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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当天, 杨初雪依旧轻纱拂面,上课的地址选在了燕府西侧厢房, 专门整理出一个隔间,中间依旧挂着屏风, 毕竟这里也有女眷,只是上课用的木板,却被杨初雪换成一块白色瓷器制成的墙壁,用湿毛巾一擦,上面的墨迹就会干干净净,用起来不仅方便,就连君山书院的院长, 看见了也赞得一声好字, 并且听他那话的意思,君山书院以后也可能会采用此种上课方法。
此次二十名学生,各种身份都有,其中四名是寒门举子, 还有一个九岁大的孩子, 以及三名女子,至于其他的,不是名门望族,就是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中身份最高的,除了文太傅和刘院长之外,还有一位专从济州赶来的名门大儒,他或许是想来探讨, 也或许是想争论些什么,只是他既然能来,杨初雪心里就是感激的,不仅是她,就连别的上课学生,看见几位名士都忍不住激动起来,直到杨初雪叫停,屋子里这才安静。
杨初雪上课,也不管学生是谁,她反正是拿起了老师的架子,当她把拼音的用法公布出来,当时就有人质疑了,不过现成的榜样摆在那儿,杨初雪让在坐众人随意写下一些东西,注上拼音以后,拿给燕袭和燕梓墨读。
两个小孩结结巴巴,虽然读得很慢,但却一字不差,君山书院的院长,当时就吃惊了,大喊一定要大大推广。
杨初雪淡淡一笑,她知道会是这种效果,接着就系统的讲起了拼音的课程,由于时间很短,她只笼统的讲了一遍,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虽说名义她在讲课,但实际上,却仿佛开着研讨会,他们问,她答。
不仅她曾经写的《农耕》,就连她曾写的《算学》都被拿出来问话,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她既然如此有学问,为何又要弄那些东西?
杨初雪只笑说:世人有三六九等,贵贱之分,但人嘛,总不能裹足不前,国富则民强,老百姓收成好了,大燕国才会繁荣,算学的话,哪怕就是户部,也少不了它,又凭什么说它低贱,商人重利,那又如何,若这世间没有商人,咱们身上穿的,口中吃的,手上用的又从何而来,学业,不分贵贱,我只认为有教无类。
杨初雪说完这话,所有人就深思起来,也有认问她,身为女子为何不好生在家相夫教子,却要弄出如此多的事来。
“我有好好相夫教子,我的相公很好,孩子也很好,他们只会以我为荣,能够帮助更多的人,我心里也很开心。”
问话的人哑口无言,谁都知燕三夫人与燕三公子感情好,儿子这如今看着,一个沉稳,一个机灵,将来想必也非池中之物,并且人家那也是心善,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杨初雪对他的问话却是很开心,这次来的学员,人很杂,但却没什么派系,她今日所说之言,想必明日就会传出去,她就是要借此机会,让她的名望和地位都立于顶峰之上。
十日的课程很快,二十名学生受益匪浅,就连文太傅都真正对杨初雪刮目相看起来,若说之前注意她,乃是因为一本字典,那么现在就真正叹服了。
杨荀朝和简玉衍应邀,去君山书院暂时代课,这一举风头把两人算是出尽了。
杨初雪的名望,如风一般传了出去,现在不仅京城,就连不少地方,对燕三夫人都大大赞扬,特别是一些平民百姓,还有商人,他们对流云居士的崇敬那简直是比菩萨还要高,百姓们欣喜农业收成好,商人们则感激的几乎快要痛哭流涕,流云居士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为他们说话文人,哪怕只是名女子,都让他们打心底里崇敬。
燕三府上门庭若市,之前把女儿送去柳含烟处的几位贵人,这会儿又把拜帖送了回来,杨初雪看都没看,直接扔了。
周瑾萱笑了起来,也不怪师傅以前不吭声了,只道是,原来师傅不计较则已,一计较便要一击必中。
柳含烟这会儿心里苦闷,只是也没什么办法,杨初雪开宴会,她还得强颜欢笑去赴会,真是一个怄字了得,更让她生气的是,静茹才嫁人没几日,就把正妃给得罪了,以前虽说静茹也有一些傲气,但也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啊,柳含烟心里挺烦恼。
杨初雪这会儿却是扬眉吐气,燕清云与有荣焉走路都生起了风来,之前被他硬拉的两个壮丁,更是对他千恩万谢,捡了一个大便宜,他们又岂能不高兴,另一些错过的人则后悔万分,你说不就报个名吗?当初干嘛要拒绝呢,悔之晚矣!
