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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不愧是江传雨。
钟念本该脸红, 但他今晚的脑子比江传雨转得利索, 闻言只皱起了眉,
“你怎么知道?”
小不小的难道你试过?
江传雨被他问得一怔, 缓缓漾开笑意,
“做义工时, 会有这方面的培训, 也会发给我们。”
他的手正沿着钟念的腰线游移,惹得钟念嘶了一声, 一把按住,睁大了眼,
“疼,别摸。义工还要发这玩意儿?”
江传雨摸到钟念后腰微肿的那一处,轻轻揉着,
“只是个保障, 怕遇到极端情况。”
钟念不依不饶,
“为什么会有极端情况?什么是极端情况?你把话说清楚!”
这要怎么说清楚呢?
江传雨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想了想,尽量委婉地陈述,
“omega不是绝对弱者, alpha也不是绝对强者,义工面对的人群太过复杂,有些体格相差悬殊的ao,omega可以反向诱导alpha,所以需要保障。”
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钟念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更诧异了。
“意思就是omega还有可能强上alpha?这、这也太危险了,你遇到过没?”
江传雨含蓄一笑,
“这就是义工组织更愿意招募顶a的原因,alpha都强不过我们,其他两性就更不可能了。”
这话有理有据,倒是很快打消了钟念的顾虑,但他想想还是不爽,问江传雨,
“之前你被投诉,是因为什么?”
江传雨没想到钟念连这个都知道,眉峰一挑,
“我的老底儿都被你查完了?有些omega喜欢找义工解决问题,但我没这样的想法,所以就被投诉了。”
解决问题?
是指……解决发情期问题?
钟念怔住了,江传雨趁机把手伸进他睡衣下摆,贴着软腻的皮肤来回搓揉。
钟念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一时没察觉,还抬头问他,
“omega也有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们都很乖巧。”
江传雨手下不停,唇角勾出笑意,
“人的品质跟性别无关,有嚣张的omega,也有像念宝这样甜的omega。”
说着,他手掌下滑,终于被后知后觉的钟念抓住了。
钟念盯着他,“说话就说话,你手在干嘛?”
江传雨一脸无辜,
“你不是疼吗,帮你揉揉。”
钟念真想回到半小时前,扇自己一巴掌,叫你瞎怀疑,你家alpha什么臭德行自己还不清楚吗?
他抓着江传雨的手腕往外抽,
“疼的不是那里!你没事儿了就去洗澡,一身酒气!”
被嫌弃的alpha怏怏收回手,借着最后一点酒劲,讨了个蛋炒饭味儿的长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等钟念收拾完走出厨房,忽地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客房一看,那里果然空空荡荡,江传雨自动自觉地跑到自己房间去洗澡了!
他赶紧上楼,推开房门就看见穿着自己睡衣的江传雨正从浴室走出来。
连衣服都会自己拿了,还是钟念最常穿的那一套,穿在江传雨身上,袖口跟裤腿都缩上去一大截,他也不嫌勒得慌。
洗完澡出来的江传雨,神情透着迷糊,斜斜地瞥了眼钟念,坐到床沿上,朝他招手,
“抱一个。”
钟念无法对这样江传雨说不,走到他面前,弯腰抱住,
“累了?”
“嗯。”
江传雨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大概是醉酒的后劲让他难受了。
钟念拿来吹风,江传雨便低下头,任由他给他吹头发。
他俩都没说话,房间里除了低低的嗡鸣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两人的信息素和同一种洗发水的香气纠缠混合,热风和指腹的温柔触碰,让江传雨彻底放松,眼皮越来越沉。
等头发吹干,他已经靠在钟念肩上睡着了。
钟念弯了弯唇角,小心翼翼地让他躺倒,再给他盖好被子。
江传雨长睫颤了颤,看到是钟念,呓语两声又睡了过去。他侧着身子,后颈的伤痕无遮无拦地露出来,刺得钟念心口抽疼。
钟念俯下身,手指虚虚地抚着那些旧痕,想象着当时的江传雨该有多绝望。
他不敢真碰上去,那么敏感地方会让江传雨睡不安稳的,而今晚的雨神似乎格外困。
犯困?
