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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还要上课……”
“腰。”贺旗涛趴在枕边,慵懒地动了动嘴皮子。
“……”陆檬扁扁嘴,骑在贺旗涛的腰跨上,卖力地按揉着活血化瘀药膏。
她想起刚才自己那没出息的样儿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躲一躲。
当贺旗涛哐当一声摔上门的时候,她吓得茶叶桶脱手,贺旗涛见状狞笑,捏了捏拳头步步靠近。当他扬起拳头冲她迎面虚晃一招的时候,她抱头蹲地,连喊“我错了,对不起,你想怎样都依你!”
于是,就出现了贺旗涛命令陆檬给他按摩的一幕。
贺旗涛的背部肌肉更扎实,陆檬按压了快一个小时了,胳膊也酸了,手指头也麻了,可是哥们非但不喊停,还使唤她用点力。
“你不困么……”
“肩膀。”贺旗涛一手叠在脸下,一手随意地贴在陆檬的腿侧,示意她捏完肩膀捏手臂。
“……”陆檬瞪了他后脑勺一眼,如挤牙膏那样挤出膏油,在掌心搓揉均匀之后,身体前倾,由下至上推拿,最终将掌心按于他的肩头,利用手臂的力量用力抓揉。
“小手还挺有劲儿的,常给谁揉?”
“给我爸,他颈椎不太好,我特意找按摩师傅学的。”陆檬的语气透着落寞,想到疼爱她的父亲,不免伤感。
贺旗涛感到几滴湿润的液体落在背部,他扭过头:“你是水做的吗?动不动就掉眼泪……”说着,他一翻身依靠在床头,捏着陆檬的腰部拉坐到身前,陆檬双手沾满刺鼻的药膏,只得摊着双手默默啜泣。
“你爸走的时候没受一点苦,这就是福气,别哭了,听话。”贺旗涛拧了拧眉,伸出拇指抹掉她眼底的泪。男人永远招架不住女人的眼泪,不管她为什么事在悲伤。
陆檬的眸中含着泪,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不受控的溢出,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学会独立,但是把一朵温室里的花移植到露天放养,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适应的事。
还有!父亲给她找的这么什么丈夫啊?不心疼人,耍流氓,还掠走原本属于她的钱财。
贺旗涛注意到她看待自己的眼神,怎么总是一副恨他不死的模样呢?
“我爸把我托付给你,你却不善待我……”陆檬满腹牢骚,泪如雨下。
“……”贺旗涛挑起眉:“你说话负点责任行么?我是打你了还是饿着你了?”
陆檬愤愤地抽出一张面巾纸,低头擦拭手上的药膏,这还用她说么?给不了她自由就给她关怀,即便给不了关怀也别让总是感到恐慌。
“喂,你究竟有什么不满?”贺旗涛勾起她的下巴。
“让你跟一个陌生人住在同一间屋里你就不别扭了?”
“我一没窥视你的生活,二没限制你的行动,零花钱在床头柜里了,你想上学就上学,想在家里宅着就宅着,饿了打个电话就有人给你送餐,衣服脏了有专人收走烫洗,出门伸手就打车,买东西连价钱都不用看。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现在的生活不?我看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贺旗涛一翻身走下床,真难伺候。
陆檬怔了怔,拉开床头柜抽屉一看,果然躺在一大摞人民币。心情有了些好转。
“我怎么不知福了?我就是希望你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受。难道你没发现你我正处在伪和谐的状态里?说白了,咱们根本没用共同语言。”陆檬追上他的步伐,快一步挤进洗手间。
“你可真能强词夺理,哪对夫妻不是从陌生到了解?”贺旗涛一笑置之,趁着她洗手打肥皂的时候,把她拱到一边,占据洗手池正位。
“要是先恋爱再结婚就不会出现隔阂。”陆檬笃定地说。
“别把幼稚当单纯行不?男人从锁定目标到发起攻势追求一个女人,哪一个不是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打个比方,如果初次约会的时候,男的手举一枝打蔫儿的玫瑰,蓬头垢面、身穿一套十年不洗的脏衣服,再声泪俱下地告诉你,我负债累累正处于失业中。但是请相信我,我为了你会发愤图强的!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能接受吗?”
