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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初期的四五个月,朱由校很珍惜。这几乎是明末难得的“大明盛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敌军还有五个月出现在辽东战场。朱由校觉得如果三个月之内,奢崇明能被消灭,朱由校甚至有足够的兵力打一场对后金的歼灭战。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而已,从贵阳行军去CD恐怕就得一个月不止。
蓟镇加上辽东行督司加上登州水军,几乎就是全部的大明常备兵,真正的职业军人。就算朱由校想再给辽东增兵,也就手里这御马监三万人不到算是拿得出手的了。
其他甚至京师三大营也需要动员的时间,而且能动员到多少人都是问题,原本最少也应该有十六万人的京师三大营,能不能凑的出六万人,都两说。
好在各地军将也知道面子工程,“再苦不能苦御马监!”。因为御马监就在皇帝眼皮下边。你不能连让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台阶都不给吧?然而这大约两万五六千人,是保住自己小命的最后依靠。
朱由校觉得,可以理解成最后预备队,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应轻动。
反正他给袁应泰和熊廷弼的旨意是固守,特别重点防守辽阳和沈阳。就算和历史一样辽阳和沈阳丢了,朱由校都决定咬牙忍了,不过熊廷弼要是这么没用,他就要考虑给他换个坑了。
不彻底灭了奢崇明,他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不咬人膈应人,前方需要经济,奢崇明拼命杀你矿工,这还成?
大明自败家皇帝朱祁镇恶意送人头,结果闹的队友挂机,后来朱祁镇找了个代练朱祁钰,于是队友们靠着前期优势,最后也没推了人家,只不过把战线推回到了战前的水平。
这一战损失最大的就是明朝的勋贵集团,自此之后除了英国公张家,镇守南京的那个徐家,其他家族的权势都是打了好几个折扣。原本历史虽然最后京营提督给了成国公朱纯臣,那纯粹是因为张维贤之后的英国公太过废物而已。
军制改革什么的先都不急,反正这群勋贵吸大明血都吸了进二百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在明成祖眼皮下边勋贵就敢吃空饷,朱祁镇带着编制应为五十万的军队北伐,他可能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平A就能赢的经济流的最终境界。可是当他打算玩一出投鞭断流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只有小猫两三只,实际军队只二十多万。到这各位可能觉得咦,这也不少啊?可是实际上能打的就十万人,剩下十多万是辅助兵!
“喵喵喵?说好的经济碾压呢?我造的可能是假兵”从朱祁镇人生后半段来看,他并不傻,那么只能说,他对军队空额现象估计的太过乐观。
而朱由校是从最恶意的情况去评估大明军队的,结果从锦衣卫各处收到的报告看来,情况竟然很明显要比他估计的好。
给足粮饷的话,大明朝现在还有至少五十万是真正的职业军人,当然,这期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辽东杀过建奴见过血的,比起数十年没起兵灾的宣府大同兵马要最少强上数倍。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军中将领的私兵。于是根本问题又回来了,没钱!
他现在要披着温柔羊羔的皮子,积蓄力量,等到后腿足够粗壮,就雷霆一击把一切蛇虫鼠蚁一扫而空。所以矿税他不能收。而且矿税本身就很无厘头
现在香皂已经卖到江南湖广,但是由于需要雇佣大量人手,和大幅度增长的运输成本(还是利用的锦衣卫的驿道改用四轮马车运输的否则更高),收益每月也不过只二十万两。但是很明显已经开始有人在仿造了,吃透了肥皂,香皂的技术含量也就那么回事。
肥皂确实不怎么赚钱,赚钱的只有香皂。有人觉得奇怪,一两银子一块的肥皂还不赚钱?事实上真不怎么赚钱,猪肉本来就比牛肉羊肉贵,就是这么奇葩。在加上工艺简陋多有浪费,甚至有工人把油渣收走回去吃的时候顺走了不少油(这种事现代工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水至清则无鱼嘛,凡事有个度,别太过分朱由校也不计较,贪得无厌的都被锦衣卫请去喝茶了)这肥皂的成本着实不低。想要钱,还是得多开源咯。
说着,朱由校就叫上方正化带着他的一批亲信往王恭厂去了,看看能不能有点什么惊喜。
方正化现在天天在和腾骧左位练习打人,很是拉拢了一批手下。毕竟他和其他宦官不同,他很能打。军队里,拳头大是很有发言权的。按朱由校的说法:“我想让你以后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但是现在你就先成为京城第一高手吧。”朱由校才不说,我就抄袭安西老师了,你咬我啊?
王恭厂现在天天都是热火朝天的样子。虽然是刚过春节,王恭厂里面不少大汉都衣着单薄。三个粘土高炉,上百个熬油大灶,都是发热源。王徵现在很闲,天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过最近他和毕懋良走的比较近,显然毕懋良已经要抓狂,所以现在唯一的闲人王徵,就被他抓包了。
毕懋良给王徵描述了朱由校的说法,王徵觉得这玩意有点眼熟“这不是徐大人往炉子里丢的东西吗?”
毕懋良懵逼了,感情这好几个月他都在骑着驴找驴。
知道皇帝打算先建大型炼铁炼钢厂,徐光启觉得闭门造车毕竟计短,问起众人哪里有炼钢老师傅,想聘请一些来。
宋应星想起广东佛山有数万人从事炼铁,可以说是明朝炼铁炼钢中心,芜湖有人会生熟铁共注炼钢法,不过老工人都秘其技,怕是轻易请不来。
徐光启大喜,就遣人前往招工,敝扫自珍的也不怕,皇上给了自己封官的权利,一个匠户一跃成为朝廷官员,还怕他不来?实在不行就算让锦衣卫出马,徐光启也要获得这些技术!大不了事后多多补偿。
这几天就算朱由校不来,徐光启估计也要跑去找他申请资金了。
徐光启和原来的京营工匠,得到皇帝的提醒,高炉出铁比之前快的多(主要是提高了热能利用率),然而炒熟铁和灌钢依旧是老办法,朱由校也没什么能给他们的好建议。
徐光启招募的佛山和芜湖(锦衣卫抓来的)的匠人最近已经陆续到了。苏钢炼钢法徐光启已经拿到了手,现在的问题是佛山那边的鼓风机技术,是需要水力驱动的!倒不是说畜力驱动不了,只是效率太低。
朱由校刚一进门徐光启就迎了上来,后边是跑的气喘吁吁的毕懋良。
“哟,徐爱卿,毕爱卿,难道是早知道朕要来了?”
“臣徐光启扣见”徐光启话还没说完就毕懋良扯住了
“徐大人,徐大人用来炼铁的石头可是石灰石?”毕懋良抓住徐光启就问。
朱由校尴尬了,很明显,他自作多情了。
这是毕懋良也看见了皇帝,赶忙行礼。
得空的毕懋良抓着徐光启就一通盘问,终于知道了“石灰石”就是徐光启正在大量使用的那种东西,转头就出门继续研究他的水泥去了。
朱由校也不在意,“徐爱卿这是要找朕有事儿吧?走,咱们进去说。”
众人落座,朱由校问了问最近王恭厂的发展情况。听闻徐光启炼钢这方面大有进展,可是因为动力问题陷入瓶颈。
朱由校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蒸汽机。
“去,把宋应星,和王徵叫来。”朱由校觉得既然钢铁因为有了新技术,很快就能大量炼钢了,那么蒸汽机也该差不多可以有了。然而这污染问题怎么办呢?这是个问题。朱由校摸着下巴想着。还有气密性也是个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