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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颠簸簸,不一会儿,天空中的晴云已不见踪影,外头传来阵阵雨声。
果然,两年前的这场雨,如今还是来了。
初七伸手挑开马车布帘,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入她手心,叫她纤白的手指平添了一丝凉意。
“师傅,离青阳镇还有多少路途?”初七扬声问道。
赶车师傅的声音在马蹄和雨声中显得不那么清晰,他不紧不慢地赶着马应道:“不远了初七姑娘,前头便是青阳镇,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
“劳烦师傅”,初七掀了布帘,朝车夫微微一笑:“青阳镇过去五里左右,有条分叉路口,往东的一条地势低洼,如今下雨自然不便。若师傅不介意,可否往西绕行一段?”
“原来如此,小事一桩!”车夫笑着应下了初七的要求。
初七坐回车内,前世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两年前的细雨同今日一般,正是马车往东而行,才遇见了那个回京路上躲雨的男人宋琰。
初七闭上眼睛,前世临死前,宋琰那双深邃却陌生的眸子又出现在初七的脑中,往西绕行,为的正是绕开那个前世的羁绊。
前世的痛彻心扉不过才过去一日,她自然不想这么快和他重逢。
初七心中阵痛,便强迫自己不再追忆,索性靠在马车内,稳了心神稍作休憩。
心神将定,马车却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初七睁开眼睛,却发现马车停了下来,外头的车夫深吸一口气,语气慌张。
“姑娘不好了!我们怕是撞着人了!”
撞人?初七心下疑惑,这条往西绕行的小路人迹罕至,什么样的人能在阴雨天出现于此?
初七下了马车,车夫此刻已经蹲在马车前,低着头检查着什么。初七上前几步,看见了一个躺在泥水中,已经毫无知觉的人。
“初七姑娘,这人……”车夫显然有些担忧。
“师傅,帮我将他抬上马车吧。”初七附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没死后说道。
车夫犹豫着没有上前,初七望见远远的似有车马经过,复而说道:“外头下着雨,我如何救他,后头似乎来了人,若放任他不管,究竟是被撞还是其他原因,等他死了,别人报了官,你我二人都说不清。”
此话说完,车夫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眼前这半死之人抬上了马车。
布帘放下,初七取下他脸上已经碎裂的面具,扯下自己裙摆一角,揩了揩这人被泥水弄脏的脸和衣衫。
几下拾掇,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展露在初七眼前,这张脸虽俊美无比,却丝毫不差英气。两抹剑眉斜飞入鬓,倒叫初七看过的所有画中人都失了颜色。
这张脸好生熟悉,初七只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容颜,至于何时何地遇见过,初七却也忆不起来。
再往这人身上看去,墨黑色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湿,马车里充盈着难以忽略的血腥气息,初七白净的双手摸索着,找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的位置。
这些伤口浅则入肉,深则见骨。最严重的一处在他心口旁。初七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翻出些止血药粉,算好了量,敷在了他的伤口上。眼见着这人伤势过重,初七又取出银针,往他几处穴位上扎了去。
片刻之后,男人伤口处的鲜血才缓缓地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