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画风终于对了

青青绿萝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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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飞快过去。

    周二清晨,言真真再度踏上了上学之路。她已经想清楚了,这么跟着上课不是个办法,听不懂再用功也没用,必须想个办法。

    所以,她今天翘掉了早上的美术课,绕回到了昨天报名的教务处。

    里面负责的老师听了她的话,大感诧异:“你要换课?为什么?”

    “我是国外转学过来的,不太适应这边的教学方式。”言真真不好意思直接说听不懂,厚着脸皮说,“有没有给留学生的那种语言课?”

    老师的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春和是国际上有名的高中,一年学费五十万,还不包括学杂费,来此念书的学生不是成绩特别优秀,就是家里有钱有权有地位。

    “春和没有这种课。”老师不客气地说,“来我们这边读书的,每一个都是优秀的学生。”

    言真真才不信,真要这样,她怎么可能转学进来?但她也知道,凌家不出面,学校不会破例,故而没和对方纠缠,道了声谢就走了。

    事没办成,言真真却并未回去上课。

    她挑了个安静的草坪,掏出手机和导游刘悠发微信。

    真真:[你知不知道玛格烈的语言学校?]

    导游小悠:[留学生上的那种吗?教英语的?]

    真真:[对]

    导游小悠:[我不是很清楚,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人,是我们社在当地的地陪,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行了。]

    她给言真真推了张名片,头像是风景照。

    言真真加了他为好友,重复了一遍内容。

    对方回复得很快:[玛格烈的语言学校我知道几个,但好的收费都很贵,社区学校比较便宜,就是什么人都有,你要哪个?]

    又来一条:[如果你准备进名校的话,最好选个正规的。]

    言真真问:[贵的多少,便宜的多少?]

    对方报价:[三万到八万都有。]

    言真真倒吸了口冷气。

    她说:[谢谢,麻烦你了,我要再想一想]

    对方:[不客气,其实也不一定要报语言班,有学生做兼职,一对一辅导,价格还便宜,按课时收费。]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言真真也没立刻答应。

    阳光很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又有微风拂面,很是舒服。她把书包塞到脑后做了枕头,就这么躺下补觉了。

    远处的体育楼上,两个少年在天台吹风。

    其中一个拍了拍居中少年的肩膀:“凌恒,看什么呢,美女?”

    他顺着方向瞅了眼,居然真看到斜对面的草坪上躺了个女孩,看不清脸,但细腰纤腿,是漂亮姑娘的身段。

    顿时来了劲,玩笑说:“不会看上了吧?哪个学院的,我叫人打听打听去。”

    “我家的寄宿生。”凌恒瞥了他眼,“别打坏主意。”

    朋友吓了一跳:“你们家还有寄宿生?”

    凌恒平静地问:“很稀奇吗?”

    “呃,那倒也不是。”朋友挠了挠脸。很多富豪都喜欢培养年轻学生,有的专门招待吃饭,有的带到公司参观,甚至还会接受学生社团的采访。

    凌家接受留学寄宿生,一样的文章,少见是少见了些,本质并没有什么变化。

    凌恒结束了话题:“走了,吃饭去。”

    朋友顿时把言真真抛之脑后,追上去嘀咕:“我真不明白了,老师们都说你不用再上什么课了,直接升大学就行,你不肯,可留下来又一堂课不上,天天在学校里晃悠。”

    “这不挺好。”校园是最朝气蓬勃的地方,凌恒比在家放松了很多,慢悠悠地踱步在树荫下,“时间大把,什么都不用急。”

    朋友呵呵一笑,视线停驻在不远处的几个女孩身上:“那你还缺个女朋友。”

    凌恒也看见了,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咦,我们凌少又翘课了?”迎面打招呼的女孩笑靥甜美,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李大小姐,麻烦别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凌恒的言辞一如既往地不客气,然则不见厌恶,透着熟人的随意。

    李贞琳抿嘴而笑,又和另一个朋友打招呼:“方少也在,你们干什么去?”

    方钧朝凌恒使了个眼色,笑了:“吃饭呗,还能干啥。”

    “一起吧。”李贞琳顺势与他们并肩而走,闲话家常,“过几天是轻絮姐的生日宴,我知道凌妍肯定会去,你去不去?”

    凌恒淡淡的:“我姐去了,我就不去了。”

    “看来这次张轻絮又要失望了。”旁边一个高挑的女孩笑嘻嘻地说,“凌少可是我们这群人里最难请动的。”

    “就是说,次次聚会都缺你。”李贞琳的抱怨里透着亲昵,“知道你爱清净,但轻絮姐十八岁成年宴,一辈子也才一次,你也不给面子?”

    凌恒转过头,阳光下,他乌黑的发丝变成了漂亮的金棕色:“哪个生日不是一辈子一次?”

