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睡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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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铃响起, 睁眼,薛宥卡听见了水声,是浴室传来的。

    程誉好像很喜欢早上洗澡。

    他掐着时间起来, 先开手机, 打开音乐app, 看见他们专辑已经开始发售电子版了,这个名为《daffodils》的专辑里只有五首歌, 电子版售价是15元一张。薛宥卡动动手指, 买了三百张支持。

    起床换衣服, 对着洗手台洗漱, 程誉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水珠从脸庞滑至下颚, 顺着脖颈没入肌肉群沟壑。

    薛宥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程誉这个身材, 他也是羡慕的。

    程誉擦了下身上的水,随意套上了浴袍, 说他:“薛米米,你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我在漱口!”吐出一口牙膏沫,问:“你怎么每天早上都要洗澡。”

    当然是因为生理原因,太精神了不得不冲一下冷静冷静。

    但他不可能这样说。

    程誉面无表情地答:“你说为什么?”

    “……晨-勃?”

    程誉被漱口水呛住了, 耳根突然就红了:“你不洗澡滚到我怀里来睡觉,你说我为什么大早上洗澡。”

    “哦…这样啊,对不起。”虽然记不太清了,可好像是抱着他睡的, 但薛宥卡也有些怀疑,“真的是我干的吗?”

    “不然是我干的?”

    “说不定是你干的。”

    程誉很冷静:“你有监控吗?”

    “没有。”不过薛宥卡觉得可以等哪天不忙了,不需要一觉睡到闹铃响的时候,自己提前醒过来, 一定要当面拆穿他。

    但眼下工作太忙了,他没那么多时间去干这种事。

    这份工作他本来也没打算干太久,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漂亮的简历,以及学一些经验。

    方礼晴也回来上班了,隔三差五的,要给他发个消息,打个电话,天蝎的专辑发售,她还发了朋友圈,说了买了几十张支持一下自己热爱的乐队。

    九月初,《转时针》杂志新刊发售,表姐的消息又来了:“天蝎可以考虑一下出道了,你看封面多好看。”

    哇卡卡卡:“他们不出道。”

    《转时针》的封面图拍摄那天,薛宥卡在场。

    时尚杂志的摄影师喜欢搞前卫的东西,经常在明星身上都会翻车,但这一次显然没翻车,天蝎四个人一张图,服装是一个色系。程誉难得的穿了一身白衣,怀里抱着黄色的水仙花,如此温柔浪漫的装束、道具,可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冷淡,甚至没有看镜头,五官非常俊朗,黑色泪痣赋予他妖异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滤镜,这么一张四个人的合影,程誉也不在c位,但薛宥卡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觉得他最帅。

    表姐:“这个条件不出道好可惜啊。”

    她当然知道他们乐队为什么颜值高还不出道,出道要么是为了捞金,要么是希望受人追捧的感觉,但显然天蝎不属于这个范畴,富n代不缺钱。

    她只是为了找点话题而已,想方设法地想从表弟这里,搭上turbo。

    可表弟严防死守的样子,搞得好像自己觊觎他男朋友一样,每次自己一提,他就警觉地说:“不熟,我跟他关系很普通的。”

    普通?这怎么可能,普通怎么可能陪着表弟回山陵县探亲。

    九月十六,t大开学,薛宥卡回宿舍,同时在中商的实习也结束了。大二的课程和大一差不多,但比起暑假那段实习期,已经非常轻松了。不过日常还要写论文,以至于程誉跟他在一起,有一半的时候都在看着他看论文改论文。

    就连程誉这个大四的都没他忙。只能说好在他是经济系的,薛宥卡攥写的论文他看得懂,还能给点参考,不至于在旁边干看着生闷气。

    但大四一来,老k迫于家庭压力,也不得不去找了个实习工作,脏辫被剃掉了,排练时间被压缩得很紧,要么双休日要么在下午六点半过后,排练时间和他的谈恋爱时间完美重合不说,男朋友开学后还住回了宿舍,习惯了和他住在一起的程誉连,着半个月都是不高兴状态。

