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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关键时刻还得依靠暴力手段才能让某些不听话的孩子不再惹事。经过昨夜叶凝香一顿毒打,慕夕泽拖着肿得厚厚的手掌缩着脖子怯怯跟在叶凝香身后,不仅不敢擅自行动,就连说话也不敢了。
叶凝香也害怕昨夜将慕夕泽打得更傻了,亲自喂了他早饭,亲自给他擦了脸,然后用都要暖化了的声音说道:“夕泽,昨夜是我下手重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
叶凝香此话一出,慕夕泽就好像听懂了一般,连连点头,又抓起叶凝香的手掌不停在他脸颊处擦蹭,样子就像是个撒娇的猫。
这一日好歹也算叶凝香新官上任第一天,在沈府用过早饭,安顿好慕夕泽,便跟着魏询来到了刺史府,准备同凛州官员商讨治理瘟疫之策。
官员们知道比他们刺史大人还要大了不知多少个级别的大人物今早要来,几乎是天没亮就赶到了刺史府。等到叶凝香和魏询真正到来时,这些个当官的已经因为太过乏困,竟睡倒了一大半。
一个半睡着的官员眼尖,瞧见了朝府内走进的刺史,浑身一个激灵,故意大声喊道:“给刺史大人请安。”
他本该继续也将叶凝香和魏询的安一块儿请了的,可是他只记得皇上派过来两个钦差大人,不过如何称呼却是忘得一干二净,无奈之下只得恭敬地呵呵笑个不停。
被这人一喊,座上迷迷糊糊的官员也都精神起来,纷纷站起身朝沈威请安。
“这位是鉴察司主叶凝香叶大人,这位是大理寺卿魏询魏大人。”
瞧着比自己年轻了不知多少的叶凝香和魏询竟能身居高位,深得皇帝信任,而自己却连新皇的面的无缘得见,在场的官员们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一种嫉妒油然而生。
不想被叶凝香和魏询抓到丝毫把柄,这些心中甚是不满的底层官员无不面露欣喜,时时毕恭毕敬。
这些官员心里不平衡她叶凝香怎能不知晓,待沈威大致将刺史府的人员构成介绍完毕后,叶凝香故意说了许多朴实甚至感人至深的话语来安慰这些个没什么升迁希望的底层官员。
听了叶凝香的话,底层官员似乎也得到了安慰,心底的怨气明显减弱了不少。
正当叶凝香准备向凛州官员了解瘟疫之祸的始末之时,刺史府突然闯入一个不素之客。
那人身高不高,浑身都圆滚滚的,好像个大肉球,满脸横肉的脸上挂着两撇呈八字形的小胡子,更显得这人的邪恶之气。
沈威一见那男子现身,鞋子几乎都要跑掉了迎上前去,双膝跪地恭敬请安道:“不知裕王殿下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起先叶凝香并未注意来者何人,直到沈威提出裕王这两个字,叶凝香心中突然怒火中烧,双手紧握成拳,转过头看向正朝着自己走来的裕王。
果真是裕王,这七年,他的样貌并无多大变化,唯一变了的是他的身材,比七年前她见他是更肥了一圈。
“这位便是我的三侄儿媳妇吧!”
裕王露出一口大黄牙,一脸横肉挂在脸上乱颤。
叶凝香本以为她可以在面对裕王之时应对自如,可是当她真正见到裕王时,她脑海中全部是七年前裕王那些个肮脏龌龊的画面。不知不觉间她的牙齿已经因为愤怒而咯咯响个不停。
魏询从来都是个细致入微的男人,从叶凝香转头看向裕王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察觉到叶凝香的反常,见到叶凝香半天没有要朝裕王回话的意思,魏询抢先插话道:“裕王殿下万安!”
裕王故意装作从来不认识魏询的样子,微笑着说道:“敢问阁下是?”
“在下大理寺卿魏询,特来协助王妃来凛州治理瘟疫之祸。”
“呵呵,年纪轻轻却已官拜大理寺卿,当真是少年才俊,前途无量啊!”
