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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会场,众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他们有的脸颊红扑扑兴奋的望着梁希宜,有的皱起眉头,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脸蛋仿佛被拉长很多的三公主身上,没有人会为了梁希宜得罪三公主,即便他们非常认同梁希宜的言语。
梁希宜的眼睛亮亮的,她十分坦然自若的面对众人。不管是何等的目光,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她的人生,从来不是需要看别人颜色过活。
三公主梁孜玉攥着拳头,恨不得一巴掌拍上那张总是笑呵呵的面容。陈诺曦倒是没什么反应,一直是官家小姐的派头,柔声道:“梁三姑娘好口舌,就是太不给诺曦面子了,激烈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声。”
梁希宜听着她故意挑刺的言论,莞尔一笑,道:“刚才陈姑娘讲述了一个天马行空,让人感动的故事,那么希宜也说个关于雪天的故事吧。”
“好呀好呀!”白若兰率先拍掌,听故事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梁希宜的唇角噙着笑容,直爽道:“五年前,我陪祖父在东华山静养,旁边有个小村落叫做徐家村。这个徐家村有个大户人家,连年从善,每到节日便会施粥,做好事。过年前,他们家门口趴了两只流浪狗,一只好像是母亲,一只是小狗崽。这户人家的小少爷见狗狗很可怜,就命人偷偷喂他些吃食,这两只狗感恩于他,就当他是自己的主人,始终不愿意离开此地。即便大户人家根本不允许狗狗进门,他们也整日在门外趴着,仿佛是守门人似的,一丝不苟。时近寒冬,一场大雪降临村庄,附近住着的一个酒徒因为晚归又满身酒气,被娘子骂了不肯给开门,便到处溜达,行至此处。因为大雪将狗狗的身体盖住了,他没看到就踩到了小狗崽,不但不觉得自己有过错,还将心中怒火发泄到了小狗崽身上,恶狠狠的踢了好几脚,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不会把小狗崽踹死了吧,好狠心的男人。”一个梳着团子头的小姑娘问道。大多数的姑娘们都目露不忍的神色,手帕抵着下巴,似乎是希望她可以给小狗崽好的结局。
梁希宜摇了摇头,笑着说:“小狗崽确实受了伤,酒鬼把它一脚踹开,头部碰到了墙壁上,流了血,但是没有死。老母狗爱子心切,疯了似的冲上去追咬酒鬼,最后被酒鬼打死了。”她的讲述听了下来,会场一片安静,白若兰眼眶红红的,不忍心道:“那小狗崽呢,老母狗不在了,大户人家又不肯收留小狗崽,它还受了伤……”
“这酒鬼太恶毒了,被自家娘子骂了就拿小狗狗撒气,真是猪狗不如。”不知道是哪位爽朗的姑娘,不顾形象的骂道。
“但是一条狗命总不能让人去抵吧。”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希宜点了下头,说:“世上万事便是如此,老母狗和酒鬼是两个完全不搭干的事物,本没有冲突的理由,若是酒鬼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一时痛快,没来由的拿小狗崽撒气,也不至于如此。”
陈诺曦始终温和的笑着,纤细的手指攥着手帕,擦了下嘴角,道:“梁三姑娘何苦自贱到拿个畜生同自己相比?”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仿佛带着一丝寒意。
面对畜生二字,梁希宜微微一怔,忽的失声笑了,目光如深夜里璀璨的寒星般明亮,道:“后来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将老母狗埋葬,还为它寻了墓地,在他的眼中,这只老狗是他的朋友。所以说,我倒是觉得,你看到什么,你便是什么。”你眼中看到的是畜生,那你便是畜生。这句话梁希宜没有名言,却足以供众人想象。
白若羽见陈诺曦难得露出厌恶的表情,怕梁希宜难以下台,就接了她的话,道:“我相信梁三姑娘不是想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人应当以和为善,没必要乱树敌产生争执。”
梁希宜急忙笑着附和,说:“可不是嘛,我们应该心怀善意才可以获得好的结果。刚才所说的故事里,那个酒徒因为被狗咬了,染上一种怪病,三日后突然抽搐而亡。老母狗走了,酒徒死了,大家这是何苦呢。酒徒娘子心里也后悔不已,怕老母狗的怨灵沾染上身,特意去庙里求神拜佛,还主动去老母狗的墓地祭拜。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结局倒真是……出人意料。”白若羽没想到梁希宜这里还有话等着,尴尬的应声。
秦宁襄见三公主面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心中一喜,冒险接话,说:“可见不能太仗势欺人,否则上天有眼,总会遭报应的。”
梁希宜给了她一个接话不错的眼神,突然端庄坐好,面对众人大声的说:“所以说梅雪争春的创意固然不错,但是梅雪本是冬日里最美好的风景,若是可以和谐共处,岂不是可以将我大黎国瑰丽的土地,装点得更加气壮山河,风景如画。”
众人一阵沉默了片刻,有陌生的姑娘率先鼓掌叫道:“梁三姑娘,你说的真好。”
梁希宜不好意思的腼腆微笑,轻声道:“浅薄之见,不过是想着心里怀着善念的人越多,这世上的好人就会越多的,我大黎国的气运就会越来越强盛的。”
王煜湘见黎孜念和陈诺曦面如死水,谁也不愿意接梁希宜的话,只要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这里还有几张佳作,邀请大家共赏如何?”
