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九升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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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决定逃课的时候, 是请过假了的。

    由好学生江传雨出马, 直接给老成打的电话, 说钟念有点感冒,先回家了。

    老成对他俩的情况还不太清楚, 在派出所里被‘钟念是个omega’的消息震昏了头, 没来得及细问就被打发走了, 回校后各种上报解释, 等总算空下来后,又听到钟念生病的消息。

    两个孩子, 一个易感期一个感冒,这还能好了?

    老成不敢打扰俩病号, 一通电话打给了钟晴,想要详细了解班里这一对小情侣的状况。

    对钟念分化后没及时上报,老成并没怎么生气,说每年都能遇到一两个分化得晚的, 只要家人同意, 并做好防护,学校不会强制让他们退学,毕竟学生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得知钟晴把江传雨接回家陪护易感期, 老成很是感激,如今看来,江传雨应是很早就知道钟念是omega,才会有一起补课的各种举动。

    老成之前还有点担心,怕两个a在一起久了闹矛盾, 江传雨那么看重钟念,可禁不起折腾,搞半天人家是ao恋,这让老成顿时放下心来。

    钟念虽然成绩差点,但性子活泼,爱玩爱闹,家风也开明,由他们家照顾江传雨,堪称最好的选择。

    老成表达完自己的感谢之情后,又问起了钟念的感冒,小情侣的第一次逃课约会就这样曝光了。

    钟晴不好批评江传雨,且认定这事儿肯定是钟念所为,把自家弟弟拉进书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骂了大半个小时。

    “出息了你,还敢逃课?你一学渣上不上课无所谓,传雨呢?好学生就是这样被你带坏的!”

    “别以为一次两次没什么,心散了就麻烦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有后路有家里给你兜底,人家传雨没有!那孩子还有好多问题要解决,他是憋着口气的!”

    “高三是什么时期,有多重要?你自己不当回事儿,也得为他想想!那是个alpha,还是个顶a!像他那种级别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平庸?”

    “你可以无所事事当个恋爱脑,但传雨不行!他跟你一样犯傻就毁了!”

    “你想看到他上个不入流的大学,背着他父亲留下的罪名,被世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这是你想要的吗!”

    ……

    钟念由一开始的不服气,到哑口无言,最后心如刀割,从书房出来后,脱胎换骨宛如新生。

    “雨神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耽误你学习了。”

    他去客房丢下这句话,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回房。

    钟晴对江传雨倒是和颜悦色,

    “你好好休息,钟念不会来打扰你了。”

    但江传雨非常想被打扰。

    他坐在书桌边,前面是摊开的各种习题集和试卷,手里的笔悬空着,似乎正要写下一个答案。

    这是任何一个家长最乐意看到,且看到后最感欣慰的画面。

    钟晴也不例外,眼神里透着满意,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要宵夜提前跟保姆说,别学得太晚了,注意身体。”

    江传雨露出了年级前三的笑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明天我和钟念都要上学,得把这几天的作业补完。他自己做可能要很久,能让他下来跟我一起吗?我们可以去客厅的饭桌上学习。”

    有理有据,分寸得当,礼貌客气。

    钟晴的嘴角抽了好几下,脑子绕着地球跑了三圈,也没找到拒绝的理由,只得转身冲楼上喊:

    “钟念把你作业拿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做完别耽误传雨休息!”

    江传雨说一不二,真领着钟念到客厅做作业。

    客厅是中空的,在二楼走廊上就能一览全貌,江传雨选在这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钟晴,我们真的只是在学习。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从周末开始,钟念的作业堆积如山,根本没怎么写。

    才被狠狠教训了一通,钟念明显情绪不高,埋着头刷刷地写,连水都不喝一口。

    钟晴骂得很对,他的确没怎么为江传雨考虑。

    雨神太强了,强到钟念下意识地就认为他无所不能,百战百胜,却没想过维持这样的强需要付出什么。

    钟念随性惯了,平庸惯了,很难站在江传雨的立场思考问题,钟晴的话敲醒了他,也让他感到后怕。

    不能拖雨神的后腿,这是一个学渣最后的尊严。

    钟念跟江传雨面对面坐在饭桌边,一人霸占了半张桌子,为了给他俩照明,钟晴牵了线板,拿了两盏台灯过来,还嘱咐保姆尽量别走动,让整个家都安静下来。

    作业太多了,每科都是两三张试卷,钟念先做最容易鬼扯的语文,把选择填空做完后,盯着那篇文言文阅读看了十分钟,连第一句都没读通。

    这玩意儿真的是中文?

