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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袍青年负手而立,望向湛蓝的天空遥想当年,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入了夺嫡之中,夺嫡就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会让人跌入沼泽,越陷越深。
“马骥,我原本以为自己论能力品格是远远胜过皇兄的,方才如梦初醒,才明白皇兄手中,有太多的势力胜过我,就如今日的行刺,若非有父皇的禁军相随,恐早已含泪九泉。”熊王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嘲弄,很是痛苦落寞,甚至还夹带着深深的恐惧和胆怯。
“殿下......殿下此言......是要,是要放弃.....?”马骥深深望了自家殿下一眼,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攒眉苦脸!
“放弃!”熊王身子摇摇晃晃,紧紧贴在马车上,眼神空洞,脸上似哭似笑的喃喃道:“我该放弃吗!”
“殿下”马骥紧紧抓着黄袍青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夺嫡就像是一支出弓的利剑,一旦射出,便不能回头,更不能半途而废,要么狠狠刺入敌军的心脏,要么粉身碎骨!”
“是啊!如今我连放弃的资格都没有。”黄袍青年身子斜靠在马车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显得很是痛苦。
只是那抹痛苦神色并未在白冠脸颊上停留太久。
黄袍青年紧咬牙关,眸中流露出一丝疯狂,将嘴唇都撕咬出血痕,蜂目豺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拼死一搏吧!”
“殿下,你刚刚真是吓到我了!”旁边的马骥眼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笑意,转瞬即逝,又换成了一副忧心忧虑的表情。
“呵!想不到我们雷打不动马师爷还能有害怕的时候”熊王心态也非常人能及,毕竟是皇位的候选人,很快便调整好心态,开起了旁边马骥的玩笑。
“我记得很小时候,你就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黄袍青年抬手拍了拍马骥的肩膀,回忆道。
“是!”马骥也很应景的露出和煦微笑“身为殿下儿时的玩伴,遇到什么危险自然是要挺身而出。”
“说起来,马骥能有如今,全是依靠着殿下。”马骥躬身很是动情的说道。
“哎!你我十几年的关系,说这些便见外了!”熊王笑着打了个哈哈,摆手示意马骥不必如此。“说起来,我以后还要多多仰仗着马军师给我多多出出主意呢!”
“我即使再怎么算无遗策,依旧只能算个军师。”马骥赔笑道:“若是没了主君,那我这军师也就成了摆设。”
“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绝!”说罢,熊王便转身抬腿上轿。
马骥见状,大笑一声“启程!”
三里亭、古亭外!
两位扭打在一起的半百老人早已各自分开,均是晚节不保的被自家女儿五花大绑在树上,只留得一个圆润脑袋可以自由活动。好在古亭周围并没有很多士兵,唯一的一些个高级将领也都被两位大小姐喝退,才堪堪保住了这张老脸。
秦世子模样更是惨淡,一身黄色泥土都已经完全凝固在衣服上,直愣愣的绑在了一条粗壮杨树上,比之两位老者还不如,人家至少还有个脑袋能动。
大概是因为女郡主心疼同为痴情女子的余凌薇,便将秦世子绑了起来,替余小姐稍微的出出气,毕竟自己弟弟也不会掉块肉。
但耐不住秦世子大喊大叫,实在吵的二位佳人心烦意乱,女郡主脾气上来,干脆坏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连着秦世子嘴巴也塞住。
“姐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余凌薇眼眸含笑,有些担心的望向被捆绑的三人,很是可爱的对着女郡主笑道。
“我倒不觉得过分!”女郡主自顾自倒了两杯杯温茶,朝着余凌薇挤眉弄眼道:“若是不将他们绑起来,只怕这会还安静不下来呢!”
“姐姐请!”余凌薇接过茶杯,用宽大的袖筒挡住茶杯,一饮而尽。
“最近几年我很少过问你与逸儿的事!”女郡主款步坐在余凌薇身边,帮着佳人理了理秀发上的黄泥疙瘩,温柔道:“或许我能帮着出出主意。”
若是不提及此事倒也罢,如今提起,余凌薇只觉得又是一股委屈横在心头,眼眸不自觉的又泛起泪花,看的一旁的秦女郡主竟横空爆发出一股很强的保护欲,大手一挥,将余凌薇揽进怀里。
“告诉姐姐,到底喜欢上了秦逸哪一点?”女郡主一副流氓模样,在余凌薇小巧琉璃的耳垂边小声问道,看得远处的秦世子目瞪口呆,白眉赤眼。
余凌薇红着笑脸,张了半天巧嘴,才小声说道:“这个......这个可不可以不说!”
余凌薇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搞得女郡主更加好奇,难不成两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在女郡主并不是毫无眼色之人,看出了佳人的窘迫,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
余凌薇深深松了口气,又幽怨问道:“姐姐,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让秦逸心甘情愿的娶我!”