有识趣者接下她的话题,众人的目光渐渐被转移开了。秦宁襄靠近梁希宜,一点点蹭了过去,小声说:“希宜妹妹,你说的真好,故事不像陈诺曦的那么唯美虚幻,却更加真实,句子通俗易懂,又着实带了几分哲理,真心打了陈诺曦的脸面。”
梁希宜咬住下唇,她何尝想要同陈诺曦为敌,全天下怕是她最想要同陈诺曦成为朋友。可是……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三公主,从此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一步步走来,竟是到了对立面处。
陈诺曦脸色如常,声音却显得分外尖锐,淡淡的说:“梁三姑娘当众说的故事丰富多彩,剧情抑扬顿挫,可惜了刚刚的答卷,实在是平庸普通,怕是没机会进宫面见太后了。”她的唇色鲜红娇艳欲滴,一束如丝缎般柔和的秀发垂落在耳边,黛眉如月,高挺的鼻梁,双颊肤色入凝脂,纤弱的身姿映衬着窗棂外落入的日光,隐隐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美丽。
梁希宜清楚陈诺曦这是在敲打自个,同时让众人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谁才可以做主。不管他们做事是对的还是错的,能否在太后面前露面不过是陈诺曦一句话的事情。
白若羽皱着眉头望着略显陌生的陈诺曦,心里暗道,表面是他们扬眉吐气了,但是这种做法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着实不像是陈诺曦的性格。
梁希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表面上适当的表现出遗憾的神色,心里却乐开了花儿。正愁没什么理由不进宫呢,这样的结果很不错嘛。
陈诺曦说完后就有些后悔,怎么可以不让她入宫呢?后宫才是他们真正的地盘,还怕寻不出梁希宜一个错处!冲动是魔鬼,她太意气用事了!
屋顶上,趴着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轻轻的从后面跳了下去,离开会场。欧阳穆已经从初见陈诺曦容颜的震惊中缓和过来,胸口空落落的怅然不已。
六皇子不停的在一旁唠叨着:“这个陈诺曦虽然漂亮,未免有些刻薄了,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我不喜欢她。相反定国公府三姑娘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表现的十分柔和,不会因此特别动怒,也不会感到自愧不如,始终坚持本心,倒是个不错的姑娘。”
欧阳穆沉默不语,他认识陈诺曦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初见时只觉得她很漂亮,为人和善可亲,干什么总是笑嘻嘻的,做事沉稳大度,便觉得好喜欢她。后来结成夫妻,可是……
因为最初结亲的根本理由是她已经失身于他,其实这个事情不是他策划的,他只是按照家族长辈的意思去做,又哪里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后来他渐渐发现陈诺曦骨子里根本不喜欢他,每次做完床事后就会用水净身,还在成亲后立刻抬了丫鬟做姨娘,怀孕后更是完全不允许他做出任何亲昵的举动。
当时的陈若安贵为镇国公府世子,姑姑是备受皇帝宠爱的贤妃娘娘,哪里受得了对方如此忽视,久而久之,他反而故意恶心她,她不让干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甚至连在她面前同其他人苟合的事情都屡见不鲜,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算了的感觉。直到老皇帝病重,二皇子,五皇子先后造反之后,他才晓得一个家族的成败到底意味着什么。
往日里的跟班瞬间变得扯高气扬,那些说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躲他如同蛇蝎。
亲人一个个死去,忠仆一个个离开,偌大的府邸被掏空了,禁卫军,九门提督军,都察院,一个个官府衙门不停的派人抄家,堂堂镇国公府凛然如同那些官兵找钱的后院,不停践踏,直到连这座祖宅都被皇家收回。他很迷茫,失望,一度想要自杀,但是回过头,入眼的是陈诺曦略显苍白却目光坚定的容颜。她的身影越发忙碌,她的身体也越发不好起来,但是她身上的温度,却带给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温度。他是因为陈诺曦,才选择活下去面对一切,这或许连当时的陈诺曦,都无法想到吧。
现在的陈诺曦,面容依然美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目光越发清亮,却少了一分柔和,她的言辞越发犀利,却少了一分宽容,她的举止,更加优雅端庄,却不再如过去那般让人觉得亲昵。
或许,因为太年轻了吧,那么,她还可以变成上一世的陈诺曦吗?