“……”陆檬在脑子幻想一下那副情景,干咳一声,说:“怎么不能接受,谁的一生不经历几次低潮?如果对方有诚意我可以给他时间改变。”
“怪不得感情骗子只增不减呢,总有你这样的无知少女削尖了脑袋供应流氓。”贺旗涛无奈地摇摇头,打开淋浴器试水温。
“你恶不恶心贺旗涛?你又与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同?目的都是为了把女人骗上床。”
“目的相同但是出发点不同,至少我没欺骗女人的感情,喜欢就跟我,不喜欢就拜拜,我不会利用空洞的承诺作为骗女人上床的筹码。”说着,贺旗涛大喇喇脱掉短裤,踏进浴缸。
“?!”……陆檬下意识闭眼,继而转身就走。
“你又不是没见过,还害羞什么啊?”贺旗涛一分钟不刺激她心里都不痛快。
“脏死了脏死了,你肯定跟很多女人都发生过关系,用钢刷子仔细刷刷,最流氓的就是你!”陆檬在撞上厕所门前时抛下一句。
门内发出爽朗的笑声……“嗳,洗干净了就去找你。”
陆檬磨磨后槽牙,抱起被褥走向客厅,今晚她决定窝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这边,贺旗涛虽然一个劲儿耍嘴皮子,但是劳累一天的他,也实在没力气再做什么,躺在浴盆里泡澡,泡着泡着睡着了。
……
第二天中午,和煦的阳光射入窗沿,笼罩在一对拥背而眠的身躯上。
陆檬揉了揉眼皮,胳膊肘却时而撞上硬物,她懒洋洋地看去,一只坚实的手臂圈住她的上半身,她的头部则枕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一阵阵均匀的气流掠过着她的发丝及耳垂,她试图钻出贺旗涛的环抱,但是他睡得很沉,这么轻轻一动,他的一条腿又把她夹在其中。
陆檬记得昨晚蜷缩在沙发上睡得很不舒服,半梦半醒间身体被抱起,很快,她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她索性一觉睡到大天亮。
贺旗涛的嘴唇贴在她的脖颈处,偶尔会在抿唇的时候轻微触碰,他的手也不老实,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臂,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一只枕边玩具。
陆檬悠悠地吐口气,她只是为自己感到有点不值,纵然真如贺旗涛所讲那样,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为达到与女人上床的目的才哄言欺骗,那好歹也算是先尝到了爱情的蜜语,分手再说分手的事。何况贺旗涛的想法肯定过于偏激,自己是流氓,也认为别的男人跟他一样。
看看,他罪恶的手指又探入她的睡衣里,可想而知,在她深度睡眠的那几个小时里,不知道被他骚扰过多少次。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陆檬一脸忧愁,喃喃自语着。
贺旗涛也是刚刚醒来,他睁开迷蒙的双眼,视线前方是陆檬白皙的肩颈,他贼贼一笑,双手向上一捞,掌心呈交叉叠落的姿势,笼罩在她的胸口前。
陆檬却没像往常一样激烈反抗,而是抬起自己的双手盖在他的手背上,贺旗涛看不见她的表情,感觉是闭起双眼在打盹。
她的肢体很软,仿佛一使劲就能捏碎她的骨骼,但是这酥弱无骨手感确实对男人具备绝对的吸引力,说实话,他当初娶她的时候也没觉得她身材上有什么特别,直观看得出她挺白,瘦巴巴的像根火柴棍。如今吧,没想到要哪有哪,挺会长。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对她好点?他也想问,他哪对她怎么不好了?吃穿给准备最好的,她乱喊乱叫的时候他也只是听着,甚至她在婆婆面前瞎告状害得自己挨揍他对她说过一种重话没?那什么,还要怎么好才算好?
