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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檬看到信息微微一怔, 第一反应是, 叶蕾带领被贺旗涛打伤的许志希兴师问罪来了!
贺旗涛见她神色忧戚,问:“怎么了。”
“叶蕾,她是我的好朋友, 也就是许志希的女朋友,他们来了。”陆檬喜忧参半, 喜的是可以澄清她与许志希之间的关系,悲的是搞不好又得打起来。
“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么?别的事你可以不给我留面子, 但是在叶蕾面前至少给我个留台阶下, 千万别跟许志希较劲儿,行不行?”陆檬忽然又想起点什么,一拍贺旗涛手背继续说:“对了!许志希并没有告诉叶蕾我跟他以前就见过, 他主要是怕叶蕾误会, 你就别提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懒得理他。前提是他别挑衅。”贺旗涛拧起眉, 他的观点向来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何况那小子冤枉吗?早就该揍。
大门没锁,勤务兵站在门外行军礼,询问贺旗涛几点出发。
贺旗涛看向书房,又想起毁坏的作品,一扬手命勤务兵继续搬, 搬完先开车回大院,他们夫妻俩自己走。
勤务兵们手脚麻利,不到十分钟便将书房收拾一空。
贺旗涛环视这间令他不算留恋的婚房, 转身轻戳了陆檬脑门一下:“我要是死了,肯定是被你先累死再气死的。”
陆檬揉了揉额头,不满地嘟起小嘴:“我要不是因为内疚怎么会躲在书房里不敢出来?我都急哭了,可是你呢,还对我大吼大叫的,还要扔掉我心爱的琵琶,扯我头发,咱们谁更过分?谁该道歉,你说你说……”她边分析边用手指戳贺旗涛的腮帮子。
“……”贺旗涛缓慢地眨着眼,话说他基本忘了刚才吵闹的过程,她说什么是什么吧,谁叫她小呢,让着她,让着小赖皮狗吃粑粑。
陆檬扬起下巴:“说,你以后还欺负我么?”
“天地良心,咱俩谁欺负谁啊?”
陆檬看他一脸错愕,她嗤地笑出声,但是想到叶蕾马上要到,她又绷起脸:“贺旗涛!我的朋友马上到了,我还穿着睡衣呢!”
贺旗涛打量她身穿的小碎花睡裙,她的衣服已经打包装箱运走了。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啊,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叫她去大院门口等着。”说着,他抓起车钥匙,向电梯间走去:“随手关门。”
“?!”……陆檬注视他悠哉离去的背影,到了他的地方他更得翻着跟头撒花儿了,傲慢的家伙,都说了是好朋友啊好朋友!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通知叶蕾在大院见,没料到叶蕾表示很乐意去参观一下高干大院,只字未提昨晚的事。陆檬则暗自保佑不要闹出什么差错。
……
车内
陆檬侧目注视贺旗涛刚毅的侧脸,对他一百个不放心。
“如果叶蕾问你为什么打她男朋友,你怎么回答?……”
“是你通知勤务兵来搬家的?”贺旗涛答非所问。
陆檬想了想,道出实情:“是婆婆的意思。”
其实贺旗涛早就料到了,但是他更希望是陆檬主动提出来的,话说他住在哪都无所谓,日后不要因为居住地吵架就好。
“你要是住不惯咱们再搬回来。”
陆檬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地笑了笑,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这就顺耳了嘛。
“没什么不习惯的,有人做饭洗衣,我落得清闲。”
贺旗涛瞥了她一眼,唇角斜起一抹笑意。
陆檬知道他在看自己,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风景,不知道是今天特别好还是心情舒畅,感觉周遭的一切变得朝气蓬勃。
一刻钟之后
贺旗涛将车开入大院内部的半封闭式停车场。陆檬放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停在这里的私家车就没有低于百万的,比车展还要壮观。
“对了,我记得院里有健身房游泳池什么的,是办卡还是单次算钱?”
