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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
职员小姐A递给那对年轻男女几张资料登记表格,便托着腮一脸陶醉地欣赏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这是个男神级别的帅哥呀。
瞪着面伴侣栏的填写项目,某人用肘子碰了碰旁边的男人,“小白,你的户籍所在地在哪儿?”
“……”
某人搔搔头:“你那个房子的地址是什么?”
“……”
很快又有新问题:“你的职业怎么填?画画的还是社长?”
职员小姐A笑眯眯问:“先生,您在旅行社上班?”
顾夜白抬头笑了笑,顾社长今天心情很好。某人背部颤动,肘子却继续在戳他。
男人好整以暇,将手里表格推给她:“我填好了,你抄吧。”
某人羞愤,一把抓过对方的表格。
男人想了下,又朝她伸手:“还是我来抄吧,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不多了。”
某人想了想,悄声说:“嗯,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真的不多。”
职员小姐A愤怒:“小姐,您确定要和这位先生结婚吗?”
拍照完毕,证件制作完毕。男人拿起结婚证,视线落在那笑得傻气的女子身上,神色格外温柔。
职员小姐A,B:好帅!
某人瞪着前面一摞书,好奇地晃晃脑瓜:“这是什么?”
顾社长搂着妻子,心情愉悦,大手一挥:“买了。”
某人拿起翻了翻,脸倏红:“不买了。”
顾社长宠溺笑笑,对职员A,B:“就要这个。”
某人拼命摇头:“不用,你都会了。”
职员小姐A,B:“……”
顾社长皱眉,拿起一看:夫妻性生活指南。
番外二婚后生活
黄昏,放学铃打过。
看了眼不远处几个被打趴在地的小孩,小男孩冷哼一声,叫道:“壹壹,出来。”
教室门外的墙角,慢慢探出一张小脸,小马尾晃晃,眼睛又圆又黑,溜溜的转。
瞅瞅地上几名男孩,小妞瑟缩了下,这时有人叫:“矮冬瓜。”
小男孩目光暗了暗,朝那爿一扫,几个大孩子立刻鸦雀无声。
小女孩确定没有危险,终于敢走出来,她跑到男孩身旁,仰起脑瓜笑嘻嘻叫:“蝈蝈。”
男孩拧着眉纠正:“壹壹,是哥哥,不是蝈蝈。”
“知道了蝈蝈,是哥哥,不是蝈蝈。”
男孩咬牙切齿:“回家。”
两个人拉着手走在街区。
壹壹突然伸出指头戳了戳男孩的脸颊。
男孩嗤的一声皱起眉头。
“蝈蝈,会痛吗?”看看哥哥脸上的青肿,壹壹小声问。
“不痛。”
“蝈蝈,你为什么要打架?”
“那帮混蛋掀你裙子。”男孩脸色一冷。
壹壹微微嘟嘴说:“可是打架会痛。”
“没事,一点儿都不痛。”男孩摸摸妹妹的头。
“真的?”
“嗯。”他又亲亲妹妹的额头,俊脸有些红了。
“蝈蝈,你不痛的话,背我好不好?”
“顾壹壹!”
阳光把影子从两道拉成一道,男孩认命地托了托背上的人儿,这赖皮劲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蝈蝈。”
“嗯。”
“我长大后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俊脸再次红了,“不——行。”
“为什么啊?”顾壹壹小脸一拉,胖呼呼的小手去扒拉哥哥柔软的发。
“咱们是兄妹。”
“可妈妈也做了*****子呀。”
“爸爸和妈妈不是兄妹。”
“那咱们当爸爸妈妈吧。”
“……”
“好不好嘛,蝈蝈?”
“不好。”
“可是妈妈说,只有你的新娘子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壹壹撅嘴,双下巴往哥哥的背磕了磕,好不委屈。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西斜的阳光映在男孩的眼睛上,好一会,他眯了眯眼,轻声说。
他年纪虽小,脸上线条却坚毅如削。
“蝈蝈,那边有只猫,咱们捡回家养吧。”壹壹是个皮的,一下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两只眼睛乱转,就没有注意哥哥的话了。
“……”男孩轻笑,“顾壹壹,脸靠前点。”
壹壹不解,但还是讨好地把脸凑到哥哥脸上蹭了蹭,却被男孩的头磕到。
“蝈蝈,你骗我,你撞我。”壹壹委屈。
“因为我不爽。”男孩微哼。
顾壹壹:“……”
没一会儿。
“蝈蝈,把那只猫捡回家,好吗?”壹壹又指着某个方向。
“不好。”
“为什么。”
“笨蛋,那猫干净,又肥不溜秋的,证明是有主之物。”
“那咱们悄悄把它捡回家?”