不过,令杨初雪头痛的事也不是没有,燕清荣那家伙精明透顶,见流云居士的名头盛况空前,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笑眯眯跟她商议道,让她若是有空,便去开课,不多,只要一年去个几次就行了。
杨初雪瞪大了眼睛无语,燕清云胸一挺,护在媳妇身前,燕清荣口才了得,话语字字玄机,不仅扣人心弦还感人肺腑,燕清云节节败退,眼见就要阵地失守,杨初雪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肚子,叹气道:“哎呀,我这身子是越来越沉了。”
燕清荣立马退散,不过还是说好,等她生了孩子以后,一定要去讲课,接着也不等她回应,拍拍屁股就走了。
杨初雪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心里大骂燕清荣奸猾,并且教导儿子,以后一定要多跟大伯学习,千万别学你爹,人家几句话一说就蔫儿了。
燕清云很委屈,蹲在地上画圈圈去了。
时间过的很快,春去秋来春又到,转眼又是一年。
去年八月底,杨初雪平安产下一个大胖小子,为燕府又增添了一层欢喜。大嫂也在六月的时候生下一个儿子,燕清荣总算有了嫡子,那是一个宝贝的,就连向来清雅如玉的面容都有些绷不住,逢人都带着几分傻笑,直让杨初雪把他嘲笑到老。
年初,周瑾萱及笄以后,便和西北李家定好了日子,现在已经回到家中备嫁。
周瑾萱现在也算是一个名人,曾编写过《寓言故事》并且还教导一众闺中女子学习拼音,在女子之间很有名望。
江新柔跟她相比也不成多让,江新柔那是真有才华,大年夜宴,一曲琴音,引得人惊艳无数,仿佛能成为流云居士的弟子,从那时起,就已经变成为一种荣耀,一种名利地位的象征,只要跟流云居士沾上边,就好像一定会大有出息。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就拿昔日上课的几位学子来说,除了杨荀朝考中状元之外,其他几人竟都在科举中得了不错的名次,并且简玉衍这次也参加了字典的编写,一时之间大出风头。
燕清荣的,更是因为这次科考,名声大盛,并且杨初雪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去演讲一次,每当那一天到来,总是人山人海,反正他们这分家的兄弟两,门庭是越来越旺了。
相比起来,辅国公府就惨淡了许多,杨初雪虽然顾忌名声要敬着辅国公,但奈何辅国公以前做得太过,杨初雪名声如此之好,辅国公出门不被人砸鸡蛋就是好的,哪里还敢来找麻烦,并且时间一长,老二、老四、老五的矛盾也就出来了,更别说,还有辅国公最疼爱的心头宝,幼子虽然年纪小,但做长辈的,哪个不偏心幼子。
辅国公府就那么多家业,被长子,三子分了一半,如今这几个兄弟,那是吃饱了撑着窝里斗了,凭什么都是庶子,老二能袭承爵位他们却不能,反正那是一团糟。
不过这些都不关燕清荣和燕清云的事儿了。
去年除了杨初雪扬名之外,还发生了一件令她高兴的事儿,杨荀盛的亲事定下了,镇南王亲自做的媒,杨老爷和香姨娘虽然遗憾了一把,不能亲自给儿子选媳妇,但更多还是得意洋洋,他们有几斤几两重,能选那些人家,他们心里明白,能得镇南王做媒,也是儿子的福气。
今年杨荀朝中举,就把他们接来了京城,杨老爷那是一个得意的,不过此番他也令杨初雪吃惊了一把,那派头,竟还真有几分名门世家的样子。
见到香姨娘,母女两泪声泣下,一直说了几宿的话,就仿佛怎么也说不完似的,香姨娘心中高兴啊,她的儿子、女儿、都有出息了。
只是,遗憾的事也是有的,五月殿试过后,没过多久,考场舞弊案就出来了,还好杨荀朝真才实学,又是文太傅的弟子才没有被牵连到,只是这一次,皇上发作了大批官员下马,京中的气氛也更加紧张起来,现在四处戒严,杨初雪每晚都等燕清云回来才能放心的睡下,就怕他有什么闪失。
现在她身份有了,地位有了,孩子有了,相公有了,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也算是不枉此行,作为一个穿越女子,她觉得这辈子真的圆满了,她不想参与什么皇权争斗,也不想让丈夫去冒险,虽然她是闺中妇人,但流云居士的名望却不是假的,京中现在人人自危,那种凝聚在空气中的严肃,她又怎能感觉不到,就连大哥,都让她这些天少出门。
杨初雪承认,她害怕了,她只想让自己过上想过的生活,但她哪怕再不喜欢古人的规矩教条,但她也知道,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当晚,燕清云回来就告诉她,说要出门几日,让她在家里好生呆着。