“随便玩,你也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一起去,但是你得带着她去办一张进院通行证。”贺旗涛合上车门。高干子女为国家重点保护对象,只有做好后勤工作,各级领导才可以安心从政。
听罢,陆檬终于找到一点嫁给高干子女的优越感了。她算是半个宅女,现在足不出户便可以娱乐健身,省心又安全。
“那我就不懂了,院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有,你为什么还要跑到外面去玩?”
“谁说的?”
“婆婆。说你上初中的时候,半夜翻墙溜出去打台球,还差点被警卫当罪犯给击毙了。”陆檬抿唇一笑。
“是啊,最后还是没放我出去,还被我妈暴揍了一顿。”贺旗涛呵呵一笑。
他哪敢说实话啊,他那时候半夜跑出去不是打台球,而是约了其他班级的小女生看夜场,因为爽约,气得小女生第二天就与另一个男生交往上了。贺旗涛倒是没怎么生气,就是觉得这女生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他,否则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之后的某一天,小女生又忽然跑来质问他,问他为什么不和那名男生抢,还骂他是虚情假意,然后狠狠地踢了他两脚,泪奔了。
贺旗涛望着女孩“伤心欲绝”的背影,心里想着拔腿追赶,可是却没能付之于行动。他当时就琢磨,如果哪天有个女孩让他有追赶的冲动,那他一定是喜欢上对方了。
想到这,他下意识看向陆檬,想起在美术馆的一幕,当时陆檬乱吃飞醋转身就走,他就一路追赶,是因为她的身份与女朋友不一样呢,还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丫头?
“看我干嘛?”陆檬斜视他。
“想看就看你管我。”贺旗涛收回思绪,加快步伐。
“……”陆檬朝他背影吐舌头,神经病。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陆檬继而转身走向院门口迎接叶蕾,叶蕾被大兵拦在门口,必须由陆檬签字确认才能放行。
于是,她匆忙挤进屋门换衣服迎接好友。
“高干大院也不是金碧辉煌啊,至于么。”叶蕾好歹是见过些世面的富二代,又掏身份证又被士兵盘查很不爽。更气人的是,许志希的父亲来头也不小啊,居然提及父名也不好使。
陆檬帮她顺顺气,小幅度看向许志希,许志希戴着墨镜掩盖了眼部的伤痕,但是嘴角的淤青依旧明显,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微点头致歉。
许志希走在叶蕾后方,他朝陆檬做了个噤声的手指,扬起嘴角,笑得不以为然。
“志希,凭你爸的地位没资格能住在这里吗?”叶蕾的好胜心很强,最受不了被别人比下去,当然她也没有恶意,个性使然。
“按职务级别肯定是够,如果你喜欢这里,我可以问问。”许志希温柔一笑。他肯定没料到陆檬会突然搬家,而且还是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预示着他想见陆檬一面更难了。
叶蕾一听这话顺心多了,听见没,级别够了,不想住而已。
陆檬了解叶蕾,一笑置之:“昨晚回家又吐了吧?以后可别这么喝了。”
“那还不是因为遇到你太高兴了,我今天来就是特意谢谢你送我回家,请你吃大餐,叫上你老公哈。”
“他刚做完阑尾炎手术不能吃油腻的食物。你要真想感谢我,中午就在这吃吧。”
“啧啧,昨天谁跟我说婚姻枯燥乏味来着?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叶蕾挑了挑眉。
陆檬不予否定,昨晚的心情与今天大相径庭,话说转变之快她都适应不了。
许志希透过墨镜观察陆檬神色上的变化,曾经提到贺旗涛的时候,她一脸不耐烦,可现在不一样了,笑容溢在唇边,眼中泛起一缕光亮。
许志希顿感焦虑,对他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等一下蕾蕾。”他上前一步拉住叶蕾的手,说:“瞧我这记性,我居然把见面礼忘在车里了,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拿。”
叶蕾没多想,应了声,挽起陆檬向贺家大院走去。
一进门,只见勤务兵们正在整理刚从公寓搬回来物品,干起活来井然有序,悄声无息。路过陆檬身旁的时候,总不忘行个军礼。
叶蕾虽然不缺钱,但是对这种等级分明的生活环境煞是羡慕:“我也要嫁高干!住大院!”
