俊面,声音中还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了。”依旧如常的平静。
夏侯丞霎那间黑脸,好吧,他太大意了:“这颗药哪里来的?”早知道有续命丹他就多吃几颗,这样等毒发的时候,估计自己也该老死了。
“杀人抢来的。”说话的同时,夏侯清之已经温柔的掰开他的嘴巴把药丸塞了进去,因为他唇边的柔软感,使的他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在上面轻轻的摩擦的几下。
夏侯丞感觉到他暧昧的动作后,身形排斥性的向后撤了撤,讪笑着:“老四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因为夏侯丞的撤离与排斥,使得夏侯清之的脸上染了一层失落,那种失落虽然深沉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褪去那些多余的心思,正视着他一丝不苟的启唇:“没开玩笑,你们不是来调查这起杀人事件吗?我干的。”
“呵呵……”夏侯丞觉得自己的心是颤抖,夏侯清之的表情太过认真,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但,他真心的不相信陷害银月,打开杀廖的是他。
他们都是兄弟为什么要这样,而且好端端的山庄离城内这么远,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杀人?现在还自己承认了?
“别开玩笑,山庄里有二百多人,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更何况你无缘无故的杀他们干吗?”
“取药,续命丹。”夏侯清之怎能看不出他那一瞬的心里挣扎,不过在他的眼中,他对自己什么态度,他都不介意。
“你说什么?!”夏侯丞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双手不由的摸着自己的腹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现在吃了一颗用二百多条人命换回来的药?
“如果他们乖乖交出药,我也不会杀了他们,这是他们自找死路!”说着说着夏侯清之的声音就愈加的冷冽,他的面色跟着声音的变化,也渗出了阴寒。
夏侯丞难以置信的仰望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夏侯清之,缓缓的站起身来,面对着他,深深的凝着他无情且狰狞的眼球,倏然的抬手狠狠的掴了他一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的响起落下的那一霎,夏侯丞瞪着他呼吸变得急促,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手很疼,心也很疼。
安静的午后房间,就算有阳光的普照也变得沉沉冷冷的让很难以呼吸。
“哈哈……哈哈……”
夏侯清之一直保持着被甩了巴掌的侧头动作,过了好久他身体莫名的微颤,不是生气也不是哭泣,是笑,是笑的颤。
当他转回头的时候,四目相对,夏侯丞为他莫名的心疼起来,他的笑容布满在俊毅的面上很难看很难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想哭哭不出,想骂骂不了,想打不舍的,却只能装坚强,把自己最不想表现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可,二百多条人命……让夏侯丞如何对他释怀,又如何的对自己释怀?想于此,心尖刚刚升华起的怜惜之意,不觉得转化成了无边无尽的愤怒:“夏侯清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自己多有残忍吗?你知道我吃了那颗该死的药有多想杀了自己吗?真的不如让我去死!”
‘啪啪’作响的房间,映出的是夏侯丞狠狠扇自己耳光的黑影,此时,他的白皙的双面红红肿肿,含泪的眼眶里闪烁着无法言喻的悲痛。
夏侯清之阴寒的面狰狞的眸换上了无尽的心疼,夏侯丞每抽打自己的一下,都让他有身在炼狱场被火烧的灼痛,他怎么舍得他伤害自己?他怎么舍得他让自己痛一下?
猛的抱住他的身体,紧紧的圈住他,迫使他停止了抽打自己的动作,音色中充斥着满满的乞求:“别伤害自己……”
“……”夏侯丞无声的落泪,用自己的额头抵至住夏侯清之的身体,他的身体是热的,可以温暖他,让他感受兄弟的关心,但是他的心为什么是凉的,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是因为他吗?如果是银月是不是他也会这么做?
那么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只会伤害更多的人不是吗?
夏侯清之任由夏侯丞的泪打湿自己的衣衫,任由他的身在自己的怀中颤抖:“我不能让你死……我一定会救你……到我身边来……”
“不……我不会去的……”音落,夏侯丞推开了他的身体,清冷冷的背对着他,抖颤着双肩。
“为什么?”夏侯清之蹙着眉上前一步。
“我爱的人不是你……就算死我也会死在他的怀里。”有些话是该好好的说清楚,不能再这么任由他走下去了,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做出更多糊涂的事情。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接近于嘶声底里的吼声。
夏侯丞转身,眼角的泪已然被擦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他的眼眶红红的真的不会有人相信,他哭了。
“你还要杀人吗?还要用更多人的生命,来维持我一个人的生命吗?值得吗?这样只会加深你的罪孽,我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你为什么要在乎,你有什么资格在乎!”
比起夏侯清之歇斯底里的吼声,夏侯丞的更具有威力,而且他平时看似嬉笑带着痞气的脸孔,更是无缘的染上了一层暴怒与认真,让夏侯清之震惊在当场。
房间里又平静了好一会儿……沉重的喘息让气氛更加的压抑不堪,精美的艳阳似乎也因为他们之间的对峙而悄悄的躲走了。
不知道过来多久,夏侯清之弱弱的开了口:“如果你不介意我会告诉银月,让他替我去杀人。”
轻轻的声,满满威胁的音,倒进了夏侯丞的耳间,刺中他的软肋。
“不……你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他……”夏侯丞对着他摇头,面上挂起的都是紧张,他身边所有的人知道这件事只有银月不能知道,他会疯的,他甚至会杀了全世界的人寻找他想要的药。
他不否认那个人一直是残暴的,他知道只有在自己的面前,他的会偶尔的可爱,偶尔的服软,会狠狠的宠溺,会无私的对自己好。
他不想他再变回以前那般冷血无情的样子,不想他的世界蒙上无尽的黑暗。
褪去了怒,脱去了伤,夏侯清之用爱换上了让人讨厌的轻佻与威胁,重新的靠近了夏侯丞的身体,揽他入怀在他的耳边,情深款款的呢喃着:“我会保密,所以让我救你。”
“为什……”
“小……二……”然而就在这时,银月推门走了进来,他的笑因为眼前的一幕顿住,他的声因为眼前的一幕停止,他的心因为眼前的这一幕扭曲,他的怒因为眼前的这一幕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