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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语缓缓地起步,风带着残落的花瓣拂过她眼角遗留的泪水,告别了幸福,告别了梦幻。
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她将不再脆弱。她不再逃避现实,为了爱她的所有的人。
天边似有乌云翻滚,墨语微微抬头,浓的散也散不开,阴郁的沉闷,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痛,被强行的转移到了看不见的角落。
不过是这里,还是在现代的社会里,这段记忆将永远珍藏于心的。
她单薄消瘦的身影,再没有停顿,一路前行。
背影完全消失的瞬间,那杏花林里潇洒出尘的身影默然转身,道,“老伯,我们现在就启程。”
那一天,满园的杏花飘落。
炎国都城,慕容府。
慕容锦绣此刻正独自一人在慕容府的大厅里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脸上隐约现出了怒容,而且还有一丝丝的烦躁之意。
大儿子慕容俊早已经被贬入了染料院,暂且不说前程和未来如何,自是自进去目前就没有回来过。在那里是好是不好也可以不去考虑。可是自己的二公子慕容诗却是不知道所踪了,目前为止就没有见过影子。
他的师傅墨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急死人了。
在下人们的眼里,一向善解人意的慕容夫人此刻没有在府上,早已经去山里求经拜佛去了。
整个府里的人,不管是妾侍们还是下人们一个一个都对他十分的敬畏,再加上他这段时间里心情不好,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慕容锦绣当然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儿子本来好好的,无缘无故,竟然一个一个的都失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诗儿画的不过是一个女子爱欲后的真实情景,为什么李太妃会有如此的反应?若是在以前,这件事情画院的几个长官就可以压下去,为什么偏偏今年,李太妃就是咬住不放?
李太妃的美貌天下皆知,才使得已经年迈的周帝不顾自己的虚弱的身子强行把她娶入宫中为妃。
当年在他偶然间第一次直视李太妃的时候差点昏了眼。他慕容锦绣风流一世见过的美女千千万万,爱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可是没有一个可以赶得上李太妃的容貌。
即使是现在的她已经即将步入中年,但是她身上的韵味依然是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超越。
使得他每次不敢直视。
上次回来,几个妾侍们因为他再次的见到了李太妃,而委婉的说了几句某某大臣爱恋李太妃的风流韵事。
慕容锦绣何等聪敏,不禁勃然大怒,还让这几个妾侍永远不许进他的身边,最后还是慕容夫人把他拉了回去,不过慕容夫人的话语也不好听。
在慕容锦绣到她的寝室里坐下以后,慕容夫人便慢慢的道,“若不是当年你把那个野丫头从垃圾堆里带回来,我们的天儿也不会如此。”
慕容锦绣瞪她一眼道,“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说,如果时光倒回到十年前,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如此!”
慕容夫人瞪了一眼,冷冷地哼道,“那你就不要在这里自寻烦恼了,很多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慕容夫人说完转身离开了,自顾自的不再理慕容锦绣。
这么一闹,慕容锦绣的心情自然更不好。脸色愈加难看,府里的人干脆连前厅也不去了,见着慕容锦绣就躲了。
慕容锦绣一看到这个样子更是恼火,接连在飘香阁里骂了好几天,说是事情出了就出了,大家总要一起面对的,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撑着吧?
其他的人自然不敢顶撞慕容锦绣,打招呼也唯唯诺诺的,但是不以为然的表情却是写在了脸上的,显然对于这件事情负起后果的只有慕容锦绣一人。
后来,慕容锦绣在府里骂的更狠了,到了后来,大家见了他几乎是像见了猫一样。整日里东躲西藏的,不敢再见他了。
这一日,慕容夫人早早的出去,特意的说了几句自己要去山上烧香求佛之事。慕容锦绣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若是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求佛岂可解决?”
慕容夫人本就生气,此时听到慕容锦绣如此的奚落自己,当时就上了火,便道,“当年是谁把她领回来的?是谁知道她明明是个女孩一定要当做男孩养的?”
慕容锦绣听到自己的夫人说道女扮男装的问题,急忙看了看四周,还好并无其他人经过,送了一口气,道,“当年,当年,你就是忘不了当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该大家一起面对吧?不能伤怀的是我一个人?”
慕容夫人学着他刚才的语气也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把她领回来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的,搭上了自己亲生的儿子,有一个词叫做‘咎由自取’,既然你不能解决,我只好求助于神仙了。”
慕容夫人说完,转身离去了,留下慕容锦绣一个人生闷气。
不过,临走的时候,慕容夫人倒是悄悄地给他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让慕容锦绣有些明白过来,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结果。
慕容夫人的话其实很简单,若是在平日里看来只不过是妇人之见而已,可是此时的一席话却是提醒了梦中人。
慕容夫人只是道,“其实整个画院的长官对的不是我们的诗儿,更不是慕容俊,只是用这幅画来借刀除了墨言而已,只不过我们倒霉,正好被他们利用了一下。”
关于这个原因,其实慕容锦绣又不是木讷之人,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此时被他的夫人点出来,片刻之后便理清了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只是在慕容夫人走了以后,他每每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送上门去被人利用了,他们一直在找机会,正好看到了诗儿的那幅画,于是就这样的顺理成章了。
慕容锦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大厅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传来,他的脸色也随着走动的脚步缓缓地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他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十年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那只不过是个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却是让他心疼牵挂了十年,甚至是超过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慕容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