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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来了一批新货,林淮跟花店伙计去帮忙卸货。他在店里,有时候遇到合适的货,可以提前定下来。刚好最近需要大量的止血药剂,听说新来了一批紫尾叶,质量不好,也便宜,正好符合他的需求。反正空间在手,养一段时间,质量能提高不少。
瞥见一个人影,脚步缓了片刻。
“怎么了?”小伙计问道。
林淮把帽檐往下拉了一寸:“没什么。”
是那个叫裴诺的家伙。
烦人鬼。
听说穆雷最近跟他们有不少摩擦,暗地里动手不少次。
中庭院停着五辆宽大的马车,一些工人把车辆上的一栏一栏的灵草搬运下来。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又是大批量的植物。只是这个长势都非常的颓靡,随时会死去,在漫画里上空应该是团团黑气。
“喂!小心!”
有人大叫了一声。原来中庭院本来地方就不大,这次拥挤了太多的马车卸货,来一辆,走一辆,热闹得很。卸载植物的搬运工踩着梯子把位于车厢最上面的箱子取下来时,几个推着重量型假山的家伙横冲直撞,撞偏了梯子,工人连着手中的珠宝箱子一同摔了下来。
倒霉的搬运工就在林淮背后径直朝上的方向,眼看要摔倒林淮身上。小伙计刚好面对着林淮,第一反应居然是用手蒙住了眼睛。
林淮迅速转身,眼疾手快地把摔下的搬运工灵巧地一带,那工人只觉背后有股力道将他轻轻地送了出去,理应摔得难看,实际上只退了几步便站稳了,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同时,林淮的左手也没闲着,一把抓住又扁又大的实木箱子,稳稳地交到那工人手中。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解决了一场混乱。
林淮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一个硬物,捡起来一看,是一个黑色铁块。这铁块通体纯粹的乌黑之色,在阳光下没有一丝半毫反光的迹象,握在手里有丝丝缕缕的寒气渗透出来,林淮捡起铁块:“是不是刚才从箱子里面掉下来的,砸了我一脚。”
“也许是吧。”小伙计点点头,并未放在心上。
太不起眼了,跟一个石子差不多样子。
难怪不被人注意。
就算看到也不会以为多么值钱。
但是林淮耳边却炸了起来,绒球刺耳的尖叫让他头晕目眩。“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天辣!我的主人也在这里吗!”
林淮揉了揉耳朵。
疼死了。
难得绒球也有咋咋呼呼的时候,当真少见。虽然看不见绒球,眼前浮现出一只浑身炸毛的肥猫。不知道什么事让绒球大惊失色,而且它所说的“我的主人”,指的是空间创造者?
这话让林淮想到了幻境云图。他一直忘了和绒球讨论这事,谁让绒球一直别扭着跟他闹情绪。害得他正事都忘了说。
好吧,是他确实忘了这事。
他的错。
不管怎么说,一件事也许是巧合,两个巧合就不能再称作巧合了。
“你再找找,还有没有类似的金属块了!”绒球兴奋的叫着。
“哪能这么巧,过段时间我去交易行看看。”
“还等什么啊,现在就去。”
林淮:“……”
就在林淮走神的时候,裴诺一行人走了过来。裴诺指着林淮跟前的一车紫尾叶,说道,“就是这车,我买下了。我们家的白羽流光雕最近胃口叼,喜欢吃紫尾叶养大的虫子。虽然这车货差了点,但也能解个燃眉之急。”
白羽流光雕是鹰族人豢养的宠物,羽毛雪白,阳光下隐有彩色光晕故而得名,非常的珍贵。但是作为雕类,还是吃腐尸和虫豸为生,裴诺养的精细,也没人说什么。但是用城里消耗量最大的救命药草喂养宠物,林淮烦躁地皱了皱眉头。作为半路自出家的医师,他对于自己行业有着莫名的坚守。只是也不便道人不是。
裴诺又见到林淮,一皱眉,“哎呀,这个小弟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这个哥哥我也像是哪里见过,大概是太吓人,我回去就忘了。”
“你倒是口齿伶俐。”裴诺冷哼,“没有实力还口齿伶俐,在科里纳城可活不了多久。”
“能活多久我不知道,谁能肯定自己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呢,说不准睡到半夜心脏猝死什么的。我只知道这车紫尾叶我已经定下来,准备运回家了,你半路来插一脚是万万没道理的。”
“你,买下来?”裴诺笑了,“这紫尾叶看起来可是看不到明天太阳的样子。你买回去能有什么用,当做肥料么,还不如留给我,我还在还能拿回去养好我的白水雕。”
“我当然是用来做正事了。把药材用来养宠物,你也不怕你的宠物食物中毒。”林淮一脸夸张的愕然,“你难道不知道,紫尾叶本身是有毒的,需要经过特别的处理加工,你家的那些可爱的白水雕怕是不久于世咯,摊上你这么个主人,还真是够倒霉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经过特殊加工!”裴诺脸色一红,理论上说,他大哥精通于魔药,他多少应该懂一点相关知识,不过他一看书就头疼,以至于他对于基本药理可谓一窍不通。“我大哥是魔药师公会副会长,也不敢说把这草弄回去制药,你能办什么正事?”