    直到临近国庆,薛宥卡来他这儿,说要买机票回家。

    “我暑假就没回家,我再不回去我妈就要过来找我了。”而且他还顺便接了个长沙漫展嘉宾的工作,出场费一万四,比年初翻了倍。

    程誉看向他订票的航班页面:“你二十九号的飞机,八号才回来,所以你就留一天给我吗。”他难以置信。

    “你国庆怎么安排。”薛宥卡问他。

    “不怎么安排,就想跟你一起。”

    漫展在三号,工作都接了,不能推,他是回家见何小由的,顺便接的这个工作,出cos对他来说也不能说是工作,是爱好,所以算是消遣的方式之一,只是这个方式刚好还能替他赚点钱,而且主办方还给他包了机票,以及两天的酒店住宿,机票是主办方给他订的,薛宥卡和孙文浩都没花钱,孙文浩是以他经纪人的身份蹭的机票,直呼机智:“以后春节、国庆,这种假期你就接一个湖南这边的漫展,刚好回家不用买机票,这太爽了!”

    薛宥卡问程誉:“那我把机票改签到四号凌晨?”

    “不用管我,你多陪陪你妈妈。”程誉背过身去,一副“谁都不要搭理我”的模样。

    薛宥卡伸手碰他,程誉也要甩开。

    “那你想跟我一起去吗,我回家还有事,我要去办护照和港澳通行证,不然下次到了珠海都只能隔海望着你了。”

    “……你要带我回家见你妈?”程誉转过头来。

    “我家……那个房子是我妈租的,特别小,上次视频里你见过的,睡不下,你要不嫌弃也可以住我家,你要嫌弃那就只能住酒店了,不过我也可以陪你的。”

    “你让我住你家,那准备怎么介绍我?”

    “同学。”关于怎么跟何小由讲,薛宥卡是想过的,肯定不可能是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拖着,何小由关心他的事业比关心他有没有谈恋爱要多得多,或许只要他拼命工作了,事业干好了,就能有话语权了。

    “那好吧。我不坐经济舱了。”

    “那我给你买公务舱吧。”国庆票价贵,小飞机,公务舱等于头等舱,是全票,相当于自己漫展半天的出场费都拿来买机票了。但他点进去的时候,手指没有犹豫,就添加上了程誉的证件号:“你跟我一起回去,你要早点回来还是跟我一起回来?”

    “你真要买公务舱?”程誉看见他真的要下单了,抓住他的手指。

    “你不是不坐经济舱吗。”

    程誉:“我现在打电话安排航班,你可以坐我的走。”

    “可我机票都订好了。”

    “……那你给我买经济舱吧。”

    “你不嫌弃了?”

    “坐你旁边就行。”飞过去也没几个小时。

    “那我买了啊,”薛宥卡说,“不过我有个高中同学,你应该没见过,他帮我管理我账号,帮我接广告来着,他跟我一起。”

    “什么?还有外人啊。”

    “是我同学,你计较什么……”薛宥卡哄着他,用程誉的名字把全票公务舱订了。

    反正自己和孙文浩的机票也没花钱,就当自己买了三个人的经济舱票吧。

    二十九号上午,程誉从家里出发过来到学校,接到他后,又见到了他那个高中同学,是个很普通的男生,属于那种程誉见了脸,转头就不认识了的长相。

    “耗子,这是我……朋友,你可以叫他…咳,turbo。”

    因为提前跟孙文浩说了一声,孙文浩对turbo这个名字接受良好,薛宥卡还跟他说了:“turbo有点洁癖,然后是面瘫,生理性的那种,如果你感觉他不高兴,不要理他就行了,他只是跟我们同一班飞机,他坐头等舱,我们坐经济舱。”