女郡主背地里捂住嘴巴偷笑,毕竟如此可人想方设法嫁给自己弟弟,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让人骄傲的事。
“那你倒是先说说,逸儿为什么不愿意娶你?”女郡主好奇问道,又很可耻的在余凌薇双峰上揉掠而过,吐着香气问道:“这么个大美女,我看了都流口水哦!”
余凌薇稍稍侧过身子,满脸通红的小声嘀咕道:“姐姐好坏!”
女郡主粲然一笑,不再挑逗小美女,神色认真道:“逸儿从小好色我是知道的,按理说,你这个大美女送上门来,他没有不收的道理!”
余凌薇见女郡主总算不再使坏,松了口气。
愤恨道:“我...我也不知道,总之秦逸...秦逸他总是四处躲着我!”
“这倒奇怪,难道逸儿没有对你动过手脚?”女郡主很是正经的问,但是一旁的余凌薇却觉得这位姐姐老是问些不正经的。
余凌薇小脸突的一红,扭捏道:“倒是动过一次手!”
“哦!那你是作何反应?”女郡主眨着眼睛好奇问道。
“我将他打了一顿!”余凌薇撅着嘴巴,不好意思说道。
“啊!怪不得逸儿四处躲你!”秦郡主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记得逸儿有次跟人打架打输了,回王府还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那时谁问他,他也不愿说出原因,我还以为是逸儿不想我和父亲插手,自己去找回些场面呢!”
余凌薇小脸更红,没有说话,却胜似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是这般,逸儿他躲着你倒也是情有可原!”一番分析,女郡主总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可我现在已经改了,我已经可以做到秦逸动手动脚时不再反抗!”余凌薇似是豁出去了,带着哭腔道:“可那以后,我们就再没好好地说过一句话!”
“所以,你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四处找事去为难秦逸,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女郡主叹了口气,苦笑道:“但你越是如此,逸儿他就越是躲你!”
“嗯!”余凌薇咬住嘴唇,委屈点头。
“薇儿,你可曾听过,温柔乡,英雄冢!”女郡主耐着性子解释道。
“姐姐,你的意思是要我温柔对待秦逸吗?”余凌薇红着眼睛问道。
“对啊!有那个男人能挡住美人温柔以待呢?”女郡主反问道。
“可秦逸他根本就不听我讲话,见了我撒腿就跑!”佳人十分委屈,撅着嘴巴撇嘴道。
“所以,才更要如此!”女郡主抚摸着余凌薇的嫩手劝道:“你要相信姐姐好不好,逸儿这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了!”
“嗯!我相信姐姐!”余凌薇低头沉思,半晌,又抬起脑袋,绵绵目光望向秦世子。
正在吐着舌头想要吐掉嘴里破布的秦世子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赶紧呜呜着嘴巴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
当熊王一行人终于是摇摇晃晃的赶到三里亭时,骄阳已是日落西山,天边仅余半色春晖。
“车里可是熊王殿下!”守在峰下官道处的万人将潘龙见一队狼狈车队影缓缓驶来,及忙上前拱手行礼问道。
“是,想必你便是秦王府军士了!”蟒袍马夫从马前室一跃而下,回礼道。
“正是,这是?”看着负伤大半的车队,潘龙紧张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半路遇到了一伙劫匪!”马骥早得熊王吩咐,自然不会说出实情。
“啊!”潘龙大惊失色“殿下可有受伤!”心里却满是疑问“怎么会,此处一向是柱国侯府府兵负责的区域,怎会有盗匪出入!”
“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马骥摇摇头,示意那高个男子放宽心,好奇问道:“你在此等侯,秦王和余侯呢?”
“啊!那个......王爷和侯爷均在峰顶的古亭处等候!”潘龙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捂着脸道:“还请熊王殿下移步古亭,王爷和侯爷,此刻......怕是不便相迎。”
“嗯!”马骥稍稍有些不悦,毕竟是一位皇子不远万里而来,居然不来亲自迎接,还要自家殿下移步,不过他倒也分的清主次,虽是紧皱眉头,却不没多说什么。
“殿下,秦王和余侯在上坡上的古亭中等候!”蟒袍青年转身上了红木马车,将事情如实告知。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去见见!”可能是彻底想明白了夺嫡中秦王府的势力是举足轻重的,就算被如此对待,竟也没露出半分不悦之色。
“殿下请!”潘龙拱手行了庄重一礼,转身指向山顶古亭的方向。
“有劳!”黄袍青年侧身点点头,举手投足间,均是伴随着一股神气飞扬的自信。
两人移步山顶,还未跨进古亭,都是浑身一抖,下意识叫出声,“呦!鬼呀!”
“靠,大喊大叫什么?本少爷才不是什么鬼,本少爷是人!是人!”那泥人被绑在树上,嘴里的抹布已是不见,正大声叫喊着。
“逸儿,不可无理!”女郡主见到黄袍男子,双眼微微眯起,拱手行了一礼道:“想必便是熊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