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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澜但笑不语,转口又道:“赵丞相乃是实打实的中立派,戚氏与皇上皆无法动摇其心,也是因此,丽妃才能荣宠不衰至今。”
见她有心要好好探讨,苏蕊也无谓回道:“不是保皇派的人,戚氏不敢轻易动她,不是戚氏的人,皇上也不敢随意轻待,两方皆要争取是为中立。”
“娘娘看得透彻。”
苏蕊眼神示意她继续。
“苏氏,娘娘家族一直是忠实的保皇派,因此前一事皇上自断臂膀不止伤己筋骨还寒了追随大臣的心,如今赵家又立大功,前朝嘉赏少不了不说,后宫局势也要变了。”
苏蕊会意,却摇头道:“后位空悬已久,戚氏不会让丽妃坐上后位,皇上也不敢拿后位这么大的赌注赌一把赵丞相能否被诱惑,故而丽妃此次绝不会升后位,贵妃之位倒是可以博上一博。”
一直与她意见相合的乔澜,却在此时提出了异议。
“娘娘把皇上想得太慷慨了,也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哦~”瞧了眼但笑不语的乔澜,苏蕊应和道:“姑姑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只是另一番角度罢了。”
言罢才直言道:“娘娘可知近来前朝还有一件喜事?”
“姑姑可别卖关子了。”苏蕊轻笑道。
乔澜闻声收敛了卖弄的心,一起说了个透。
“娘娘受困冷宫,家书又被前朝卡住许是不知,老将军到达边疆不过半月,便整肃军队打退了常年侵扰边疆的蛮族,此功劳比之状元郎简单的回京述职可大了多,毕竟明生是真的改善了,皇上也得到了真切的民心。”
苏蕊闻言蓦地笑了,“我明白了,姑姑是想说,皇上为了自己的派系根基,抚慰老臣,我的贵妃之位回复指日可待了?”
乔澜微笑点头,又摇头道:“但丽妃此次嘉奖依旧少不了,后宫或许会出现从未有过的两位贵妃相争的景象。”
“是了,我父亲职位明升实降,位置势力皆被分刮,虽立了功,想要回复此前的地位岂是再调回来那么简单的事?”
说着懒懒起身,“但丽妃可就不一样了,其兄此时风头正盛,赵氏此时更是真正的风头无两,谁能有本事与她争呢?”
乔澜神情渐渐凝重,宽慰道:“娘娘勿要灰心,避其风头之后再逐鹿后位,与皇上同属一派的您,终究是要比丽妃机会更大的。”
苏蕊并没有灰心,甚至可以说她毫不在意。
但终究懒得用长篇大论去与她解释,懒懒颔首便要闭眼睡个回笼觉。
又被乔澜唤醒。
“娘娘近来要小心了。”
苏蕊一时反应不过来,“小心什么?”
说罢便明白了,“小心执掌后宫的戚氏。”
不比两派皆不敢针对的赵氏。
对于敌对派系的她,戚氏是绝不会愿意见到她有机会恢复贵妃之位的。
更别说,处在宫里的她与远在边疆的父亲相辅相成,她妃位恢复,前朝也能有她爹的一席之位。
谁会愿意见到敌方阵营眼看就要陨落的大将死灰复燃?
手难以伸到敌对阵营守护着的边疆,在自己阵营里动手又有何难得?
趁着她未有起势一击杀之永绝后患岂不美哉?
想明白这些,苏蕊脸色依旧未有变化,“那便让她来吧。”
戚氏能想到的事,皇上如何会想不到?
两派争端,她重要也不重要,只要保证事后还有命在便好。
而这样的事,是她最拿手的事情。
剩下的,交给元旭吧。
懒懒想着不多时便又陷入沉睡,独留乔澜一人心情不上不下杵在她身旁,半晌不知道干什么去的好不自在。
按理说,常人在知道这样的事后,不应该立刻精密布局保全自己吗?
这位娘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仅乔澜想不明白,系统更是想不明白。
就算大黄眼睁睁看着她在无数个任务位面昏昏沉沉睡过去,勉勉强强靠着好运气过了任务,它还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上神的心脏能这样强大呢?
要知道从前经历的位面可不单单只有人与人的位面,什么妖魔鬼怪充斥的世界都有。
她是怎么在各种要命的危机压在头顶时,还能天当被地当床,安安心心睡得个天昏地暗呢?
但无论乔澜与系统是怎么想的,也无法动摇她睡觉的决心。
并且,她这次回笼觉比之前还睡得安然,硬是连着午觉与晚上的睡眠一起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醒来也无事可做,陪着毛孩子们玩了一个早晨,那位在李长德口中才得知是长皇子的元祁小朋友,便抱着一大摞书本冲了进来。
一见着她就奶声奶气的喊道:“姐姐救命!”
此前答应他可以唤自己叫姐姐时,她只是有些许罪恶感。
在李长德口中得知他长皇子的身份后,这一丝罪恶感立时升到了顶点,让她现在闻声只觉脸皮发麻。
长皇子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先皇后逝世也有生他血崩留下的病因。
原身苏蕊的记忆中,与这位先皇后的关系不可谓不亲密,说亲如姐妹也不过分。
两人年纪相当,又同时嫁入东宫,虽明面上她是妻苏蕊是妾,但在东宫位分两人几乎齐平。
苏蕊不爱元旭,先皇后未尝不知。
故而两人也免去了争风吃醋的摩擦,友情更是真挚。
先皇后逝世,她还因此病重了好一段时日,若不是为了抚养她的儿子才振作起来执掌凤印,苏蕊怕是也要染上沉疴撒手人寰。
换言之,这小孩儿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她也是亲手抚养过一段时日的。
她被打入冷宫前便失去了抚养他的权利,至今长皇子也并未过继给哪位嫔妃,一直由皇上亲手教导。
所以,她算得上是他名正言顺的后娘。
有些窘迫的敷衍过去,苏蕊转开话题:“怎么这是?谁人欺负你了?”
她一问,小孩儿就瘪起了嘴,抽噎道:“还有谁,能让我一日背上那么多古籍的人,除了我爹那个老不死的还有谁?”
嘶——
听闻身旁乔澜倒吸一口凉气,苏蕊有些忍俊不禁道:“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