    这时对面扔过来一张纸,是江传雨的语文试卷,钟念正想表达自己不抄作业的意愿,不经意地扫到卷面,愣住了。

    试卷上没有答案,但漂亮的行楷把试卷的空白填得满满当当的,每一题的考点和难点都写得清清楚楚,文言文不是整篇翻译,而是一句一句的给注释,结合注释,钟念这种程度的也能通读理解了。

    细致到这个地步,连参考答案都做不到。

    看完那张试卷,钟念神情复杂地看向江传雨,发现他正在给其他科的试卷做批注。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会的问问你就行了。”

    钟念臊得慌,感觉自己简直是雨神之耻。

    江传雨瞟了他一眼,笔下没停,嘴角微翘,

    “写出来有保存价值,以后能反复看。”

    钟念不说话了,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便拿起两张试卷,对比着开始重新答题。

    江传雨做的重点,简洁明了,一针见血,根据他的提示做完整张试卷,钟念收获颇丰,再做第二张试卷,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语文做完,钟念歇了口气,看看时间快到11点了,而作业还剩下三分之二。

    他抬头问江传雨,

    “雨神你作业做完了吗?”

    江传雨的目光从手里的雅思真题上移开,冲钟念笑了笑,

    “别担心,我陪你。”

    钟念眼神一瞟,看到他手边叠起的试卷,已经写完了批注。

    所以这位学神不仅做完了自己的作业,还完成了对男朋友的辅导任务,现在无事可做,只能背单词玩了。

    钟念的表情变得空茫,他愣愣开口,

    “我这么笨,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亏了?”

    江传雨嘴角动了动,要笑不笑的样子,很快被他压了下来,眼神回到真题上,语气淡淡的,

    “但我觉得是捡到了宝。而且,你只要手巧就够了。”

    后半句他说得轻,钟念竖起耳朵才听清,听清后觉得还不如没听到。

    谁能想到文质彬彬的学神,竟能随时随地搞黄色呢?

    钟晴在二楼偷摸着视察了好几次,发现两人真是在专心学习,这才放下心来,自己钻进书房加班,等她合上电脑,已经快1点了。

    外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那俩孩子睡了没。

    钟晴打开房门,发现客厅灯火通明,居然还在做作业啊!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栏杆边朝下面一望,发现钟念已经趴下了,而江传雨则站在他身边拿着试卷,像是在检查答案,她刚想出声问话,就看到江传雨俯下身,亲了亲钟念的发顶。

    嘶——

    牙酸!

    钟晴动静虽小,但也逃不过顶a的耳朵,江传雨抬头,冲她笑了笑算作招呼。

    钟晴转身下楼,隔着老远瞥了瞥钟念,用眼神询问,‘睡着了?’

    见江传雨点头,她伸手朝他招了招,转身进了厨房。

    等江传雨跟进来后,钟晴已经给自己冲好了咖啡,转身问他,

    “喝吗?”

    江传雨摆摆手,倒了杯凉水。

    钟晴靠着流理台,一边吹咖啡,一边问他,

    “明天走?不多住几天?”

    江传雨握着水杯,唇角漾开浅笑,

    “不了,再待下去,怕忍不住。”

    呵,还真够坦率的!

    钟晴看了江传雨一眼,又问,

    “明天就去学校?那事打算怎么解决?”

    江传雨垂目看着杯子,淡道,

    “见招拆招,对我没什么大碍,但钟念会在意。”

    钟晴哼笑了一声,

    “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当然在意。”

    她喝了口咖啡,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要出国?”

    江传雨点头,

    “有这个打算,两手准备。”

    钟晴问:“那念儿怎么办,带出去?”

    江传雨晃了晃水杯,盯着水面晃动的光影,摇头,

    “我如果出去念书,一开始会很忙,没法照顾他。”

    “他也成人了,要怎么照顾?”

    钟晴不赞同地皱起眉,“ao分居是大|麻烦,尤其是标记后,到时候他发情期一到,你绕半个地球飞回来?”

    “就算你能一呼即应,那频率要是一月一次,你还要不要拿学分了?”

    江传雨低着头沉默了好半天,才轻声回道,

    “我没打算在大学毕业前标记。”

    !!

    钟晴惊得咖啡都忘喝了,瞪大眼上上下下的打量江传雨。

    大家都是alpha,你级别还比我高,守着这么个称心如意的omega,你能忍到大学毕业?

    骗鬼去吧!

