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天行有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趣阅屋 www.quyuewu.com,最快更新皇帝成了我外室最新章节!

    进宫

    阮眉态度这样真诚, 纪雨宁也不好不收,尽管她自幼所受的教导告诉她, 女子应以贞静端方为宜, 不该流连于这些事——但,比这更出格的事她都做了,似乎也不介意多条罪名。

    本来是打算上街去的, 这会子却又让玉珠儿将门锁打开, “进来喝杯茶罢。”

    阮眉有点不好意思,“没打扰您吧?”

    自从皇帝在石家宴会上公然将纪雨宁抱走, 阮眉就知道, 纪雨宁在此地待不长了——也好, 她这样标致的人才, 居于陋巷未免太埋没了些。

    阮眉是真心替她高兴的,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可以姐姐的聪慧,必然难不倒您,再者, 也不会也有人再寻您的麻烦。”

    李肃这些时日的种种, 阮眉皆看在眼里, 她也苦劝不住, 到底只是个妾, 老太太都拿儿子没辙,她能怎么样?

    原本替纪雨宁担着心, 直到昨天那件事冒出来, 阮眉心头大石方才落地。

    纪雨宁微微笑着, “你今日过来,应该不止为这件事。”

    似她这般善解人意, 本不该这样着急忙慌的,想必是受人之托。

    阮眉不禁脸红,“其实,也有相公的意思。”

    从昨夜酒宴上回来,李肃一夜都没睡好,总疑心隔天皇帝就会派太监来传旨,把他从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踢下去,再发配至辽远的西岐或北疆——皇帝只一眼就被纪雨宁迷住,可不说什么都得照做?

    他实在是怕极了,因此天尚未明就催着阮眉过来,纪雨宁向来吃软不吃硬,又是个怜贫惜弱的脾气,只消阮眉向她诉说一番家里苦衷,唱两句冤,好歹体谅一下自己的难处——若没他这根顶梁柱,李家老小恐怕都只有喝西北风去。

    至于纪雨宁调换那批珍宝的事,他当然也不敢再追究了,只当舍财消灾,好歹别落井下石。

    纪雨宁听到此处,唯有轻哂,李肃还是一样的没胆色,凡事皆仗着女人出头。

    这种事便真是弄得他家破人亡也没什么意思,纪雨宁只淡淡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他不来招惹我便罢,我犯不着去作践他。”

    阮眉温婉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相公总小人之心……”

    忽然意识到不该这样说李肃,忙住了口。

    限于出身之故,她对李肃的崇敬烙印在骨子里,一时也难改掉。纪雨宁只蹙眉道:“怎么不把悦儿也带来?”

    听说眉娘产的孩子已经立名,是李肃亲自给取的,自然是希望他今生今世快活无忧——他不是个好丈夫,对孩子倒算得用心。

    阮眉讪讪道:“妾出来得早,悦儿正贪睡呢。”

    看她模样,纪雨宁便知是李肃的意思——怎么,生怕她会对孩子不利不成?她倒不见得将对他的恨意转嫁到稚子身上。

    只能说李肃自己是什么人,看别人就是什么样。

    虽然她如今已不算是嫡母,可纪雨宁还是从腕上褪下一串虾须镯,“这个你拿去,就当是我给悦儿的见面礼。”

    阮眉慌忙推辞,“不成的,怎么能让您破费……”

    纪雨宁执意要她收下,“兴许是咱最后一遭见面,只当留个念想,以后别忘记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

    阮眉只得揣进袖中,她窘迫地擦了擦手背,小心望着纪雨宁道:“姐姐,其实你以前遇到的那个楚公子,就是陛下对不对?”

    纪雨宁失笑,“你怎么知道?”

    若说是因为姓氏,李肃都没联想到这点。

    阮眉羞涩地垂眸,露出一口细白的小米牙,“我只是觉着,姐姐素来是极自尊自爱的人,若与陛下只是初识,就算他怎么强求,姐姐也不会轻易答应跟他回宫,思来想去,除非姐姐早就与之相处过,识得陛下为人,否则,陛下焉能如愿以偿?”

    纪雨宁不禁感慨,她在李家过了六年,可李肃对她的了解尚不及一个新来的妾室——到底是错付了。

    幸好她陷得不深,也并未因此蹉跎掉最好的年华,再迟些,别说皇帝,兴许连贩夫走卒都未必瞧得上她了。

    眉娘在纪家喝了两杯茶,又吃了一碟子酸甜开胃的小点心,方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玉珠儿脸颊绯红,捏着那两张纸道:“小姐,您要留着吗?”

