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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立与岱森达日对视一笑,果然瞌睡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海那赫的长老与那稚嫩的阿拉坦仓不顾自身的尊严,各种谄媚,各种委婉奉承,卖力的表演着,希望尽快获得胡思立的恩赐。
胡思立虽然心中特别的看不上这样的情形,但为了自己的大局,便草草的安慰了几句就叫人带他们下去休息了。
“军师,我怎么看怎么都看不上海那赫。”胡思立确实看不上这样没有骨头和气节的姓氏:“当初就是海拉苏的奴才,如今竟然不愿意做自由之子,非要去当奴才!”
岱森达日尴尬的砸吧了嘴,回答道:“可汗,若是每个人都有您这样的雄才伟略,那又怎么会甘心情愿的被人驱使呢?”
胡思立自然明白智慧,只会在少数人的头脑之中,但他也委实不愿意再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于是摆了摆手:“你明日与他们回去谋划吧,我答应他们的投诚,接受他们的忠诚,但我实在连样子也懒得做。”
“自然,可汗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岱森达日自然明白胡思立心中的反感,并未道破胡思立的这层心思。
第二天,在海那赫长老和阿拉坦仓对胡思立的歌功颂德中,岱森达日不着痕迹的表达了海那赫投靠之事是可行的。长老听出了这层含义后,激动地老泪纵横,不能言语,阿拉坦仓则抓住了这几机会,尽可能的在岱森达日面前留下印象,意图后谋划。
“军师大人,不知道您是否可愿同我们一起去海那赫看看族中的情形,并帮助我们度过难关。”阿拉坦仓的话说的恰到好处,长老很满意,岱森达日也很满意,毕竟他们三人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说出这句话。
“只可惜克烈部族中事务繁忙,我怕去的时间太久,族中不好办啊。”岱森达日在逼迫长老做出承诺,表现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海那赫定然会全然听从您的安排,自然不会耽搁您太长的时间。”长老经历的事也不少,自然能明白岱森达日的言下之意,此话一出,就相当于从此海那赫从此以后唯克烈部之令而行。
第二日,怀着各自的心思,岱森达日带着一队武士从克烈部出发,浩浩荡荡的赶往了鸡飞狗跳的海那赫。
阿木尔先一步得到了长老的书信,在帐中来回踱步。他确实想脱离巴图尔坦的掌控,虽然巴图尔坦对他恩重如山,但重恩最终也及不过他心中的欲望。
人的欲望,比之沧海还要难以窥测,深不见底。
可阿木尔更加不愿意受制于人,克烈部与巴图尔坦相比,好比虎穴与狼窝,不仅没有让海那赫的处境好转,反而让阿木尔失去了更多的决策权。这才是真正让阿木尔烦闷不堪的原因。
只是族中之人自然能看到阿木尔已经没有希望了,毕竟他到现在为止连个嫡子都没有。那么族中有希望的年轻人,必然是与克烈部有瓜葛的阿拉坦仓无疑。阿木尔为自己现在才想明白这些感动深深的懊悔,常年抓鸟,竟然被鸟嘬了眼睛。即便后悔,阿木尔也来不及阻止举族转头克烈部旗下的大势。
岱森达日也不亏是克烈部第一军师,到达海那赫不出一日便想出了平定之策,虽然牺牲了族中的一个长老的性命,但是将自由之子一事全盘否决,这也是值得的。
阿木尔一边口不对心的感激着岱森达日,一边快马加鞭的休书给巴图尔坦,告诉他海那赫的敕令彻底以失败告终,当然他不会提起这失败是因为有克烈部的干预。
岱森达日处理完海那赫的内乱,第二就离开,前往海拉苏,他自然也想见识见识这位草原上的传奇巴图鲁到底是何人物。
当巴图尔坦平静的接待着岱森达日这位克烈部来的使者时,心中并未想到他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灾难。
“克烈部第一军师,闻名不如见面。”巴图尔坦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获取消息,阿木尔的信函只是对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进行了弥补。
岱森达日看不见巴图尔坦说这一句话时有任何真心,干巴的笑了笑:“可汗真是过誉了,第一军师的美名不过是族内的同仁谦让罢了。”
“不知军师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巴图尔坦猜想着这军师是否会说实话,试探的问道,几遍岱森达日不说实话,他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说实话。
可巴图尔坦并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在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谈笑之间,海拉苏的探子已经将巴图尔坦的信息悉数送进了岱森达日的客账之内。
酒过三巡,岱森达日便辞别离去。
巴图尔坦并未对这位高贵的客人多做防范,以至于发生了后来的悲剧。
思绪渐渐转到眼前,乌莹疼痛难忍的呼声还在里帐连绵不绝,阿希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巴图尔坦五脏俱焚。
“这样说来,若非水灵任性,此时失去孩子即将性命不保的人,是水灵!”巴图尔坦怒吼了出来。
在场的人听到巴图尔坦这样的话,一时间也明白了过来。
阿希格本是照顾水灵斡儿朵之胎的,若非水灵公主任性,此时阿希格依旧还是在照顾她。若是水灵公主出事,第一个要与巴图尔坦决裂的便是夏那日达兰台!