“王爷过奖,若不是王爷镇守凛州数十年,凛州也不会发展成离国最为重要的商贸之地,王爷居功至伟,实在值得询学习。”
听着魏询把人都捧到天上的话语,裕王眯着眼,摸了摸他那两缕小胡子,一脸的得意与满足。
不管他魏询是哪方阵营里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出自真心,只要他是当众夸奖的他,那就足够了。尽管他并没做过什么实事,不过如今凛州在沈威的带领下日渐繁荣,这功劳只能记在他裕王的头上。这魏询年纪虽轻,这些个政治利益倒是看得通透。
暗中陶醉一会儿后,裕王拍了拍魏询的肩膀,笑着道:“走吧,让我也了解了解这瘟疫之祸。”
整整一个上午,叶凝香都是心不在焉,若不是魏询时时刻刻代为抵挡,恐怕在座的所有人都该察觉到她的不同了。
为了显示自己讨论得有多么卖力,底层官员们纷纷各抒己见,有些人因为某个意见稍稍存在分歧便以彰显自己才华为目的,喋喋不休地争论。
等到讨论完毕,大家也没讨论出什么好的实施方案。不过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让叶凝香昏沉的大脑瞬间变得澄明透亮。
与她走散了的幸存的护卫驾着莫老爹原有的那辆小马车来到了刺史府,车内装着满满登登的都是莫老爹倾尽家财够得的治疗瘟疫的特效之药。
自从上次与他们走散,叶凝香便抱着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心思,没想到这些与她一样从死亡线上逃出来的人们此时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激动得险些流出了泪。
叶凝香望着这群人,接连说了好多安慰人心的话,说的每个人心里暖暖的,甚至还想要为叶凝香肝脑涂地。
安顿好这些护卫,叶凝香还有魏询匆匆吃过午饭,便带着药箱来到了凛州最繁华的街道。
街道的正中央搭了个简易的帐篷,帐篷之内莫老爹正专心致志地为人把脉。
在旁处帮衬的莫小琴抬眼看着叶凝香和魏询驾着她爹爹的马车朝她驶来,心中也是兴奋得快要飞起。
“爹爹,爹爹,你看,我们的马车回来了!”
莫老爹一听这话当即停下手头工作,直接朝马车奔来。他在意的不是他那跟了他好多年的破马车,而是他费尽心思购得的特效药。
使劲儿摸了摸这三个药箱子,莫老爹咧开嘴角露出个欣喜万分的笑。
只不过欣喜了片刻,莫老爹便重回到沉重的现实,迅速打开这三个药箱子,拿起称药用的小秤,一丝不苟地配药。
“莫老爹,我来帮你吧!”
叶凝香觉着自己不能闲站着,总要帮着莫老爹做些事情才好。不过话才说出口,叶凝香便连忙被莫老爹阻止。
“王妃,你不懂药理,这忙你可帮不得,若是一个疏忽可是要送了人家性命的!”
没意识到问题这样严重的叶凝香被莫老爹这样一说连忙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不敢再说半句话。
魏询总是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叶凝香心中的想法,朝着叶凝香神秘一笑,拉起叶凝香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
“魏兄,你要带我去哪里?”
魏询只是微笑并不回答,坐在马车边似乎十分悠闲地驾着车。
“我现在可没有闲情逸致到处游玩。”
见着魏询这般散漫悠闲,叶凝香误以为他要带着她偷得半日闲,在凛州周边游玩一番。
“我们不是去游玩,我们是去找大夫。”
看着叶凝香有些不解的神情,魏询继续解释道:“配药,煎药这些事宜我们不清楚,可是凛州的大夫却清楚得很,这种打下手的事请他们来做在合适不过了。”
魏询果然是魏询,有智慧,有谋略,她叶凝香真是自愧不如。一双大眼睛敬佩地望着魏询,又好像哥们一般拍了拍魏询的肩膀。
“魏兄,真有你的,方方面面你都考虑得如此周全。”
魏询微笑着,不过这笑容似乎透着些许苦涩,他愿意为她考虑任何事,甚至赴汤蹈火,甚至如慕夕泽那般以命换命,不过他所换来的永远不过是一句兄弟相称,或是简单的拍肩击掌的动作。
有时候他甚至有些鄙视自己,就算自己曾经对叶凝香动过情,可是如今她已嫁人,她已有了想要爱护一生的男人,然而他却很不要脸的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她,想要讨好她,甚至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魏询从来都是心如止水,不为权势,不为地位,之所以日日努力向上爬无非就是为了探查当年那桩冤案的真相,然而自从她叶凝香出现,他的世界全都变了样。
黑白的世界出现了色彩,伤痕累累的内心渐渐结痂甚至痊愈。这个心地善良,胸有鸿鹄之志的女孩早在不知不觉间印刻在他的心里,再也抹不掉痕迹。
一整个下午,叶凝香跟着魏询不停收罗还留在凛州未去逃难的大夫,又以皇帝之名强行要求这些人前去莫老爹出帮忙配药。
这些个躲在家中,生怕被感染瘟疫的大夫们骇与皇帝的威严,于当天傍晚便恭敬地来到帐篷处候命,不时还那眼睛撇一撇站着队伍准备看病的潜在瘟疫感染者。
之后,他们忍不住浑身打着哆嗦,好像自己已经染病了一般。
“好啦,今天让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过来认认门,明天早上你们便到这里正式工作。”
叶凝香故意压低声音,装作一副很有威严的模样,吓得那些个胆小的大夫大气不敢出一声。
瞧着这些人窝囊的样子,叶凝香在心里憋着乐,就要憋不住的时候,正好瞧见魏询稍稍严厉地看了自己一眼,立马昂起头,恢复之前严肃的模样。
还好有魏询从旁警告,否则她叶凝香可要当众露馅儿,再无威严可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