    在那之前别给我搞出个小侄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钟晴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坦诚,不满地甩了甩头,用‘这儿没外人,你大胆说’的语气告诉他,

    “别担心,我不是食古不化的老腐朽,等念儿成年了,你们爱干啥干啥,只要自己能负责就行。”

    江传雨知道她没信,也不多说,只笑了笑,

    “目前还不具备条件,念儿懵懵懂懂的,我的状态也不够好。”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钟晴,神色多了几分认真,

    “我有我的自尊,不想让念儿对我同情大于爱情,很多事他可以不介意,不嫌弃,但我不喜欢自己成为妥协,我必须是他的骄傲。”

    这话钟晴信了,alpha的确得有这样的傲气,如果江传雨不这样想,她还要考虑是不是能把钟念交给他。

    钟晴展颜一笑,冲江传雨举了举杯,

    “不错,跟你讲话我总是很省心,还有半年,你俩商量好,不管将来在哪儿,提早做准备。”

    江传雨也笑着举杯,

    “谢谢晴姐。”

    钟晴跟他‘当’的碰了个杯,声音有点大,让他俩同时朝厨房外瞟,客厅里的钟念纹丝不动,估计已经在做第二个梦了。

    这个弟弟,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钟晴望着钟念,低声开口,

    “你知道念儿说话特别晚吗?5岁前几乎都没开过口,我爸妈怕他有毛病,还带去检查过,但一切正常,就是不说话,但心里什么都明白。”

    “我印象里,他第一次跟我说话,是在我爸妈的葬礼上,那时我牵着他,接待一波又一波前来悼念的人。”

    “他那时候太小了,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我因为打击太大,人是麻木的,所以我们俩都没哭,像两个木偶一样站在遗像旁。”

    “忽然,念儿摇了摇我的手,抬头问我:他们是死了吗?不会再回来了?”

    “吐字准确,口齿清晰。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爸爸妈妈,快来看,念儿说话了!”

    “可惜我爸妈都听不到了。”

    说到这里,钟晴停顿了很久,缓缓收回眼神,低头喝干了杯里的咖啡。

    “从那以后,念儿就变成了个正常孩子,能说会道偶尔闯祸,但总体来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因为当家的时候太小,我对念儿一直挺凶,怕管不住他,怕他学坏。高中我就开始住读,大学又不在这个城市,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

    “他是保姆和亲戚拉扯大的,大家都心疼他没爹没娘,没人逼过他学习,到现在我都舍不得逼他,才让他变成这幅懒散的样子。”

    钟晴笑着看向江传雨,眸光微闪,

    “以后他跟你的世界可能会有隔阂,你会越走越远,他或许会跟不上你的脚步。”

    “顶a在大学里有多抢手,作为过来人的我,非常清楚。像你这样的,不管在国内国外,abo三性都不会放过你。”

    “念儿是个男o,长相跟脑子也就那样儿,没任何特别,去掉姐姐滤镜看,真觉得他傻乎乎的……”

    “尽量别嫌弃他,就算嫌弃了,请把他完好地退回来,别伤害他。”

    江传雨看了看这个多虑又操心的姐姐,浮出轻笑,

    “需要我去摘除腺体吗?”

    “啊?”

    钟晴愣住,这是从何说起?

    江传雨解释道:

    “这样就不是顶a了,当个普通beta,不被信息素所累。”

    钟晴语塞了,

    “呃,也没那个必要,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江传雨放下水杯,转身看向钟念,眉眼间尽是缱绻。

    “在知道他是omega前,我就认定他了。”

    “顶a是头狼,只会有一个伴侣。伴侣离开或死亡,等待我们的是孤独终老。”

    这话题似乎越聊越沉重,钟晴觉得给人家一刚成年的小孩太大压力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咖啡喝多了,说的话没过大脑。都忘了吧,现在你们只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伸了个懒腰,走出厨房,朝江传雨一歪脑袋,

    “你把他弄上去?”

    江传雨轻笑点头。

    钟晴转身上楼,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眯着眼警告江传雨,

    “送回房马上就离开啊!”

    被抱起来时,钟念醒了一会儿,嘟嘟囔囔地想下来自己走,被江传雨用信息素哄着很快闭上了眼睛。

    自家alpha的怀抱如此温暖,信息素如此好闻,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把钟念放到床上后,江传雨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很久,最后在额头落下一吻,起身离开。

    刚才对钟晴,他没有说实话。

    他跟钟念,不仅仅是顶a与omega的关系,还是高契合度ao。

    一旦标记,任何一方的离开,对剩下的一方都是毁灭性打击。

    他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

    江遇舟是在母亲死后,彻底发的疯。

    他不敢让钟念承受这样的羁绊。

    除非有办法消除高契合度魔咒,而这也是他现在正在进行的实验之一——

    如何彻底清除永久标记对omega的影响。

    是的,他只考虑omega的感受。

    或者说,他只考虑钟念的感受。

    毕竟,如果失去了钟念,他的人生也就完了。

    求而不得,不是绝望,绝望是得到后再失去。

    他得到了那束光,只能用生命去保护。

    纠葛缠绵,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