那个经历过女子最为痛苦的事情的陈诺曦,那个历经沧桑,用生命在疼爱桓姐儿的陈诺曦。
桓姐儿是他和陈诺曦的大女儿,她同陈诺曦一般,有一双爱笑的眸子和从容的气质,深得他的喜爱。陈诺曦去世时她刚刚大婚后,他追随陈诺曦而死,没有了爹娘的庇护,也不知道桓姐会不会过的不好。想到此处,欧阳穆刚毅的容颜染上深沉的悲伤,眼睛顿时酸涩了起来。
“欧阳大哥,你怎么了?”
六皇子爽朗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欧阳穆深吸口气,这世上哪里可能再有什么桓姐,他能找到年轻的陈诺曦就已然不错。欧阳穆望着黎孜念稚气未脱的脸庞,胸口仿佛被什么掏空成了一大块地,失落的不得了。上一世的陈诺曦,那些同他经历过太多苦难的陈诺曦,再也不复存在了。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回吧。”
重生遇见的人,毕竟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你明明应该就是她,但是你却又明明就不是她。
不管我付出多么大的努力,穷极一生也无法再见你一眼,哪怕仅仅是一眼吧。
他愿意用一生补偿陈诺曦,对方却早已经不再是他爱的陈诺曦。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明明你就在我的眼前,我看着你,望着你,恋着你的容颜,却思念着记忆中的你,来的更痛苦吗。
六皇子黎孜念以为欧阳穆生他气了,必定他叨叨了一路陈诺曦的不是,才故意不愿意理他。
无奈之下,他主动敞开手搭在好兄弟的肩上,转移话题道:“西凉国的使臣快马加鞭来到京城,说是愿意用上百西凉种马交换宇文静呀。父皇似乎对此很动心,毕竟大黎一直想要西凉的种马研究配种呢,而至于那个宇文静,在没战事的时候也无法拿他怎么样。他的行为说到头了,就是身为皇室子弟,没有通行证就入了关,折腾半天换些金银马匹送回去算了,你不会觉得没劲吧?”
“欧阳大哥,我知道你平时驻守边关对西凉人没什么好感,我若不是入了西山军,见过那些外族人烧杀抢掠的场面,也会觉得这个无所谓。但是父皇老了,他如今只想要安享晚年,削减众位将军手中军权,不愿意国内出现混乱局面,见对方使者如此重视宇文静,他不想引起战事,所以这件事基本就是打算这么处理的。我提前知会你一声,到时候在朝堂上可别往枪口上撞,父皇就是问问大家的意思,实则早就决议好了!就等着弄文书呢。”
欧阳拉扯回来自己的思绪,淡淡的点了下头,这世上还真没什么可以让他在意的事儿,除了关于陈诺曦的。否则,此次他也不会将进京献俘的功劳,主动让给六皇子。但是宇文静居然在入京后成功脱逃,于是老皇帝给五皇子,生生扣了个捉拿逃犯的大功,暗中有训斥六皇子没看好人的意思。
实情是这明明是六皇子率先掌握宇文静的动静,联手九门提督一起捉拿。但是因为九门提督动静太大,率先抓到人后不只通知欧阳穆,还履行公事报给上峰,于是五皇子就适当出现了,可见皇帝同皇后关系多差,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了。
至于定国公府的三姑娘,欧阳穆同六皇子的感觉相同,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是难得让他记住的女人之一。或许是因为她同上一世的陈诺曦一般蕙质兰心,十分聪慧却懂得内敛,他稍微对她不那么讨厌吧,但是也仅仅如此,他们不会有太多交集。
梁希宜回到家已经是傍晚,碍于处理夏云的事情,定国公梁佐决定继续住在别院。同时让梁希宜每个五日过来陪他说话,练字,休憩一下。
二夫人徐氏对于二老爷同夏云的事情深信不疑,主要是她太了解自个那个风流夫君,什么烂事干不出来?二老爷因为犯了错,这几日倒是日日回家,虽然住宿在姨娘房里,但是对于徐氏来说,梁希宜的父亲没有出去玩就已经不错了。
二夫人徐氏越看自个的闺女越觉得舒坦,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小声说:“你大伯母现在见我比以前客气多了,还说秦老太君特别喜欢你,你此次去你祖父那,可是得过什么信儿了?”