    秦楼楚馆里的东西,按说大家闺秀是挨都挨不得的,不过她还真有点好奇呢。

    纪雨宁想了想,“找个郎中看看里头药材,若合用,便留下。”

    她都已经做出淫奔之举了,再谈什么节烈未免有些可笑,何况,光是楚珩对她好,她不做出点回应也不行——这世上不对等的感情是最难持久的。

    在此之前她尚未学过如何取悦男人,但,不妨试着去做。

    玉珠儿手脚极快,早上便着人向家中递了口信,等主仆俩来到绸缎坊时,那两口子也已赶到。

    听说纪雨宁委托他们照看铺子,老人家激动得不知所以——其实也算不上太老,左不过四五十上下,因为长期操持农活的缘故,模样仿佛沧桑些,身子可结实得很。

    又把年纪稍大的那个小子推出来,“他叫榆钱,别看今年才十三,人小鬼大,精明着呢。”

    榆钱其实姓余名钱,生得还真有点像榆树叶子,干干瘦瘦的,一双眼睛却大而分明,甚是机灵。

    纪雨宁当场考了他几道算术题,居然对答如流,遂满意道:“行,那就让他帮忙当个账房先生罢。”

    榆钱当场就跟她磕了个响头,脆得跟西瓜皮似的,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玉珠儿有些落泪,在宫外还能一月见上三五回,进了宫恐怕没这般便利。

    那两口子则竭力安抚,说只要有这份心就够了,逢年过节差人报个口信,道一声平安,如此也免得他们牵肠挂肚。

    纪雨宁只觉得眼眶热辣辣的,父亲若见到她今日苦尽甘来,是否会高兴?可惜他老人家早已登临极乐,再不知人间琐碎了。

    玉珠儿擦了泪出来,眼睛红红的道:“小姐可要回纪家一趟?”

    纪雨宁却轻轻摇头,“罢了。”

    关于进宫的事,她已悉数在家信里报知了兄长,纪凌峰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亦未深劝,只叮嘱她千万小心——他自己没本事挣个功名,为家族光耀门楣,让妹妹以平民之身进宫,实在是他的错处。

    纪凌峰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因此纪雨宁才愈发怅然,她自己不在意这些,但包括哥哥在内,似乎所有人都认定她走上一条刀山林立的道路——宫中美貌女子不少,但要屹立不倒,却非得家族做倚仗不可。

    她没有家世做后盾,所能指望的便只有皇帝的心。纪雨宁抬手轻抚冰凉的脸颊,她是什么都不怕的,未来再怎么难过,不见得比现在更糟。

    至少宫里那个人是值得信任的。想到楚珩温和的笑颜,纪雨宁感觉胸腔暖热起来,像凭空添了把火。

    她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

    因着纪雨宁的固执己见,皇帝被迫放弃那半幅皇后仪仗,只以妃礼迎她进宫。纪雨宁自己是宁可低调点儿,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若现在就把风光都占尽了,岂不只剩下盛极而衰?

    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石家,虽然石家并未提出反对意见,御史台那些言官毕竟不是吃闲饭的——尽管纪淑妃已然跟李成甫和离,可前后间隔还不到半年,皇帝这么快就夺人之美,难免引来流言蜚语。

    石太后也劝儿子把重心着眼在宫殿上,先把人接进来再说,何苦同那些腐儒置气。

    因着三面声音都众口一词,皇帝才被迫改了主意。

    纪雨宁虽没盼着皇帝过来接她,可见到来者是长清公主时,眼神还是不自觉地黯了黯。

    长清嬉笑着揉了揉她肩膀,“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只恨我不是个男子,否则,只怕还轮不上皇弟呢。”

    面对这样“吃豆腐”的举动,纪雨宁无奈,“公主莫开玩笑。”

    长清这才收敛嬉容,“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今日陛下临时召了内阁议事,分—身不暇,所以让我过来,你总不会盼着郭胜那个老太监给你引路吧?”

    纪雨宁本来也没纠结,听长清解释完便释怀了,其实不过是封妃,根本用不着兴师动众的,是楚珩对她太过偏爱,让她不自觉地逾越分寸。

    纪雨宁觉得这应该算一个危险的信号,遂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公主还请先行,我跟随您之后便是。”

    长清却惯会淘气,“我偏不!”

