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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悠一直庆幸,自己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而当真相被揭穿的时候,米悠觉得自己是那样地可悲。这么多年来,原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病房内,看着米爸爸的神情,米悠的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米爸爸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深深地呼吸着,米爸爸这才缓慢地说道:“小米,其实你并不是我和你妈妈的亲生女儿。实际上,你是我们通过非法途经买来的。”
惊愕地瞪大眼睛,米悠的眼中满是震惊。心脏悬到嗓子眼,米悠艰难地开口:“买……买来的?爸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病床上的米妈妈苍白着脸,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小米,真的很抱歉。当年我不能生育,于是我拜托我那做护士的闺蜜,为我买一个孩子。后来有一天,她把你抱到我的面前。”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米悠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往后倒去。见状,谈亦凡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米儿,没事吧?”谈亦凡急切地问道。
没有回答他的话,米悠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米爸妈,脑袋嗡嗡作响:“所以,你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是把我……买来的人?怎么会这,怎么会……”
瞧着她的神情,米妈妈的眼中满是自责,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小米,真的很对不起。当年,因为我不能生育,公公婆婆不让我和你爸爸在一起。我们是被逼到没办法,这才想出这个主意……”
米悠的脑子嗡嗡作响,脑袋处于短路之中。看着面前的父母,顷刻间忽然觉得陌生。“为什么,你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米爸爸抱着米妈妈,不让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望着米悠,米爸爸如实地说道:“不可以,如果我们领养的话,我父母就会知道。那样,他们还是会阻止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只能通过医院里买来一个,假装是我们的孩子。”
原来现实是这样地残酷,这是米悠从不曾想象过的。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米悠的脸上满是伤痛:“所以为了你们自己,就残忍地把我从亲生父母的身边带走,是吗?那他们呢,没找过我吗?”
米妈妈红着眼睛,缓缓地说道:“听说你的亲生父母生了一对双胞胎,于是我那闺蜜就告诉他们,其中一个在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去世。”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无法知道真相。莫名地,米悠有些怨恨面前的他们。
“如果只是把我抱养来,我不会怪你们。可是你们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改变我的人生。爸妈,我恨你们!”米悠激动地喊出这句,泪水夺眶而出,生气地冲着门外跑去。
见她泪奔,米妈妈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地喊道:“小米!”
谈亦凡抱歉地朝着他们点头示意,便追着米悠的身影而去。米妈妈靠在米爸爸的怀中,伤心地落泪:“老公,你说小米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们了?”
拍着她的肩膀,米爸爸柔声地说道:“我们已经把事实告诉她,要是她不原谅我们,这也是我们的报应。老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米妈妈捂着嘴巴,无声地落泪。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担心。
跑出医院,米悠来到大马路上,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一想到自己竟然是通过这样的途径成为他们的父母,米悠便无法接受。
谈亦凡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入怀中:“米儿,想哭就哭出来。”
转身,靠在他的怀中,米悠痛哭地说道:“从小到大,我都很爱他们。一直以来,我都很庆幸,能够有这样疼爱我的父母。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听着她不停地哭诉着,谈亦凡没有打断,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终于将她发泄完毕,谈亦凡拿出纸巾,为她擦拭泪水。
不停地抽泣着,米悠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你恨他们,所以你要离开他们吗?就当做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谈亦凡如是地问道。
“我……”开了开口,米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恨他们把我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还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想到这些年他们对我的疼爱,我竟然没有办法真的恨起来。”
刚刚知道真相的那一会,米悠是真的很伤心,憎恨他们的行为。可是哭过之后,她却无法忘记这些年来,他们对她满满的父爱与母爱。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谈亦凡平静地说道:“米儿,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女孩。这些年,叔叔阿姨对你的好,你不会因为他们不是你的父母而遗忘。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想起米妈妈那苍白的模样,米悠的心里还是在意着。她发现,自己真是没用。“就算要恨,我还是要等到妈妈的身体康复之后再恨。亦凡,你有没有办法找到适合的干细胞?”米悠恳求地问道。
抚摸着她的头,谈亦凡安抚地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力去寻找。一会我就让秘书去联系下各家医院,看看有没适合的干细胞。”
见他愿意帮忙,米悠的心里也安心许多。事到如今,明明她可以不用关心,却议案还是做不到。仰起头注视着天空,米悠的心里有些失落。
这一夜,米悠并没有回到家里住着。酒店里,米悠看着漆黑的星空,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抱着身体坐在床头,双眼空洞地注视着前面。
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他们眼里,她已经去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人虎牵挂着她。这样想着,米悠的心口微微地疼着。
抹去泪水,米悠吸了吸鼻子:“米悠,勇敢一点,不要伤心。”
手机震动传来,瞧了眼号码,米悠并没有直接接通。可是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响着,乐此不疲。见状,米悠最终还是无奈地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电话里,南宫皓齐声音低沉:“你哭了?”细微的变化,还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米悠瞪着眼睛,抹去泪水,故作平静地开口:“我没事,只是被东西呛到了。有话快说,没事我挂了。”
尾音还未落下,南宫皓齐加快语速:“你回B市了?”
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发现,米悠冷淡地回答:“嗯,要举行第二轮画展。如果没其他事,挂了。”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米悠直接挂断手机,直接关机。
电话的另外一边,听着电话里传来人工服务的声音,南宫皓齐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女人,你的胆子越来越大。”
按下一串数字,南宫皓齐面无表情地命令:“给我订一张明天最早去B市的机票。”追前妻行动,立马展开。
经过一天的考虑,米悠最终还是忍不住来到医院。就算心里再恨,米妈妈终究还是疼爱了她二十多年。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只见米妈妈面色如纸地躺着,不停地唉声叹气。
米爸爸喂着她喝粥,她却只是摇头。见状,米悠忍不住推开房门。看到她的那一刻,米妈妈的眼里闪过喜悦:“小米!”
米悠没有说话,只是从米爸爸的手中接过那碗已经变凉的白米粥。“吃点东西。”米悠简单地说道。
眼里闪烁着泪水,米妈妈的声音变得颤抖:“小米,你还愿意来看我吗?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
见她那般伤心,米悠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年的相处,他们的疼爱,她不是傻子,不会没有感受到。“你要是不吃,我就走了。”米悠依旧冷冰冰地说道。
话音未落,米妈妈立即点头,连忙说道:“我吃,我吃。”刚要接过碗,米悠却舀起一勺,送入她的口中。米妈妈一边吃着,一边落泪。
很快粥全部喝下,近距离看着,米悠这才注意到,米妈妈的眼睛早已肿得跟个核桃似的。想必昨晚,她一定哭了很久。
拿出餐巾纸,米悠闷闷地说道:“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米妈妈有些犹豫地拉着她的手,生怕她会离开一般:“小米,谢谢你肯来见我。我,我……”
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米悠却还是冷淡的语气,说道:“我来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们,你好歹是我的养母,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在你生病的时候对你不闻不问。”
只要能再次看到她,米妈妈的心里已经满足。“还能在临死之前看到你,我已经没什么遗憾。”米妈妈浅笑地说道。
站起身,米悠低着头,说道:“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还没尝试,怎么知道会死。”说完,米悠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米妈妈激动地拉着米爸爸的手:“老公,小米还肯来见我,真的太好了。”
拍着她的背,米爸爸温柔地笑着。他的心里,何尝不高兴呢?
走出病房,米悠靠在墙壁上,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本想心狠地离开这里,最终却还是没能做到。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双腿。缓缓地抬起头,落入视线内的,是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庞。“你怎么在这?”米悠脱口而出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