梁希宜犹豫片刻,心想她娘是那种典型听风是雨的性格,还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较好吧,更何况这事本身尚无定论,只是两位老人的意向而已,十分不靠谱,所以没有同母亲说出实情的打算。
“母亲,祖父最是讲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同我一个姑娘家谈论这些。不过关于婚事的事情,您就放心吧,大伯母为人和善,又有祖父把关,谁都不敢轻易委屈了我。”
“但愿如此,希宜,你从小没在我身边长大,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好在什么都有过国公爷替你撑腰。对了,快让我看看你前阵子伤到哪里了,靖远侯府送来的药材都快把仓库堆满了,他们家小公子倒是个实在人。”
梁希宜一怔,挽起了袖子让徐氏观看,不过因为有些时日,其实已经看不出什么,不过是淡淡的红痕。徐氏心疼的摸了又摸,柔声道:“你大伯母前几日还旁敲侧击,问我见没见过欧阳小公子。这话可真是奇怪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见人家侯府的小公子?她说侯府小公子虽然戏弄于你,但是似乎你们关系挺好的,尤其是侯府小公子的表妹白若兰,更是你的闺中密友?”
梁希宜皱着眉头,说:“娘,靖远侯府的等级虽然低于祖父,但是谁都清楚如今的定国公府就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咱们要有自知之明,莫要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下次谁再同你讲这些,你只管不搭理便好。”
徐氏得意的仰起头,道:“你以为你娘我真傻啊,我当场就把你大伯母骂了回去,自个看上了人家侯府小公子不去询问,居然存了让你去和白若兰打听的心思,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还当时我闺女看上那个臭小子了呢。”
梁希宜一时无语,望着徐氏一脸天真的笑容,鼓励道:“嗯,不错,下次还这样。大哥年后就要娶亲,您有的忙呢。”
徐氏点了点头,自豪的说:“放心吧,你娘我其他本事没有,争取做到不添乱还是可以的。这家是你大伯母管的,又是定国公府嫡长孙的婚事,国公爷不会不管,我就等着你大伯母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对不多插手,多说话!”
“娘,您真是聪慧。”梁希宜极力奉承着母亲,大智若愚也是一种生后态度。
接下来的日子,梁希宜的生活回归平静,物件事物在她的强力手腕下走上正轨,不需要她正式出面,光凭夏墨,素云几个管事丫头就可以使唤动下面的婆子了。
白若兰的信都存放在秦氏那里,梁希宜全部要了回来一一观看。她发现信封的封口变得褶皱,暗道怕是大伯母看过她的信吧,其实这本没什么,但是表现的没看过还重新封印实属可笑了。
最近的一封信里提到,除了金银以外,西凉国还用百匹上好种马交换宇文静归国。西凉国使臣十分识相,私下里多送来了十几匹小马驹给欧阳穆,白若兰邀请她一起去西郊骑马。
怕是欧阳穆那个冷面阎王私下管西凉国要的吧?
梁希宜暗自腹议着。
不过梁希宜还真是对这件事情动了心,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拥有一匹可爱的小马,驰骋在绿色的草地上飞奔,享受自由的感觉。
新婚燕尔之时,李若安曾用小马驹讨好过她,在考虑到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地步,日子却总要过下去,不能让父母操心,她收了这头小马驹,这也是她唯一收下过的他的礼物。虽然有些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但是她终究是成为了他的妻子。
但是婚后没多久她就确诊怀孕,在长辈安排下同李若安分开居住。那时的他们没什么太多交流,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和一个婚前那样对她的男子如何交流。
李若安年轻气盛,放荡不羁,同她吵架的时候言语犀利,行为笨拙可笑,拿她安排的丫鬟通房出气,甚至流过一个孩子。她觉得这人太过无耻刻薄,骨子里更是懒得修复彼此之间的感情。
桓姐儿出生时,李若安也没有陪在自己身边,她也不在乎他是否陪在身边。
成亲原因始终是彼此心里的疙瘩,这触及了她的底线,何尝不是时刻侮辱着李若安的傲气,若不是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娶得到她吗?
他们两人都很幼稚,日子过的简单粗暴,恨不得对方遍体鳞伤。
记忆中的小马驹,早就不知道遗落在哪里。或许,在彼此摧残的岁月里,死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