    但孙文浩没想到是这种一眼惊为天人的大帅哥,他比较自来熟,见面本来要握手,想起薛宥卡说对方是生理性的洁癖加面瘫,没好意思伸手,就抬手挥了一下:“哥们儿你好啊,我孙文浩,叫我耗子就成。”

    程誉颔首:“你好。”

    “你这朋友好帅,你俩要是组个cp营销,那你还不火惨了。”孙文浩小声跟薛宥卡说,“现在cp最吸引粉丝了。”

    “他是搞摇滚乐的,鼓手。”

    孙文浩不听摇滚乐,而且早就忘了去年有一次去过mew的经历,所以完全不认识他。

    拿到登机牌,程誉才发现自己的票跟他们的不一样。

    “为什么我是头等舱,你们是经济舱。”

    孙文浩不知道是薛宥卡给他买的票,说:“因为我们的是免费的,你的是花钱的,所以我们是经济舱啊。”

    程誉看着薛宥卡:“不是让你买经济舱了。”

    “怕你坐着不舒服。”

    程誉没有说话。

    因为票不一样,过安检都不是一个通道,他的通道安检非常快速,过去后,薛宥卡还在经济舱通道排队。

    《转时针》杂志十一组织去员工三亚旅游,二十九号上午,方礼晴和同事一起抵达首都机场。

    排队过了安检后,大家正商量着去买杯星巴克喝,突然有人注意到了从安检通道出来的男人。

    “哎哎哎,那边有个帅哥。”第一个出声的是杂志的时尚男编辑。

    “戴着帽子口罩你能看见脸?”

    “你看那腿那身材,露出来的胳膊肌肉,哇塞,少说有一米八八!人家的眼光不会出错的,保证是帅哥,说不定还是个明星。”

    方礼晴看了一会儿:“有点眼熟啊……”

    “是不是真的是哪个明星?”

    “好多男明星都没他高的吧。”

    因为工作性质,大家都很八卦,只是帅哥眉眼藏在帽檐阴影下,看不清晰,也就更难以分辨到底是不是男明星。但是也因为平时见惯了明星,他们也就是嘴上八卦一下,哪个明星上机场不走特别通道的,不带保镖的,不科学。

    估摸着薛宥卡排队还要二十分钟,程誉进了一家星巴克排队。

    杂志部众人没想到帅哥来排队买星巴克了。

    他们派了两个同事去买,剩下的人拎着包在一旁或站或坐。

    离得近了,戴口罩的帅哥眉眼就看得清晰了,肩宽腿长的压迫感更重。

    大家在群里议论着这个眉眼好绝,像这个又像那个的,然后有个人说:“我感觉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天蝎那个鼓手。”

    “turbo吗?”

    九月初才出的杂志封面,大家对turbo可以出道屠杀一众男明星的长相身材很熟悉。

    “掏出封面图一对比,真的好像……”

    “就是turbo吧。”

    “我也觉得是他!”

    方礼晴凝神看了一会儿,真是。

    程誉排到后,点了一杯香草星冰乐:“多加奶油谢谢。”

    薛宥卡喜欢吃上面的奶油。

    程誉还给孙文浩随便买了一杯咖啡。

    一听声音,众人直接断定:“就是他了,肯定是turbo。”

    程誉站在旁边拿着小票等饮料做好。

    只是没人敢上去套近乎,有个男编辑对自己可能太自信了,上去问他是不是turbo,还自我介绍是《转时针》时尚编辑,不出所料被无视了。

    “他是直男吧,”女编辑说,“你不要去,换个美女去,说不定他就理会了。”

    “我看不一定,老娘有gay达的,”那个男编辑捏着声音,“他看起来很基啊,不是说他也不理女生的吗,上个月拍摄那天lori也不是被无视了,是吧lori”

    lori是方礼晴在时尚杂志混的英文名。

    方礼晴说不知道,也是蠢蠢欲动的想上去,但并不想让同事看出来自己有那种企图,所以忍着没有动。

    很快,turbo提着打包的两杯饮料离开星巴克,大家看见他在发消息,然后过了大概半分钟,turbo从来时的方向过来,身旁还多了个朋友。

    方礼晴看见了表弟。

    他们杂志的编辑说:“那个小男生长得好可爱。”

    “挺帅的。”

    “我就说他是gay吧!”