杨初雪脸色一白,就怕噩梦成真。
燕清云笑着说道:“你别紧张,爷没事,大哥都安排好的,眼看儿子越长越大,媳妇还这么有名望,我这当老子的,也不能被比下去,怎么样都要给你挣个夫人来当当。”夫人是比诰命更高一等的尊号。
“其实不用的......”若是她的名望,让燕清云有压力,她以后尽量会闭门不出,但要让她放弃名利地位,她想她做不到,有那些虚名撑腰,她才能感觉到底气十足,这时候,她真是这么想的。
“别说傻话,我浑浑噩噩了一辈子,难得能做点正事,等我好消息。”燕清云摸摸她的头,心中暖洋洋的,或许初雪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对他越来越依赖了。
“京中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杨初雪幽幽的问道,掩住心里的不安。
燕清云暗赞了一声好,果然不愧是他媳妇,思想这么敏锐,还能洞察先机,听大哥说,要是没有媳妇的玩笑话,说不定事情还不会那么顺利,不过成败就在今次一举,所以一定不能有失。
“没什么大事,你别想太多,这几天关好大门,别让外人进来,岳父岳母那里,我已经派人通了信,你只要安心呆在家就好。”
“你一定要好好的,瑾睿如今还不会叫爹呢。”杨初雪埋在他怀里,贪恋的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
燕清云失笑,揽住她的身子:“你以为我是干嘛,放心吧,没事儿。”
第二天一早,燕清云急匆匆便出了门。
杨初雪安静的呆在家,当天就多派了人去门口把守,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第一天,第二天......直到第五天晚上,外面忽然喧闹起来,东城有不少地方竟是火光冲天!
杨初雪随意披了一件外衣,焦急的看向远方,一直在房门外站到大天亮,一直等着,盼着,张望着,只是,却没有任何人来敲门,也没有任何响动,更是没有任何消息......
燕梓墨睡眼惺忪的起床后:“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我想爹爹了。”
杨初雪紧紧抱住儿子,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儿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也想了,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一定会的。”
接下来连续两天,外面除了官兵吆喝,以及一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竟是一点响动都没有,听着那些悲戚惨绝的声音,杨初雪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心里慌得厉害,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街上才有了喧闹。
杨初雪一打开燕府大门,就有侍卫来报,燕清云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正在镇安侯府。
杨初雪身子一软,只差点没有站稳,什么都没来得急思考,急忙让人叫来马车,连准备都没有,就往镇安侯府行去。
镇安侯府,长公主双眼通红,燕清荣沉痛的低着头,跪在地上也不说话,舅公舅婆面含悲色,江新柔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杨初雪心中一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们都是怎么了,清云呢?他在哪儿,他答应我要好好回来的,瑾睿还不会叫爹呢......”
杨初雪看着他们,笑了,眼泪却仿佛怎么也止不住一般,拼命的往下掉:“清云呢,他在哪儿?”
“他在哪?”杨初雪开始说着还好,后来悲痛欲绝的吼了出声,忽然发现,她之前说什么放不下名望,那全都是笑话,跟燕清云比起来,她宁愿丈夫还好好的。
“他在屋里,你去看看吧。”长公主指了指右侧的屋子,接着眼泪又掉下了。
“孩子啊,你别担心,大夫说了,他只要三天以内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舅婆红着眼眶安慰。
杨初雪面容冰冷:“他昏迷几天了?”