男孩:“……”
转过街道,就看到那栋小别墅。
“壹壹,不许跟妈妈说我打架的事儿,她会担心的。”男孩嘱咐道。
“可是妈妈看到你的伤,问起怎么办?”
“你就说摔的。”
“爸爸会知道,上次爸爸就知道了。”壹壹提醒。
“这次爸爸也会知道,妈妈不知道就行了。”
顾壹壹:“……”
“小猪开门。”没一会,她放开喉咙喊。
门开了,清秀的女人身上系了围裙,瞪了两个小孩一眼,又把门摔上。
“蝈蝈。”顾壹壹委屈了,“妈妈为嘛把我们关外面?”
男孩翻翻白眼,“你现在倒会叫妈妈了。”
顾夜白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妻子伏在门边,从门镜里探看着什么,嘴角笑意渐渐深了。眼里清冷褪去,目光越发温柔。
平日偶尔和社里一班高管出去喝酒,推杯换盏间,会听到不少人埋怨家里那位,他和林子晏就会相视而笑。
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觉得幸福如履薄冰。
有时夜里惊醒,总要细细把怀中的人看上好一会儿才敢睡。她的手术成功了,但医生说,还是会有一定危险性。
就像隐藏着的炸弹,她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他却始终无法安心。
在认识她之前,害怕是什么滋味,他从来不知。到后来,她成为他的,并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这几年的生活,平淡得似水流年,却幸福得叫人心尖儿颤。
对她,他知道,他只有越来越放不开。
站在二楼的廊道上,他静静看着她,一如多年前的爱慕。
门口好像有动静传来,路悠言皱眉,正要再看个究竟,冷不防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瞪着两个孩子,她奇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男孩嘴角抽了抽:“妈妈,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钥匙。”
顾壹壹眨着眼睛,也一脸严肃,“小猪,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钥匙。”
男孩抬手赏了个爆栗给妹妹,“哼,小鹦鹉。”
顾壹壹把头往哥哥怀里拱了拱,“哼,小鹦鹉。”
女子满脸瀑布汗,回头,却撞上男人眼眸浅笑,她倍觉羞愤,手一扯,围裙往男人手里一塞,“顾夜白,看看你女儿,妈妈也不叫,你这失败的教育。”
顾夜白淡淡开口:“雨冷,壹壹,叫妈妈。”
雨冷倒是合作:“妈妈。”
“Yes,爹地。”顾壹壹跑到父亲身旁。
顾夜白把她抱起,她方才回头冲悠言甜甜一笑,“妈妈。”
分明就是只听她爸的,已成为两个小孩的妈妈的悠言登时气结。
饭桌上。
顾夜白给妻子挟了菜,悠言又给两个孩子塞了满碗。
她想想还是郁闷,瞪着顾夜白,迁怒道:“今晚不和你睡了。”
顾夜白扬了下嘴角:“你随意。”
悠言笑眯眯道:“小冷,壹壹,妈妈和你们睡。”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不要。”
壹壹本苦着脸瞪着碗里的小山,这时一张小脸更是皱成一团,“妈妈你会蹬被子。”
雨冷补刀,“上次你和壹壹睡,结果她在家呆了一个星期。”
悠言呆了呆,望向顾夜白。
顾夜白勾勾嘴角:“因为她感冒了。”
悠言羞愤,不甘心地看向雨冷:“小冷,妈妈和你睡,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
“不要。”雨冷皱眉,“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可妈妈你会踹人。”末了,又冷静地分析:“问题是,我还不能还手。”
悠言愤怒,往顾壹壹碗里又塞了几筷子她不爱吃的菜,顾壹壹哭丧着脸,“妈妈,我不想吃苦瓜。”
悠言笑吟吟说,“就是因为你不爱吃呀。”
她说着,余光触到丈夫投来的注视,对方似笑非笑,她耳根却是微微热了。这个男人,好像无论经过多少年月,他还是像初识时般清俊,一双黑瞳冷漠得好似永不沾带感情,可他对她和两个孩子都很好。
她从没想到他们之间能会有延续。
无数次,她从梦中醒来,都会看到他深深凝视着她。
她爱娇地责备,“你夜里都不睡吗?”
他会回她一笑,把她拥得更紧一些,轻轻吻住她。
如果非要说顾夜白婚后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笑容多了。
从前的他,总是很少笑。
只要想到这个,她就会心疼。
婚礼前夕,她最好的朋友Susan和她说了一句话。
言,顾夜白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真正开心才会觉得幸福。
她的手术后来成功了。
虽然他瞒了她,她却知道,她身体还有隐忧,这些其实不需要别人说。否则,他不会在无数个夜里无法熟睡,就这般深凝着她,仿佛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不见。
那目光让她心酸,挟给孩子的菜拐了个弯,放到丈夫的碗里。
她膝盖突然一暖,他的手放了过来。
她的脸红了,却不由悄悄伸手过去,回握住他的。
他修长的指在她的掌心,写起字来。
那指尖仿佛在她心上也挠了把,热流在身体蹿过。自己是有迷恋这人?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又凝神去辨别他到底写了什么。
“今——晚——真——的——不——和——我——睡——了——吗?”