    “不是吧?他们不是三个人一起的吗?”那个像背景板一眼的第三个男生,也被人看见了。

    程誉把奶油很多的星冰乐给薛宥卡,咖啡给了孙文浩。

    孙文浩受宠若惊,偷偷对薛宥卡说:“他跟你说的不一样啊,还给我买咖啡,虽然这个很苦……”

    等待登机的四十分钟里,三个人坐在登机口。

    薛宥卡和孙文浩在讨论三号漫展的cos,是程誉听不懂的东西,什么组cp的,这两人还转过头来看了他几眼。

    快登机了,薛宥卡又一次收到了表姐的消息。

    “国庆节你去不去哪里玩?”

    “不去,我回老家。”

    “山陵?”

    哇卡卡卡:“长沙。”

    回长沙带着turbo?据她所知,turbo是澳门人。

    表姐:“不准备去哪里玩吗?”

    “就回家,不去下饺子了。”其实只要表姐不提turbo,薛宥卡还能跟她好好聊天。

    只是过了两句她又开始提。

    “那turbo国庆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

    开始登机了,按理说程誉得先上去,但他没有,是三个人排着队进去的,然后程誉把自己的登机牌塞给孙文浩:“你坐头等舱,经济舱票给我。”

    “啊?为什么……”孙文浩傻了,“你怎么不坐啊。”

    程誉并不多说什么,指了下3c:“你坐这儿,下飞机见。”

    孙文浩拿着登机牌:“啊这……”他看向薛宥卡。

    “你坐吧。”薛宥卡说。

    程誉低了下头,进了拥挤的经济舱。

    他坐在靠窗,薛宥卡坐在中间,过道还坐了一个妇女。

    “你怎么跟他换位置啊。”薛宥卡低声问他。

    “你有意见?”

    “我知道你是想挨着我,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

    “那你坐着不舒服怎么办。”

    程誉说忍着。

    “……要不你还是跟他换回去吧。”

    “不。”

    薛宥卡没辙了,扣上安全带,悄悄地抓了抓他的手心:“我会努力挣钱的,以后就买得起两张头等舱了。”

    程誉侧头注视他:“你可以继承我们家家业。”

    “……”

    薛宥卡只当他开玩笑,点头说好啊。

    空乘提示开飞行模式,薛宥卡掏出手机,看见孙文浩在发疯:“卧槽,头等舱还有红酒喝啊!天啊,还有热毛巾,还是青柠味儿的。”

    他拿着程誉的登机牌,遮住名字,端着红酒自拍,准备发朋友圈了。

    “你这个朋友人也太好了吧,衷心祝福他面瘫可以治好!!!”

    薛宥卡怕他看见这条消息,快速地点了返回键,却看见了几分钟前,方礼晴的消息。

    “我刚刚在机场……看见你们俩了。”

    “你跟turbo。”

    “你们是不是……?”

    薛宥卡心头一跳。

    “你误会了,他只是刚好和我坐一班飞机,他去长沙有事。”他回复。

    方礼晴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哦,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来着,我同事说turbo看起来很像gay,刚刚看见你们俩一起了,说你们配来着。”

    哇卡卡卡:“哈哈。”

    哇卡卡卡:“表姐我航班快起飞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哇卡卡卡:“我开飞行了,下线啦。”

    方礼晴回了好:“开个玩笑。”

    今天同事这么一说,她就越想越觉得奇怪,心情历经震惊、难以置信、再到担忧、随即是狂喜。

    她的豪门少奶奶梦碎了,莫非老天补偿她,让自己成为豪门少奶奶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