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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炜你……”阿云目瞪口呆,指着叶炜一脸语塞,那个魏姓书生忽然冲过来鬼叫道:“快,快救人啊,有人杀人了!”
陈姓书生在水里扑腾扑腾的,拼命挣扎,显然是不会游泳,叶炜瞪了那魏姓书生一眼,嘟囔了句“隆保嬷缮硖麓埃峁u似鹪谒狭璨ㄎ2剑街Υ鸲涠渌ǎ硇武烊鳎屡廴次凑词吹穆值呐勇坌切恰
叶炜伸手提起那个书生的领子,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回身跳入船上,淡然入座。
那陈姓书生则是满身的狼狈,浑身湿透不断在风中打哆嗦,一点儿风华气度都不见。
众人忍不住喝了声彩。
大唐全民尚武,叶炜这身轻功又俊,人长的又帅,浑身上下穿金戴玉的,比起那只会吟诗作赋的“措大”书生,自然更能吸引女子的眼光,至于满仓的男人,他们早看那陈姓书生勾三搭四一副张扬至极的模样不爽了,见他如此的狼狈,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哪里会为他出头。
两个书生正脸红脖子粗的想为自己讨公道,那厢阿云不动声色的拔出半截隐芒,手腕在半空中一翻,剑光带紫,寒的那二人一个哆嗦,只得退回去。
陈姓书生已然不敢再看一眼那所谓的美人儿,叶炜则哼了一声,眼里尽是“愚蠢的人类”这般的含义。
阿云还剑入鞘,朝着叶炜淡淡笑了,那笑容似芙蕖映碧波,几乎叫满仓偷偷打量叶炜的女人咬牙切齿:“你不是说过不给我惹事的吗?刚才在干什么?”
“我……”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叶三公子一下子就泄了气,偷眼打量了一下笑的一脸温柔的某人,心下一个咯噔,糟了,母老虎生气了,怎么办?
叶炜面上硬装淡定,学着自家大哥放冷气:“怎么,你就不觉得那人讨厌,该给点教训?”
众女忍不住咬手帕捂心抑制尖叫,冷面俊俏小郎君什么的,真是太有爱了……
“人家只不过想跟你说话,你至于吗?”怪不得柳夕要自杀,指不定是你这货习惯了暴力解决给人家暴的。
“哼,跟我说话?”叶炜抬眼看了她一下,“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阿云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两个书生,再看叶炜时,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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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于隋大业年间竣工,时帝都在大兴城(也就是长安城),储粮不足,皇帝每到季节,就要带着百官到别处“就食”,隋炀帝为南食北调,并笼络江南一带门阀贵族,便集全国之力,修了这条沟通南北的运河。
如今政权更迭,朝代变换,杨广的暴行是为人唾弃,罄竹难书,可这大运河,却依旧发挥着它的作用,在新王朝的经济中起着枢纽作用。
阿云和叶炜在洛阳府附近靠岸下船,因为日渐中移,到了午饭时间,她二人也不忙着赶路去洛道,随意找了个小馆子,打算吃点儿东西再走。
洛阳为大唐之东都,在女皇武则天时期甚至更名为“神都”,成为大周王朝的京师都城,加上往来客商繁多,又是运河枢纽,其繁华程度,并不下于长安,是以他们落脚的这个小馆子,看着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什么东西南北的菜系都有。
阿云点了几个口味清淡的浙菜以照顾叶炜的口味后,见居然有川菜,便点了两道,待酒博士来上菜时,瞧见那红彤彤的长得有点像辣椒却不是辣椒的东西,不由愣怔。
“这是何物?”她用筷子挑了一根,问那酒博士。
“小娘子,这是茱萸,川人用来调味的,有些辛辣,嘿嘿,您可不要多吃,多吃上火的。”酒博士笑了笑,便拎着托盘下去了。
对了,辣椒是明朝才传入的,火锅似乎也是宋代才普及的。
阿云想起重阳节插茱萸的习俗,看着那盘菜的脸色就有点儿古怪了。她前世在军旅之中,谈不上什么放假过节的,出去办事也是看上头的指示,今生又和超级无敌男神级宅男叶大庄主一起宅了那么久,更谈不上跑去“遍插茱萸”了,是以不认识茱萸也正常。
可是,想想那些人把辣椒的替代品插在脑袋上,她就忍不住脑补一群古人头上插着红彤彤的辣椒在群魔乱舞,然后整个人就开始咯咯直笑。
叶炜一脸莫名的瞧着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正当她二人用饭时,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的月白短袄,下着淡黄素色裙裳的女子一手抱着琵琶,一手牵着个穿着灰扑扑的红色大花衣,扎着小辫子的豁牙小萝莉款款而入,朝众人行了个礼。
饭馆正在前厅打算盘的老板抬眼淡淡瞥了瞥这二人,便不理会了,酒博士见状则向众人吆喝道:“各位南来北往的大侠老爷们,走了一路,到咱洛阳府,也疲乏了罢?方家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今儿就为各位献上几曲,解解乏,诸位若是觉着好呢,还请赏几个小钱,当是买个乐子,若是不好呢,嘿嘿,那就当听见鸟儿雀儿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不做理会罢了!”