    方钧大笑,拍着他的肩膀,揶揄道:“我们凌少爷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张轻絮要请他,得亲自出马才行。”

    李贞琳故作失望:“好吧,我的面子不够大,让轻絮姐亲自来。”又气鼓鼓地看着凌恒,“寿星亲自出马,看你怎么办。”

    凌恒不作声,食堂已经到了。

    春和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开发菜色的都是大厨,中西餐都做得很好,但不对外公开,只有学生才能享受,价格也不贵。

    凌恒、李贞琳等人虽是天之骄子,在学校里却不摆谱,和大家一样自己取了餐盘挑选食物,随意找地方坐了。

    然后,接连不断的人路过这里,和他们打招呼。

    “贞琳下课了?下节课是什么?”

    “你们有没有油画作业?我们美术课的期末考就是交一副油画,真要命了。”

    李贞琳的人缘极好,她也好脾气,能招呼的就招呼了声,笑盈盈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方钧挑着碗里的面条,小声和凌恒耳语:“怎么样,这个女朋友不错吧?你不爱说话,正要个能说会道的。”

    凌恒说:“你喜欢你上。”

    “配不上配不上。”方钧很有自知之明。

    他是方家三子,头顶上还有个大姐和二哥,姐姐已经结婚进了家族公司,二哥明年就要剑桥毕业,多半也是回家里做事。等到他能插手家族事务,估计上面两个已经各占了半壁江山。

    一言以蔽之,除非他有大本事,大能耐,否则就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

    李贞琳是李家的大小姐,自然看不上他。

    “我喜欢比较懂事乖巧的女生,比如寄宿你家的那个。她是日本人吗?听说樱花妹性格都很软。”方钧对言真真印象深刻,这会儿又提起她来。

    凌恒拿叉子的手微微顿住,拧眉道:“别闹。”

    “安心啦,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过。”方钧摆摆手,“举个例子而已。”

    凌恒不作声了,心里却道,这例子也不准。

    言真真给他的感觉很奇怪,看着乖巧无辜懂事柔软,但本能地让他认为,没事最好别去招惹她。

    能和他父亲同桌吃饭,并且吃得那么香(还打包)的人,不是神经特别粗,就是天生不一般。

    他们俩窃窃私语,难免吸引了女生的注意力。

    李贞琳好奇地看向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凌恒讲了什么话你要听?”

    “没什么!”两个男生异口同声。

    整桌女生都笑了起来,空气都染上了校园恋爱文的粉红色。

    言真真没去食堂吃午饭,春和食堂的平价是针对一般留学生来说的,算起来也要五六十块钱一顿,偶尔吃一顿无妨,天天吃,花销就大了。

    她不太在意钱财,可也没打算乱花,免得被人发现端倪,午饭都是在学校旁边开的赛百味之类的快餐店解决。

    今天,她就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在教务处附近晃悠。

    她注意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女子,只有眼角有些皱纹,身穿香奈儿的套装,挽着一个铂金包,听别人叫她“主任”。

    她说话柔声细语,不疾不徐,但眼神敏锐,语速很快,和她说话的人都不自觉地带有一份恭敬,显然是个厉害人物。

    另一个则是老头,穿得平平无奇,仿佛学校里看门卫的老大爷。

    言真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可他却是她在做出“碰见学校里的大人物”的言灵后碰见的。

    她心里就有了数,悄悄缀在了后头,等待机会。

    老头穿过小径,离开了绿荫,走向校内有名的铜像。这铜像既不是人,也不是书本,而是抽象的圆球,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晕,仿佛星辰璨璨。

    他不由停下脚步,抬头欣赏。

    言真真心中一动,立即低语:“春和里的大人物在看校门口的铜像,因为年纪大了,太阳又大,觉得有些不舒服。”

    按照言灵的规则,具体的姓名非常重要,但她已经摸索出了解决的办法,只要加上具体的情况,范围便能大幅度缩小。

    因此,大人物不止老头一个,可年纪大了又在看铜像,便一定会定位到他。

    果不其然,老头看了会儿,抬头捂住了胸口。

    她正准备拔腿上前,眼前却突然冒出了另一个窈窕的身影,不慌不忙地扶住了老头,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老先生,你还好吗?”

    声调婉转,语带关切,正是冉染。

    她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巧合。

    剧情已经开始了,冉染记得非常清楚,言真真刚进校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可就和所有的灰姑娘女主一样,她也遇到了一个贵人——春和的老校长,也是这所学校的创办人。

    有了对方的帮助,言真真一个平民少女,才在这个学校里立稳了跟脚,有了和女配们斗智斗勇的底气。

    冉染暂时和女主没有矛盾,但不妨碍她早做准备,为自己避开原本悲惨的命运积攒筹码。

    老校长是个重要配角,出场描写得十分详尽:中午时分,门口的铜像下,看起来平常的老头……足以让她在此守株待兔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晕。”老校长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冉染微微一笑,将包里没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您喝点水,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坐一会儿就行了。”老校长看着她,仿佛很不好意思。

    过犹不及,冉染怕太过热情惹人疑窦,关照了几句便离开了。

    不远处的树荫下,言真真立在那里,表情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