“当然是制药啊。”林淮挑眉一笑。“你大哥做不来的事,不一定别人做不到。”
“哈哈哈,你拿回去制药,我大哥是科里纳城等级最高的魔药师,走遍整个大陆,都未必能找到对手,你家里大人是谁,名字说出来我听听,哪里来的大魔药师,口气这么吓人?”
“你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林淮苦恼了,“你问我,我拿回去做什么。我回答你,制药。当然制药的人是我咯,哪里来的第二个人。你是不是傻。”林淮一脸的嫌弃。
裴诺脸色可以说得上糟糕到了极点,“你随口说说的话,我可不信,在座的所有人也不会相信你。我真想知道,科里纳城何时过来一个敢说比我大哥还厉害的魔药师。你今天要是能成功还好,要是不能,别怪我因为你的口无遮拦,直接杀了你。”
裴诺敢在科里纳横行无忌,就是因为他的大哥,首屈一指的魔药师,独一无二的魔药培养术。城中最霸道的佣兵公会,在他大哥面前,都要礼貌谦让,因为他大哥西泽的一次出手,很可能救下的就是佣兵公会掌权人的性命。
林淮在他跟前说的一番话,就是在挑衅他大哥的权威。
他大哥的地位,出自于独一无二,哪怕有一点点挑战他大哥地位的可能性,他都要及时掐死在摇篮里,不能任其成长。
“我可真是害怕啊。不过可惜了,我也不是随便就出手的人。”林淮眸光一闪,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你想赌什么。”裴诺一点都不担心会输,他只是可恨这个小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言不惭地玷污魔药学,让他成为笑柄,他杀心已起,不管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留着林淮的性命。
“我输了,你尽管杀了我便是。”林淮像是童言无忌,说着生死杀戮,都不放在心上,“你要是输了,这一车紫尾草你给我付钱。”
“这点小钱,当然没问题。”这一车快死的紫尾叶,并不值钱,裴诺并不放在心上。“要是就这么点赌注,我倒是挺可怜你的,见识短浅,也没见过有钱人的世界吧。”
“我还没说完呢。”
裴诺眉角一抽,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了吧,今天多说几句,明天就没机会在说话了。”
“以及你穿在内裤围着科里纳城跑三圈,一边说我是人渣,我活着真是太对不起这个世界了。”林淮嬉笑道。
话音一落,裴诺的颜色黑成了焦炭,他握紧的拳头青筋毕露。“你胆子真的很大,我很佩服你找死的勇气,也会成全你的。黄泉路上,不要太感谢我。”
“太好了。我们就简单而愉快地达成了口头协议。”林淮朗声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再简单而愉快地签下书面协议吧。至于我们挑战的具体内容,就用止血药剂,你可同意。”
止血剂是用量最大的药剂,在随时可能发生战斗的科里纳城,随时随地都会流血,多少人就是因为伤口得不到及时处理而惨死野外。但是,止血剂虽然基础,但是质量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节,市面上最昂贵的止血药剂,能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口,防止感染。
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制作出魔药,还能起到疗伤的效果,这种事闻所未闻。他的大哥天资聪颖,也是在十二岁的时候才成为魔药学徒。要他相信林淮的话,那是肯定不可能的。裴诺阴险一笑,“好,那你试试看,我出病人,你出药剂,要是你不能治好我的病人,结果如何就不能怪我手段残忍了。”
林淮高声道:“今日之事,大家做个见证。”
一个看起来商行的老顾客站出来,他常来交易,认识了林淮,对裴诺的了解更深,他抱拳说道,“我作为此事的见证人,对于赌约的两种结果,都不愿意看到。但是,现在已经不容我们多想,今天,是一个幼童惨死于此,还是看到壮汉裸奔街头,还请大家静候结果。”
那人写下书面协议,林淮和裴诺各自签字画押。
裴诺擦了擦手指上的红色印油:“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你是穆雷那混蛋的弟弟吧。难怪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你们一家子都是上赶着来找死。我今天解决了你,明天把你的尸体挂在城头,让你那好哥哥看看,自己的弟弟下场有多凄凉。”
林淮站在小板凳上,勉强够到制药台,小小的个子,看不出半分的专业。林淮扶着桌面站稳了,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你会帮我告诉整个城里的人,你喜欢裸奔这件事的。说起来,真是让人无比的羞耻,我都不好意思去围观呢。”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堆制药工具,零零散散的,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裴诺看了笑起来,更是放了一百万个心,让他相信小朋友真的能制出可以使用的药剂来,他宁可出去裸奔。“西泽,你在哪儿捡到这个活宝,这是脑子有毛病吧,笑死人了。今天你的立场,当心成为明天的笑话。”
林淮轻笑道:“我们拭目以待。”
林淮静下心来,他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炼制魔药,对他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他专心做事的时候很难受到外界干扰。就像这一次,他盯着自己的药炉,已经听不见外面的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个制药的世界。
林淮小心翼翼放出精神力领域,起初只有拳头大小,在林淮的控制下,慢慢的变大,最后覆盖了一半的制药台,他的所有工具都在精神力范围内,他能控制领域内的一切事物,他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