舅婆话语一顿,伤心的转过头,大表嫂接过她的话,低声道:“三天了。”
杨初雪心里怒火滔天,眼睛都红了起来,恨恨地看着所有人,就仿佛他们都是凶手:“三天了?三天了?你们现在才告诉我!”说着,她也不理会众人,直接就往屋里冲去。
其他人赶忙跟上,只有燕清荣一人,还跪在地上,本就单薄的身子,又咳嗽起来。
舅公心中不忍,瞥了他一眼:“好了,起来吧,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好好看看你弟弟吧,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都是我的错,明知三儿功夫不行,因为急功近利,还是把他放在那个位置。”
“不怪你。”舅公双眼一闭,沉痛道:“换了我也是一样,那位置如此重要,只能安排绝对信得过的人,你也是无奈为之,三儿福薄,只看他的造化了......”
“进去吧,多看看他,再过几个时辰就三天了,唉......”
杨初雪一看见燕清云,捂住嘴巴就失声痛哭起来,平日里那么活泼的人,此时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杨初雪只觉得,她的心也仿佛空了一般。
“你起来啊,起来啊......”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回来的吗?”
“你快点起来啊,梓墨今儿早还喊着要爹爹呢,燕清云,你听到没有,你快点给我起来......”
杨初雪呆呆的坐在床前,不停的呼唤着,呐喊着,就仿佛下一秒,他就能从床上跳起来跟她说话,逗她开心,惹她生气一般。
只是,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喊,床上的人都一动不动,杨初雪忽然发起疯来,扑到燕清云身上就打:“你快点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拉住她,从没想过,杨初雪那么斯文的人,发起疯来竟这么可怕。
“放开我,放开我。”杨初雪挣扎着要去摇醒燕清云,只是她的力气,又怎能比得过身边那么多人。
杨初雪破口大骂起来:“燕清云,你给我起来,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带着孩子改嫁,让人家花你的银子,睡你的媳妇,还要去打你的娃。”
周围的人惊秫了,赶忙捂住她的嘴巴,谁都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流云居士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忽然......
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一个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休想......”接着,便没了动静,只见燕清云气呼呼的,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杨初雪又哭又笑,大夫赶忙上前诊脉。
“没事了,三公子醒了就好,老夫这就去开几幅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长公主擦了擦眼泪,喜极而泣,所有人不约而同,全部都遗忘了杨初雪刚才的一番话,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把燕清云骂了一通,这丫的,贱货!
接着,杨初雪就一直守在燕清云身旁,直到第二天他再次醒来,才很干脆的甩手走人。不过,哪怕燕清云再可怜,倒也没人责备杨初雪,纷纷都对他没有好脸色,害他们担心受怕那么久,结果,媳妇一说要跑,这人立马就醒了,你说他们气不气。
燕清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病号,一直到能下床行走,都还苦哈着张脸。
杨初雪等他醒了之后,也才有时间打听发生何事,之前担心都来不及,又哪有心情顾及其他,哪怕皇帝老子死了,都不关她什么事儿。
三皇子逼宫谋反,被皇上一网打尽,皇上这局是胜了,可是也输了,皇上到底四五十岁的人了,受了惊不说,还受了伤,三皇子虽说败了,但临死前还拉着所有人下马,皇帝几个儿子,全都死于非命,他现在虽说还是皇上,但膝下却无一子嗣,怒急攻心加之伤心之下,已经病倒好几天了。
谋反一事尘埃落定,燕清云才刚好了一点,杨初雪就带他回了燕府,镇安侯府如今人多事杂,她不想再牵扯进去,也不想去探究那几位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燕清荣到底安排了一些什么,她只想快点回家,跟燕清云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要理会,也不要管,她想儿子了,也想念家中的气氛了。
接着还不到一个月,立太子一事便在朝中提了出来,只是当今皇上无子,身子又不好,几乎下不了床,立谁为太子,就成了一个话题。
光瑞皇帝忽然发现,之前三皇子一系的人马,竟都支持镇南王去了,并且朝中一些握有实权的大臣也都倒向镇南王一边,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到了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个皇帝,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成了虚设,最可悲的还是,忠于他的人马,竟然都是他亲自发落,想起曾经的舞弊案,又想起逼宫那天,身死在宫中的重臣......