    提着裙子就坐上马车,与纪雨宁紧挨在一处,“皇帝交代我的差事,我自然得尽职尽责地完成,他让我眼睛一刻都不许离开你呢!生怕你被人拐了去。”

    这还真像楚珩可能说出的话。纪雨宁放弃抵抗,“行罢。”

    长清笑眯眯地望着她,“其实你有点怨我对不对?怨我不曾早点把他的身份告知。”

    纪雨宁不说话,先前在静园住了那么些日子,长公主若是有心,早就私下透漏了,或者暗示也行。

    然而长清并没有,显然这姐弟俩是联合起来诓骗她。幸好当今不是个贪欢好色的昏君,否则她早就以死明志了。

    长清委委屈屈的道:“那时我与夫人不过刚刚相识,与陛下却有二十余年的姊弟之谊,夫人你扪心自问,我究竟该帮谁?”

    不得不说,楚家两兄妹都很懂处世之道。尽管长清还是在帮她自己开脱,可她的用词这样坦率,态度也这样坦白——设身处地想想,纪雨宁也不忍苛责了。

    长清见她皱着的眉心渐渐放松开来,便莞尔道:“还是夫人心胸豁达。”

    要不怎说人善被人欺呢?平时看她仿佛冷淡难以接近,可唯有相处久了才知道,纪雨宁实在是再容易讨好不过的人。

    比较起来,皇帝才是看着明朗,心却比她黑十倍呢。想到之前皇帝故意暗示蔡国公府李家有一批“巨款”,让舅舅去找李肃催债,长清就觉得心情复杂。

    如今李成甫是再没还手之力了,纪雨宁也如愿落入皇帝毂中,但愿他能长长久久地对她好——若他变了心,长清想自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李肃撑着醉后虚浮无力的身子站在街角,看着那辆深青色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外,只剩下车轮辗轧的辘辘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远去了,永不复返。

    *

    且说纪家这头,因穆氏素日往来的多为商贾之妻,并没那个荣幸步入国公府的宴会,因此她也无缘得知那头消息。

    这日闲暇方想起,“许久不见雨宁了,不知她近来如何。”

    要说穆氏对这位小姑子,实在是既敬服又觉得可惜。生就一副清丽脱俗相貌,却偏偏嫁给了穷书生,好容易以为熬出头了,丈夫偏偏又带了个外室回来,孩子还不许自己养;纪雨宁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可惜刚刚和离,李肃就升官了,叫人夸都夸不出口——这么大起大落的人生实在罕见。

    细想起来,纪雨宁简直没有一步路是走对过的,都说红颜薄命,难道真是一语成谶?

    穆氏啧啧道:“那个楚相公到底如何?之前说是回老家,之后再没见过人影,雨宁不会又被骗了吧?”

    小伙子生得一表人才,不成想又是个斯文败类,若真是有心求娶,怎么现在还不带聘礼上门?

    幸好自己收了那两枚金锞子,也不算毫无所获,只可怜纪雨宁被人骗去骗去,过得跟水深火热一般。

    当然穆氏只肯嘴上同情两句,要她拿出实际行动是不肯的——她自己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纪凌峰嗤道:“谁稀罕要你帮忙?阿宁如今可比你强多了。”

    穆氏听这话口气不对,咦道:“怎么了,莫非李家要来接她?”

    “真真妇人见识!”纪凌峰拨着珠算轻快的道,“那李肃算得什么东西?跟皇帝比起来,简直如足下尘泥一般,妹妹哪看得上他?”

    穆氏忽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怎么跟皇帝扯上关系?纪雨宁怎可能遇得上?

    可看丈夫神情不似说谎,穆氏遂抓着他定要问个仔细。

    纪凌峰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得把石家宴会那场风波原原本本道来,“你也别想着过去攀交情,给雨宁添麻烦,我告诉你,今早宫里的仪驾就把人接走了。”

    穆氏呆若木鸡,纪雨宁居然真个飞上枝头变凤凰,而自己先前还百般疏远怠慢,早知如此,她肯定要把人接到家里来的——纪家出了位娘娘,那得是多风光的事啊,够她炫耀半辈子的了。

    一时间既痛且悔,死命埋怨丈夫,“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害她错失良机。

    纪凌峰白她一眼,“你也没问哪。”

    穆氏:……

    不晓得离宫有多少行程,纪雨宁素性靠在马车上浅浅打个盹。头一回出嫁的时候倒是不敢懈怠,心耳意神都牵挂在周遭锣鼓上,大抵也是因前途未卜。

    这回却谈不上害怕担心什么的,她跟楚珩已结识了大几个月,彼此性情洞若观火,不可能再出错。若说他都是装出来的,那这人演技未免太精湛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仿佛格外安静,显然已离了闹市,而马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莫非已到了么?

    纪雨宁看向身侧,长清公主已不知所踪,不知是更衣还是先觐见皇帝去了,这倒糟糕,她不熟悉宫中路径,怎么走啊?

