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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拍拍王鹏肩膀笑着说:“既然你晚上另有安排,我就不跟你说了,让你难受难受。?? ”
王鹏摇头道:“亏你还是生意人,这种小家子气的话也说得出来。”
俩人笑着一起走出王鹏办公室,下楼上了东子的车,王鹏才想起来没跟莫扶桑说过自己晚上不陪她吃饭。
“来,来,把你的大哥大借我打个电话。”王鹏对正在动车子的东子说。
“才走出办公室,你这又是要打给谁啊?”东子嘴里取笑他,手却已经取了大哥大递给王鹏。
王鹏给莫扶桑打完电话,心里才舒坦了,朝东子笑了笑将大哥大放在了仪表台上。
东子瞟他一眼道:“这么看来,我是有点多事了。”
“又说什么呢,怎么最近说话老是藏头去尾的?”王鹏点了支烟,又将车窗玻璃放下来。
“我是说,你应该是又陷入情网了。”东子大声说完就是一阵笑,“我还在担心,你下决心和江秀分开,又得难过上一阵,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难过是假的,她除了有时有点小性子,爱吃醋,其实不错的。”王鹏说。
东子嘿嘿乐道:“就是比起莫扶桑来差点,是吧?”
王鹏挑了挑眉毛,深吸两口烟道:“怎么说呢,各有各的特点,没法类比。只不过,我不想放开莫扶桑,与其三个人都难受,我也只能选择自私一点了。”他突然转过脸看着东子说,“你不会是晚上叫了钱佩佩来梧桐吧?”
东子狠摁了一下喇叭过前车,才说:“猜到了?我以为你陷入新恋情,不会猜到我帮你约了旧爱呢!”
王鹏夹着烟的手还是抖了一下,自从上次林瞎子设套害他结果连累钱佩佩后,王鹏与她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连她的消息也不敢打听。
她为了帮他连自己的自由都可以牺牲,王鹏更加怀疑她多年前一声不响离开的背后是有巨大的隐情,而且很可能就和他有关系,这使他愈地不敢再去靠近她,生怕自己有一天现她还为他做了别的牺牲。
东子现了王鹏的沉默,叹道:“我还当你真的放下了,想不到是藏得更深罢了。”
王鹏皱皱眉说:“你这次是有点多事,找她来干吗?”
东子笑道:“不要愁眉苦脸的,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这么挂怀,累不累?我是看你跟江秀要分手,怕你舍不得,才想着找钱佩佩来安慰你,总好过你自己死撑。”他吹了一个口哨又说,“不过,看来我们最近在一起时间太少,所以了解也少,你小子搞半天是移情别恋。既然这样,还老是把钱佩佩挂在心上干吗?”
王鹏将手里的烟蒂从车窗里弹出去,随手关了车窗后说:“你是不知道,我总觉得她当初离开的原因不单纯,甚至很可能还和我有关系。”
“你想弄清楚原因?”东子问。
王鹏摇摇头说:“我一度很想知道,可是近来是想起就不愿意面对,怕自己恨了她那么些年后,突然现自己错怪了她,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突然转过身子又问,“晚饭你没让她也来吧?”
“唉,我现怎么一说起她,你智商就极度低下啊?”东子不满地说,“这饭局上有事要谈,让她来干吗?”