陆檬噗嗤一笑:“让你男朋友听到这话会不高兴的。”
叶蕾吐吐舌头,刚要说点什么,见二楼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她仰起头,只看了贺旗涛一眼便断定这男人肯定是陆檬的老公,现在她理解陆檬转变的原因,家有帅老公当然要会安分守己喽。于是,她落落大方地摆手示意:“你好,我是陆檬的朋友叶蕾。”
贺旗涛微俯首:“你好,来了就不必拘谨,需要什么跟小檬说。”语毕,他返回卧室,一来不想见到许志希,二来、打算再睡会儿。
叶蕾轻吹口哨,调侃道:“真有个性,真帅,借给我玩两天吧,哈哈。”
“好啊,等他刀口养好了你再给我送回来。”陆檬将一瓶饮料递给她。知道她爱胡闹,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对帅哥向来没有免疫力,习惯性胡言乱语。
“哎哟,瞧给你紧张的,放心啦,我现在有帅男友,暂时不惦记你老公。”叶蕾继续逗贫,站起身摸摸悬挂在墙上的□□。
这时,门卫打来电话,许志希又进不来了。
陆檬招呼叶蕾先坐着,她去接许志希,叶蕾反正是懒得动,嗯了声,依在沙发上看电视。
……
许志希手提一个硕大的果篮,显然是刚买的,但是粗心的陆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途中,他倏然驻足,问:“小柠檬,昨晚的事,贺旗涛没有为难你吧?”
既然许志希问起,陆檬也不好在装傻充愣,她尴尬地摇摇头:“一场误会,我代贺旗涛向你道歉,对不起,你伤得严重么?”
许志希取下墨镜,一道红肿的血口斜在他的眼角,导致半边眼睛已睁不开。
陆檬惊异地捂住唇,费解地问:“伤得这么重你怎么还敢自己开车?叶蕾知道吗?”
许志希笑了笑,戴上墨镜:“只是没消肿,给你看伤势就是怕你告诉叶蕾,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迁怒你。”
听他这么一说,陆檬更感到更不好意思,一直担心许志希会在叶蕾面前告状,没想到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不起许志希,我真不知道贺旗涛会出手这么重。”她深鞠躬道歉。
“没事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生气,我只是心疼那只手表……”许志希腼腆一笑,又说:“那块表是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第一眼看到这就感觉这只表非你莫属,但这块表属于非卖品,归于一名德国收藏家。于是,我只能先与收藏家联系,起初那位收藏家不愿转让,我为表诚意,飞往德国,几经周折找到那位收藏家,再经过多次商谈之后,终于达成协议,得到这块独一无二的纯手工名表。”
许志希没有夸大其词,这块表确实来之不易。
陆檬怔怔地望着他,想起他下飞机之后给自己打的那一通电话,当时他情绪高涨,说是给她买了礼物,而自己那时刚与贺旗涛吵过架,态度非常冷淡,甚至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出国……就是为了给我买这块手表么?”
“嗯,只要是适合你的,即便困难重重我也会想尽办法买回来送给你。可是现在……已经无法修复了,我的确有些难过。”
缓缓地,他从口袋中掏出那块支离破碎的手表,惆怅地舒了一口气。
刹那之间,沉重的压迫感向陆檬压来,同时,这种被重视被珍惜的微妙感觉,令她一时间无法再拒人千里之外。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他面前,自顾自取走这块光彩尽失的手表,她托在掌心,嫣然一笑:“谢谢,我收下了,我真的很喜欢。”
与此同时
贺旗涛站在三楼阳台上,俯瞰站在通道中的两个人,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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