    正踌躇间,就见杏色的轿帘拉开一角,一只修长手臂轻轻伸来。

    纪雨宁尚在半梦半醒间,稀里糊涂地握住那只手,那人用力一拽,便将她带出马车。

    之后便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

    纪雨宁正诧异这人的胸膛格外坚实,仿佛比长公主高大许多,一抬头,便看到楚珩笑意澹澹的俊容。

    这也是姐弟俩策划好的么?

    楚珩见她怀疑,忙道:“皇姐可没说谎,朕方才确实朝会去了,这会子方散,因想着你初次进宫,必然样样都觉得生疏,有朕在,多少会安心一些。”

    纪雨宁确实挺感动的,浅浅施礼,“多谢陛下。”

    楚珩微微嗔怒,“早说了在朕面前不必拘束,怎么还这样?”

    纪雨宁原打算进宫之后便依照宫里的章程行事,可看皇帝的架势,私下也只好散漫些了——但愿有些人别往外传才好。

    幸好宫里的奴仆皆训练有素,早在皇帝说出那句话时便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闻——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泄露出去对他们也没好处嘛。

    楚珩牵着纪雨宁的手,慎之又慎的道:“小心。”

    宫里为了整洁美观,多半都是石子路,御花园的一条夹道更是整个地由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设而成,平时坐轿不觉得如何,今天楚珩带她遍观宫中景致,自然还是走路为宜。

    遇上实在难行的地方,他索性俯身将纪雨宁抱起,混不顾身后太监们碎裂的目光。

    纪雨宁重新体会了一遍三岁婴儿的感受,虽然她的重量远非婴孩所能比拟——比起月前所见,她应该又涨了几斤,真难为皇帝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

    楚珩惋惜道:“可惜这时节枫叶都落尽了,若早些进来,朕还能领你去枫林逛逛。”

    纪雨宁笑道:“明年总有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越往里行,花木渐渐稀疏,宫室则愈发巍峨,之前大概是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里头。

    纪雨宁尚不知自己住哪座宫殿,本想提问,可看看皇帝端凝的脸色,还是默默住口,本来这也由不得她挑拣。

    有太后把关,想来也不至于太过奢靡的。

    到了一处雕梁画栋的屋舍前,楚珩指着朱红的门户道:“此为承乾宫。”

    听名字就很不简单,纪雨宁默默消化了一下,指着另一处更大气些的建筑道:“那个呢?”

    楚珩回过头,温柔地道:“是朕平日住的勤政殿。”

    挨得这么近哪……纪雨宁打死也不相信会是尚宫局的主意,若无皇帝授命,谁敢贸然与之比邻。

    她倒是想推辞,可再想想,为她一个妃子大兴土木已经够靡费了,这会子又弄出些新花样,闹着换地方住,那更不得了。

    干脆应下。

    楚珩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怕她累,还时不时回身询问,“要不要坐下歇歇?”

    当着许多宫女太监的面,纪雨宁无论如何不能露出娇弱之态,只道:“还好。”

    殊不知她这种态度才更叫人吃惊,看淑妃娘娘的态度,仿佛不是那种会主动邀宠的,皇帝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这般俯首帖耳?

    纪雨宁在外头看时,觉得分外古朴典雅,可进了里头才觉得内有玄机,虽然有意地往清流方向靠拢,可见到屋内陈设,比起石家仿佛都要强出许多,那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她认得好几个是从汝窑出来的——她爹从前得了个汝窑的双耳瓶,不过巴掌大小,一直还舍不得卖呢!

    纪雨宁很明白自己不该露出小家子气,但这会子她真真切切被惊着了,“陛下布置这些,可有经过太后娘娘的允准么?”

    楚珩促狭地挤了挤眼睫,“朕的私藏为何要经过母后?”

    就好像那副虚谷先生的字画一样,他爱给谁就给谁,谁还能谴责不成?

    纪雨宁发觉楚珩也有不通情理的一面,大概这才是他作为皇帝的本相。

    她今天刚来,一时也不便打击他的热情,只屈身揉了揉膝盖。

    楚珩立刻发觉,“伤着了么?”

    纪雨宁摇摇头,“腿脚有点发麻。”应该是坐车坐久了的缘故,休息一会儿就无妨了。

    楚珩立刻将她抱到榻上,又蹲下身,帮她褪去鞋袜,用掌心缓缓搓揉略显浮肿的脚踝。

    纪雨宁怪不好意思的,小声道:“他们都看着呢。”

    楚珩立刻转头,像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凶神恶煞道:“谁在看?”

    众人立刻乖乖地对着墙,动作之整齐,步调之一致,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纪雨宁:……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