钟念皱起眉,转身去书桌边打开江传雨的书包,里里外外地翻了个遍,在最里层的袋子里,找到了吃了一半的富马酸。
又发病了,嗜睡是这个药的副作用。
难怪这几天晚上,他并没有缠着钟念开视频,仔细算算,他的易感期其实还没过。
钟念回头看了一眼,江传雨睡在自己的枕头上,面容沉静。
他总是这样,用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迷惑世人,不论是睡着还是醒着,你很难从他脸上读到什么情绪。
易感期也好,发病也好,他自己不说,钟念完全察觉不到。
他把自己包裹得很好,将负面情绪和所有的不体面都自我消化掉,每天清清爽爽地出现在钟念面前,维持着顶a的风范。
但钟念不希望他这么累,他想陪着他,无论痛苦还是快乐。
明天要去参加孙茂的生日趴体,钟念收拾了一下,把两人的手机充上电,关灯,掀开被子一角,轻轻朝江传雨贴了过去。
被窝被他的alpha睡得暖烘烘的,还散着淡淡的海水味,信息素和主人都沉睡着,让钟念从心底觉出暖意。
他摸到江传雨的手,轻轻握住,在他最喜欢的味道里闭上了眼。
晚安,雨神。
第二天清早,钟念是被无休止的震动吵醒的。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怕铃声扰人,钟念特意调了震动,谁知机身跟木板的碰撞声更加难听,像邻居家打墙的电钻就落在耳边。
钟念闭着眼伸手一通乱摸,成功让手机安静下来,他舒了口气,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有江传雨的信息素作伴,昨晚钟念睡得十分安稳,就是感觉有点闷,这会儿醒了,才发现江传雨的手一直搭在自己胸口上。
难为自己居然没做噩梦!
他轻轻推了推,冷不防被那手一把握住,紧接着眼前一晃,被拉进了一个慵懒又暖和的怀抱里。
“早。”
江传雨的声音落在头顶,带着闷闷的鼻音,黏糊得不像话。
钟念笑了笑,问他,
“睡得好吗?平时六点就起来的人,今天睡了个懒觉。”
“嗯。”
江传雨还没醒困,把钟念当成公仔一样往怀里压,下巴磨蹭着他发顶。
“就做了一个梦,在草地上晒太阳。”
说完,江传雨溢出一声笑,“念宝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两人腻腻乎乎的不想起床,被冷落半天的手机不干了,又开始疯狂震动。
钟念无奈转身,拿起来一看,是孙茂的电话。
“念儿你到哪儿了? 9点所有人都要到齐,人家才让玩!雨神呢,跟你一起的吗?”
玩什么?
钟念迷迷糊糊的,鸽子王谎话随口就来,
“哦在路上了,有点堵。”
“搞快点搞快点!”
孙茂激动得要命,连声催促,旁边好像是徐婉说了一句‘念儿那边那么安静,他肯定还没起床’,孙茂一听,顿时警觉。
“开视频!”
说完,电话挂断,视频请求立刻发了过来。
钟念这才想起来,早上9点要去玩一个密室逃脱游戏,孙茂念叨了好几天,说那家是刚开业网红店,好不容易才约到的,千叮咛万嘱咐要所有人准时到。
钟念赶紧爬起来坐好,扒了扒头发,让摄像头只照到自己的脸。
“嗨,我起床了。”
孙茂那边有好几张脸,凑在镜头前笑,
“哈哈他还穿着睡衣!”
“念儿你完了,茂狗从八点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你到现在还在家!”
“钟念你赶紧的!少一个人我们都得等着!”
钟念见瞒不过去,打着哈欠应声,
“来了来了,马上就到,我家离得近嘛。”
他边说边下床,镜头一转,后面已经坐起来的江传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入境了。
“卧槽那是谁?我特么眼花了?”
“啊啊啊啊啊你们、你们同居了??”
“昨天雨神可是喝醉了的……咦~~~~~~~~”
屏幕里的声浪太强,把手机都吵得震动起来,钟念有点慌,正想挂断,身后一热,是江传雨的身子贴过来了。
他头靠着钟念,对着镜头从容地打了个招呼,
“我们马上到。”
“yoooooooo~~~~~~~”
“念儿你变成男人了!!”
“啊啊啊啊麻麻好欣慰!”
钟念利落按下挂断键。
他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江传雨,
“你干嘛跟他们说话啊?”
江传雨挑眉,一本正经地问,
“睡了一夜还能赖账吗?”
不能。
钟念闭上嘴,拉着他跟自己一同洗漱。
清晨的光透过毛玻璃洒进卫生间,两个穿着同款睡衣的大男生并排着站在镜子前,刷出满嘴泡沫。
钟念莫名好笑,转头问江传雨,
“玩过密室逃脱吗?很费脑子哦!”
江传雨摇头,吐掉泡沫涮了涮口,摸着下巴问钟念要剃须刀,钟念从抽屉里找出来,正要递给他,忽地一笑,
“我帮你。”
江传雨笑着仰起了下巴。
一晚上长出来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钟念把江传雨的下颌线摸了个够本,最后笑嘻嘻地抬头,
“好了。”
他穿着睡衣,脸上还残了朦胧睡意,眼睛亮亮的,笑容比早餐还暖。
宛如一对同居多年的情侣,在每一个忙碌的清晨,为彼此整理仪容。
这是江传雨渴望的。
一个家,一个爱人,如此而已。
钟念不知道江传雨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雨神,我看到你的药了,以后难过的时候也要告诉我,知道吗?”
说完,他收起笑意,仰头在自己刚剃干净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看着江传雨的眼睛告诉他,
“我是你的omega,任何时候都会陪着你。”
江传雨的眼神闪了闪,有些情绪翻涌得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要破胸而出,但他抿了抿唇,接着浮出个轻笑,
“再聊下去,孙茂会到你家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