她的呼吸顿时窒住,这是他对她的挑逗吗?
朝他看去,这人还是一脸沉静自若,波澜不惊。
“羞羞,妈妈你怎么脸红了。”壹壹突然嚷道。
雨冷见怪不怪,“她看爸爸的时候就会这样子。”
悠言绝倒,觉得都不能好好对话了,桌下手作贼心虚地挣脱了顾夜白的,自顾自扒饭。
壹壹嘿嘿一笑,又去看爸爸。顾夜白从她脸颊上拈了颗饭粒,勾唇,“小脏猫。”
壹壹嘀咕:“妈妈是大脏猫。”
顾夜白微叹,从悠言鼻子上也拈了颗饭粒。
悠言怒:“顾夜白都是你,把这小P孩惯得。”
顾夜白淡淡一笑:“壹壹,嗯?”
“Yes,爹地。”壹壹眼珠转了转:“好吧,妈妈不是猫,壹壹才是猫。”
她想了想,又拍手唱:“妈妈是老鼠,爸爸是大米,老鼠爱大米。”
悠言,雨冷:“……”
顾夜白摸摸女儿的头,嘴角满意地扬起,“壹壹真乖。”
悠言哼了一声:“顾壹壹,你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
刚六岁的顾壹壹还不懂英文,问旁边的雨冷:“蝈蝈,什么是out啊。”
雨冷笑:“就是壹壹是小土包子的意思。”
壹壹委屈:“壹壹不是包子,妈妈是这样唱的,壹壹跟妈妈学的。”
悠言:“……”
顾夜白轻声道:“壹壹,吃饭。”
壹壹乖乖点头,挟了块苦瓜,往嘴里咬了一口,眼珠转转就把那东西放到雨冷碗里。
悠言目瞪口呆,推了推顾夜白,“你女儿好脏。”
顾夜白往妻子碗里又挟了点东西,一旁雨冷已不以为意地吃了。
悠言低叫:“小冷,吐出来。”
雨冷幽怨道:“妈,壹壹这坏习惯就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吃的东西老往爸碗里塞。”
悠言:“……”
壹壹听到妈妈说她,不乐意了,便扔了筷子,跑到妈妈身边,硬挤上悠言的膝盖。
悠言嘴里骂着“小脏猫”,一边还是乐呵呵地把壹壹胖胖的小身子抱起,想了想,又挟了块苦瓜往她嘴里送。
壹壹本意是撒娇,现在如临大敌,小刺猬一样竖起毛发,又可怜兮兮地瞟向顾夜白。
顾夜白目光微动,“言,我胃有点不舒服。”
悠言一听马上起身,把壹壹往顾夜白怀里塞,“我给你热点汤去。”
看妈妈走进厨房,壹壹眉开眼笑,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夜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上的小黄毛。
壹壹捏着汤匙去拨弄饭桌中间那盘苦瓜,把剩下的都挑到哥哥碗里。
雨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碗里的巨山,想了想,又对顾夜白道:“爸。”
“嗯。”
“壹壹班的班主任似乎对妈有点意思,妈每次过去,都跟妈聊半天,还想约妈妈出去。”
顾夜白正给壹壹喂饭,闻言停下,壹壹目光往厨房方向飘,趁机把桌上不爱吃的菜先往哥哥碗里塞,以绝后患。
“小冷,交换的东西,说吧。”顾夜白唇角微勾。
“爸爸教我挡身技。”
“好。”
“爸,你肯教我?”挡身技是柔道攻击技,在比赛中禁用。雨冷再老成,也还只有七岁,这时喜悦之情便已形于色。
顾夜白看了儿子一眼,“为了什么学?”
雨冷的目光正在壹壹身上,一脸的宠溺。
悠言此时正拿着一盅热汤,急急走了过来。她怕烫。顾夜白立刻起身替她接过。
双手碰触间,顾夜白瞳色渐渐深了。
壹壹。
是他和悠言唯一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那年G城出了一件大事,他和她之间的。
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出走了。
他一怒之下,把G城掀翻。
那时的鸡飞狗跳,参与过的人和事,也许,并不止他和她的回忆。
两个孩子吃饱,雨冷牵着壹壹去洗手。
顾夜白下意识把妻子拉到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
悠言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任丈夫把她抱到膝上,头枕在丈夫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他唇轻擦过她后颈,她的求饶地搂住他脖颈,那年的记忆,确实不止他和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