光瑞皇帝心中纵然恨极,可他躺在床上,连地都下不了,身边的宫人全被换了一遍,他现在又能如何,恨只恨他曾经沾沾自喜,为了不给三皇子做大,选了一些纨绔做禁军,谁知,今日正是这些禁军卖了他。
万般无奈之下,光瑞皇帝成了大燕国开国历史以来,第一位需要荣养的太上皇,镇南王择日到京继任登基大典。
新皇登基以后,该罚的罚,该赏的赏,燕清耀被三皇子牵连,直接发配去了北疆,真应了他当初那句豪赌,输了的人爬出京城,并且永无翻身之日。
太皇太后也因为受惊过度,跟太上皇一起荣养了,至于皇太后和一干宫妃,皇上既然还在,她们自是要前去伺候,新皇一上位就把宫里的钉子给拔了个干干净净。
辅国公这会儿是胆战心惊,虽然他跟长公主是夫妻,但两个儿子分了家,要说之前他有恃无恐不害怕,那么在袁家满门抄斩之后,他就开始提心吊胆,宁夫人还没来得及伤心儿子离开,就接到家中的噩耗,当时她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竟跟老了十岁一般。
燕清岚也在逼宫那天身受重伤,一条腿都给瘸了,这辈子也就费了。只有燕清辉还有一些欣喜,是不是,以后他就可以袭承爵位了。
辅国公府愁容惨淡。
燕府这会儿却敲锣打鼓,鞭炮连天,燕清云此次保护皇宫也算是立了大功,新皇登基首先便进行封赏,册封燕清云为忠勇侯,杨初雪由于文采出众与国家有贡献,故册封为容华夫人,品级竟比燕清云还高,燕清云哀怨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只是接着,皇帝又给香姨娘册封了一个三品诰命,美其名曰生育有功。
香姨娘当时只差没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晕,杨老爷心中嫉妒,只是对这诰命夫人也更加疼爱起来,竟也学起了燕清云,当起了忠犬好丈夫。没办法,谁叫他小老婆竟成了官夫人呢,他这做丈夫的,还真是有点没脸。
相比起自己的容华夫人,香姨娘的诰命更令杨初雪开心,对那未曾见面的皇帝,因为燕清云受伤而产生的芥蒂也渐渐的散了去,皇上还真是一个好人那!
去!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
至于这次事件最大的功臣,燕清荣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封赏,毕竟他现在无官无职,有些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不过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辅国公退位让贤,爵位自然就落到了燕清荣的头上,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大实惠,爵位可是比燕清云还高呢,只所谓一门两侯爵,风光无限。
辅国公松了口气,没有夺了他燕家的爵位,没有要了他的老命,他心里还是有些庆幸,他想,他若不是那两个不孝子的亲生父亲,恐怕连家都保不住吧。
燕清辉如意算盘打了空,燕清荣理都不理这些人,一回去,首先便把他那早夭的弟弟记上族谱,接着便请族长,主持分家,然后又把老国公安排在一处最华丽的院子荣养,他的那几位妾室,自然也跟着一起,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他身边,这辈子想要出去孩子身边养老,做梦。
辅国公是他亲老子,他自然不会亏待,只是那些女人就不一定了,燕清荣眼神阴霾,闪过一丝杀意,只是杀了她们太便宜了,当即就吩咐下人,除了老国公的吃穿用度按照平日分列来,那些女人......
燕清荣冷冷一笑,他也想看看,当一群饿狼挤在一起,面对唯一的肥肉,她们会做出什么动作,又会发生些什么趣事儿,她们以后,就在那院子里熬着吧!
杨初雪的生活很美满,杨荀盛也随着新皇登基来到了京城,皇上还笑着打趣,说要亲自给他主持大婚,杨家如今说亲的人,只差没把门槛踏烂。
杨荀朝苦逼了,东躲西藏,后来干脆躲到文太傅家不出来了,只是没过多久,文太傅又说起了媒,杨荀朝辶耍罾弦拖阋棠锟牧恕
杨初雪也挺开心,文太傅说的那位小姐她也知道,就是君山书院刘院长的孙女,这天大的好事,她自然巴不得,说起来杨荀朝还是高攀了,毕竟,他现在可才只是一个翰林院七品编修呢。
所有的事,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杨家如今在京城也算是真正的崛起了,小瑾睿也学会了叫爹娘,虽然口齿还不清楚,但看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杨初雪的心就觉得满满的。
燕清云可怜兮兮的,见妻子心情转好,急忙就凑了上去,杨初雪瞥了他一眼,转而浅浅笑了起来,只觉得生活很美满,日子还长着呢.......
燕清云见妻子笑了,打横把她抱起来,就往屋子里走去,他可是憋了好久了,虽然他也自知理亏,但妻子的惩罚能不能换一样!
接着,便是一室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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