众人见那方家娘子端方有礼,脸色虽然蜡黄,身材清瘦,但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文秀之气,又见她怀抱琵琶,手指按弦,目不斜视,显然是个记忆纯熟之人,旁边小姑娘也惹人可怜,多数都有些好感,也乐意捧个场,遂都拍起手来。
方家娘子谢过了,便转轴拨弦,弹起琵琶来。
“咦,这位娘子琵琶倒是弹得好,和乐府之人有的一比了。”阿云听着听着,到不免惊讶,她在东都呆了那么些年,知道洛阳府卧虎藏龙,什么人才都有,却也为在着郊外偏僻之地遇上这么个奇才而惊异,可是,见那母女二人面有菜色,阿云还是忍不住奇怪,“她就凭着这么一手好技能,都可以去稍微富裕些的人家当教习了,何以落到这般穷困窘迫的地步呢?”
“小娘子有所不知啊。”酒博士见状凑过来,“看小娘子和这位小郎君穿金戴玉的,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哪里知道这穷苦之人的辛酸。”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个方家娘子,原也是个大户人家的独女,娇生惯养的,当年也是个色艺双绝的人物,只是可惜,遇人不淑啊。”
“这么说,这方家娘子的夫家是个混蛋咯?”阿云看了眼叶炜,脑海中忽然闪过了点什么,故意问那酒博士。
“哎,我这等下贱之人是不懂她那夫婿的什么劳什子胡之志的,只晓得,她那夫君是个读书人,别的不会,就会读书,考了不知多少次科举,没一次考中的,这不,人到三十,还是要继续考下去。五年前,他岳家去世,家产全归了这夫妇俩,其实这一堆金山银山的,也够他们使了,可谁知道,那措大书生不知道犯了什么浑,相信了个游方道士的鬼话,将家产相送以换得什么灵符,他就可以高中状元,耀祖光宗。”
“想必那个道士是个骗子咯?”阿云继续问。
“小娘子猜的对,正是如此。哎,人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那措大是继续头悬梁锥刺股了,可怜他娘子,为了养活丈夫,不得不带着小女儿抛头露面来卖唱。”
“那个男人不是读书人么,怎么就允许自家娘子去抛头露面了呢?”叶炜见阿云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自己,不由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酒博士。
酒博士吓得脖子一缩,讷讷道:“这位小娘子先前所言,去当教习,方家娘子也是想试一试的,可是那措大坚决不同意,还说什么人活着要有骨气,不准自家娘子出去从事贱役,可是不干这个要怎么办?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那措大还念着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方家娘子只好背着自家夫君出去卖唱了。”
“这还是男人么?吃软饭靠女人养?还要什么骨气?”叶炜嗤笑一声。
“哟,这话可是你说的。”阿云见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便抢在酒博士之前开口道。
“是小爷说的,怎么着?”
“我看,你也没差多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阿云哼哼了一声,别过头。
“胡说八道!”叶炜一拍桌子站起来,怒不可遏“你居然把我和那没骨头的酸腐相提并论?简直岂有此理?”
“呵呵呵呵,难说啊,那措大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你也是一心只晓得自个儿的无双剑的,易地而处,谁知道你会不会和他一样?”阿云慢悠悠的吹了吹热汤。
“我和他怎么可能一样,再说了,以我藏剑之富,我叶炜岂会落到他那个地步,我又不信什么道士。”叶炜瞪着她继续说。
“难说啊难说,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叶炜,指不定哪一天你也一穷二白了,靠女人吃饭了?”阿云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戏谑地看他。
“哼,我叶炜要是有那么一天,要靠夫人养活的话,还不如上吊死了的干净,省的丢人现眼,辱及先祖!”叶炜见那酒博士面带异色,周围的人也在瞧他,脸上一烧,话冲口而出。
阿云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汤。
三黄叽,记得你今天的说过的话,要是你将来再次害的柳夕妹子这么惨,你就连那个方家娘子的夫君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