这样安排的果真是天衣无缝,既让巴图尔坦痛失爱子,又让巴图尔坦与最忠诚的盟友决裂,多么好的计谋,多么精妙的安排,一箭双雕的计策,能运用到这份上,实在是高明!
最重要的是,若不是今日乌莹突然毒发,竟然都无人发现这样的毒计!
巴图尔坦深深了呼吸了三下,侧头问高勒奇道:“药在何处?乌莹有几分机会?”
高勒奇还在震惊之中,听到巴图尔坦问询,这才结结巴巴的说:“想必只在这片刻。”
阿希格呆头呆脑的问:“师父,是何药?”
高勒奇突然觉得不妙,按说早该来了,颤颤巍巍的说:“我让你给乌莹公主熬制的去除腹中死胎的药呢?”
阿希格愣住:“那,那药早前送去给您了啊。”
高勒奇懵了:“什么?你送哪里了啊?”
“水灵斡儿朵有危险!”阿希格拍了拍大腿,拔腿就往水灵那边追过去。
巴图尔坦经历了多少生死战乱,此刻心中竟然有些发慌了。
其木格缓缓的走过来,扶助巴图尔坦的胳膊,低声的安抚:“可汗,让高勒奇去先将草药的事情安排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熬药,一刻也不离开,您还是先去看看水灵斡儿朵吧。”
其木格大气而没有威严的对高勒奇吩咐道:“巫医,拜托了,相信的妙手神医!”
巴图尔坦这才静下来,对其木格说道:“多亏有你,幸好有你。热奴,随我来!”
巴图尔坦带着热奴离开了乌莹的帐篷,立刻吩咐了武士去捉拿那个罪魁祸首岱森达日,一头带着热奴赶往水灵住处。
仅凭阿希格一人之词,只怕水灵不会相信他。
果然当巴图尔坦赶到水灵住处时,阿希格正在与水灵争吵,见到巴图尔坦到来,水灵满怀委屈的扑了过去,并未发现巴图尔坦是那样的担忧。
“可汗,这贱奴,竟然弄翻了我的安胎之药!”水灵生气的说道,一只手还指着摸着心口大口喘气的阿希格。
阿希格见到巴图尔坦,点了点头,跪下来说道:“可汗,万幸,长生天保佑您,水灵公主无事!”
巴图尔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甩下一句“若不是这贱奴,你早就一尸两命!”便离去,他要去再次认识下,这个第一军师,认真的会他一会。
水灵看着巴图尔坦面色紧张的进来,听见阿希格一句话后,又两眼通红的离去,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转头就问:“阿希格,方才可汗说你救了我,是什么意思?”
阿希格将再乌莹帐篷的事情一一禀报,水灵听完背后一阵阴冷,手捂着胸口一阵后怕,若非方才阿希格突然进来不容分说的打翻了那药,那自己此刻,真是想都不敢想下去了。等水灵过了这阵害怕,突然惦记起暗害自己之人,狂笑起来,想自己多年只有去埋别人的,今日竟然还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
“吉布!”水灵气的头上的饰物都在抖动:“来啊,拿笔纸来,我要给阿哈写信,让他知道一下,克烈部的阴险,让他知道我现在无辜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吉布楚和也是很惊讶水灵公主竟然也会被人谋害这样的事实,快速的听从了水灵的话,并让阿希格带着书信和武士出了海拉苏的部落往夏那日而去。
达兰台在看完水灵的书信以后并没有特别的愤怒,他烧了书信,并未回复,只是叫人送阿希格回去,并说自己不久就会造访海拉苏,再没有别的言语。
巴图尔坦那晚并没有抓到岱森达日,因为岱森达日在知道药物错送了乌莹之后便即刻不辞而别,带着自己的人马匆忙的离开了海拉苏,躲到了海那赫族中。
三日后达兰台造访海拉苏,听巴图尔坦将完了事情了经过后,才确信了水灵并未夸大其词,当真是受到了他人的谋害。
“这样说来,是自由之子的敕令让海那赫族中老族人不满,从而引起了灾祸了?”达兰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