王鹏讪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东子打开车载收音机,同时转移了话题,“我下午和家里通电话,听说国家的粮食政策要有大动作了。”
“哦?”一说这类事,王鹏精神立即恢复正常。
“春节结束后的两会上,应该会讨论取消粮票,进而促进粮食价格的放开。”东子说。
王鹏听得心惊肉跳,取消粮票、放开粮食价格,对于华夏国民来说,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自从1955年全国居民用这种定额分配的票据购买粮食以来,华夏全国上下的居民已经使用这种全世界绝无仅有的票据近4o年。
对于王鹏这样许许多多农民的儿子来说,粮票更是一种城市居民身份的象征,谁拥有粮票,谁就拥有粮食。
多少种粮的农民起早摸黑种出来的粮食,最后只能留下很少的口粮,一些家庭甚至吃不饱去问城里的亲戚讨买粮票,或是去黑市偷偷摸摸地买粮食来吃。
王鹏意识到,如果粮票取消,城市居民和农民之间的身份差别无疑会缩小一步,虽然不可能因此就缩小城乡差距,但其象征意义肯定是巨大的。
这让王鹏又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以来正在推行的蓝印户口,“如果粮票真的取消,蓝印户口似乎也没什么购买意义了。”
东子点下头说,“本来是为了推进城乡改革制定的一项好政策,只可惜,类似彭开喜之类的人生生破坏了这项政策,利用政策的特殊性、稀缺性,欺骗老百姓,贪取不义之财,败坏了党和国家的形象,也使得这项工作的开展很不顺利。”
王鹏看着东子,不由觉得,这家伙终究是那样的家庭出来的,一说起政策层面的事情,站的角度总是自上而下的,视野比起自己这样基层工作的人,明显更具高度。
但是他也仅仅这么一闪念,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这个粮食价格放开的事。
经过几十年的计划经济时代,老百姓真的会一下就适应粮食敞开供应吗?王鹏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在升腾起来,却又不知道在这件事上,哪个环节在令自己不安。
东子这时突然说:“就是不知道,这个粮食价格放开后,市场是不是一起放开?要是可以放开,经营粮食倒也不错。”
王鹏笑道:“干吗,不想搞开,想做米商了?过去旧社会,米商可是贴着奸商标签的。”
“去你的!”东子啐道,“你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推动,也要充分调动自己对各种经济活动的灵敏度,否则你怎么去跟我们这些投资商打交道?你以为个个都像我似的这么好说话?我告诉你,只要是市场经济的环境,奸商在哪个时代都会有,你要想不被骗,就得想在奸商前面,对经济展提前做出预估。”
王鹏不得不承认,东子这番话相当有道理,同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担忧的到底是什么了!
“这个消息一旦确认并实施,你能想到要做粮食生意,别人应该也会想到吧?”王鹏连忙问东子。
“这个当然。”东子奇怪地转过头看王鹏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要做这生意,就势必手里要有大量的粮食,而这粮食一直是政府控制的,你说说看,换了你要做这生意,你会采取什么手段?”王鹏问。
东子想了想说:“收购啊,这是必由之路。不过,国家应该不会放开粮食收购,目前这么做容易失控,所以,我也只能是幻想一下罢了。”
“但是,老百姓会像你这么想问题吗?这几十年,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王鹏接连问。
“最怕没吃的啊。”东子呆了一下,“不会吧?你是担心市场价格一放开,老百姓在习惯性思维之下,为了避免遇到粮食紧张的状况,从而抢购?”
王鹏点点头,“这个事情,我觉得,你是不是回去的时候跟老爷子提一下,万一真要放开粮食价格,还是不要一刀切,最好先行试点几个城市再逐步推开。”
东子沉默了一阵说:“这个事,老爷子也决定不了,最多是提议。不过我会向他提一下你的担心,他和中央的领导人们比我们看得高看得远,应该会有万全之策吧。”
车子终于在梧桐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王鹏与东子先后下了车,一路往酒店的中餐厅走去。
服务员听东子报了包厢号后,将他们引到了二楼的一间包厢门口,推门请他们俩入内。
姜淳早他们一步已经等在包厢内,看到东子与王鹏一起进来,立刻站起来相迎,倒弄得王鹏很不好意思。
尽管从级别来讲,王鹏现在高于姜淳半级,可人家是手握财政大权的实权人物,自己现在有求于他,虽然明知姜淳起身相迎多半还是因为东子,但他可不敢沾这个光。
王鹏在姜淳与东子握手后,立刻主动握上了姜淳的手,“姜局,好久不见了!”
“王镇,气色不错啊,看起来曲柳是养人!”姜淳笑应着。
“哪里,哪里。来来来,快坐,竟然让你这个客人等我们,真是不好意思!”王鹏一边招呼着姜淳就座,一边招呼服务员点菜。
姜淳却说:“哎,你们从梧桐赶来,该我尽地主之谊,怎么好让你们请客?!”说着就要服务员把菜单给他。
东子笑着拍拍姜淳的肩膀说:“姜局,这就是你不对了,说话今天王鹏请客,你可不能抢。你要是过意不去,下次你再到曲柳去回请他,不就扯平了?”
姜淳这才将菜单递给王鹏,笑着说:“听李总的,下次去曲柳回请你们!”
王鹏刚接住菜单,包厢的门却一下被撞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跌了进来,摔了个仰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