“娇气包。”
“……”陆檬倏然抬起睁眼,扭头的同时,贺旗涛探头迎上她的嘴唇。
陆檬摸不到床头的面巾纸,努起嘴唇在他胳膊上使劲擦了擦。
贺旗涛嘿嘿一笑,将她翻个身拥在怀里,凝望她小巧的五官,不由用指骨抚摸她的脸颊。
“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贺旗涛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嗡嗡作响,他叹了口气,抓起手机,陆檬离得近,听到对方说所里当场抓获三名偷车贼,其中一名疑似通缉犯,请他赶快回所里通报相关部门。
贺旗涛猛地坐起身,没有怠慢,挂断电话后匆忙联系刑警队,陆檬看他边打电话边东张西望,猜想可能是在找警服,所以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夏季警服递给他。
贺旗涛怔了怔,接过衣服匆忙穿,待结束听话后,他一把捞过她的肩膀,强吻、强吻,随后钻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紧接着,跟一阵风似的离开家门。
而陆檬,始终傻傻地坐在床边,抿抿唇,又眨了眨眼。
※※ ※
一个小时后,音乐学院门前,人流攒动。
陆檬走下出租车,首先看到停泊在道旁的一辆银白色小跑车。阳光洒跑车流线型的外壳上,很是招摇。陆檬只是过了下眼,继而背着琵琶准备入校,可是一抬眼皮,竟然看到许志希伫立在校门边,他那惹眼的金发以及时尚的装扮引人眼球。别说,还真有明星范儿。
陆檬见他朝自己招招手,顿了顿,笑着走上前。
“你在等人么?”
“嗯,等你。”说着,许志希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敞篷跑车旁,从车内取出一大捧郁金香展现在陆檬面前。
唏嘘声此起彼伏传来,陆檬的笑容僵住嘴角,严肃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志希发现她有些不高兴,边摇头边忙于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刚巧路过花店,知道你喜欢鲜花,所以就买来送给你……”
听罢,陆檬反而感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她尴尬地笑了笑,主动接过郁金香:“谢谢。”
许志希粲然一笑:“本来想约你吃中饭,可是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我就跑来碰碰运气。”
不等陆檬回答,几名与陆檬同系的女生凑上前,摆出一副与陆檬关系要好的架势,先是赞美车名贵,再夸许志希长得英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许志希在女人面前显得格外腼腆,点头致谢话不多。而陆檬,想说话始终插不上话。
最后……几位女生终于拐到主题,有意无意地问上一句。
“小帅哥,你知道陆檬已经结婚了么?”
显然,许志希的回答令那些人失望。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并不影响我和陆檬之间的友谊。”
几名女生见许志希表现得从容不迫,也懒得再与陆檬装作好友,索性败兴离开。但是,她们的交谈声还在继续,好死不死用了陆檬可以听到的音量。
——“现在少妇比少女吃香?”
——“也许吧,经验丰富嘛。”
——“说话小点声啊,小心陆檬找她那位警察老公找你们麻烦。”
陆檬知道自己人缘差,但没想的差到这份上。只因她当年发高烧错过了入学考试,父亲后又支付大笔赞助费把她弄进音乐学院,正因为这一点,同学们就认定她是毫无真才实学的后门生。即便她代表古典系在各级比赛中获奖,同学们也并不认可她的专业技巧,反而更加断定是她家里塞钱塞得多,所以教授老师才会对她“特殊”照顾。
陆檬正在慌神的功夫,许志希已向女生那边走去,陆檬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无所谓,我不在乎她们怎么看我,我又不是为了交朋友才到这里来上学的。”
许志希注视她淡然的表情,缓了缓情绪,拉开车门,征求道:“下午别上课了小柠檬,咱们去植物园散散心怎么样?”
陆檬抿了抿唇,轻轻推上车门,一脸正经地说:“正如她们所说,我的丈夫确实是警察。准确地说,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的独子。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但是我不想给你惹麻烦。咱们还是尽量少联系吧。”
许志希怔了许久,疑惑地问:“高干子弟?可是高干又怎么了?还是你丈夫不允许你与男性朋友来往?”
“那倒没有,只是……算了,总之我是为你着想。”陆檬歪头一笑,又说:“何况你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有夫之妇身上也不划算。”说着,她捧起郁金香,向校园内走去。
“等等陆檬!”许志希三两步跑到陆檬身前,郑重地说:“如果你幸福,我什么都不说,可是我从你的表情中找不到一丝一毫婚姻所带来的喜悦,你真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吗?”
陆檬凝望他认真的神态,噗嗤一笑,调侃道:“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吃穿不愁有学上就行了,我真不相信谁敢带着检察长的儿媳私奔。”语毕,她绕过许志希身旁继续前行。
当她走出百米之外……
“如果你相信我。我带你走!”
这一道坚定的呐喊,令陆檬的步伐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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