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宋子路的狗

奔流的细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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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趴在少年温暖的怀里。

    夜色安静。

    她摇摇头。

    不是真的生气,她知道薄宴是为她好。

    薄宴手掌扣住她的脖颈,按进怀里。

    胸膛随着他的声音,微微起伏:“花月,那天——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什么话?

    花月怔了下。

    薄宴低低地笑:“在张露露面前说,你未来要做哥哥女朋友,这种话。”

    花月嘴角抽了抽,他关注点错了吧?

    他难道不应该关注张露露说的亏欠的事情吗?

    “为什么?”薄宴推开她两分,低头盯着她的眼睛。

    少年喝了酒,眼里有花月看不懂的情绪。

    “哪有为什么啊?”花月茫然地问。

    想到了,就说了啊。

    薄宴弯着唇笑,眼尾上挑,泛着红,格外诱人:“花月再好好想想,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要做哥哥女朋友。”

    花月懵懵地看着他:“薄宴哥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花月乖,”薄宴耐心地哄着她,“我们花月从来不喜欢挑衅别人,那天,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明明知道张露露喜欢他,明明一直很同情她。

    却在她面前,直言了当。

    花月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薄宴温柔地重复。

    空中升起一轮明月,清冷又亮堂。

    花月喃喃呓语:“我怕她伤害薄宴哥哥,我不喜欢她喜欢你......”

    她这是什么情绪?

    薄宴眼睛里漫出欢喜,慢慢引导她:“花月是不是在——”

    花月喃喃说:“我在——”

    吃醋。

    两人的声音,重叠到一起。

    她在吃醋。

    在宣誓主权。

    即使她同情张露露,但看着她那样喜欢薄宴,她不开心。

    薄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带了一丝放松,还有无限的满足。

    他们家花月,终于学会了吃醋。

    薄宴把她拥进怀里,声音沙哑:“好喜欢你。”

    -

    12月初的这一天周日,高三放了一天假。

    宋子路跑去找李柱玩的时候,看见正倚在墙壁上看书的薄宴。

    他悄无声息的想穿过去。

    薄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澹声说:“怎么,人不会喊?”

    宋子路顿住。

    想哀嚎。

    以前见了无数次,也没见薄宴要求他打招呼,这次是犯了什么毛病。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学长好,学长找我有事?”

    薄宴合上书,半眯着眼睛打量他。

    “怎,怎么了?”宋子路退后两步。

    眼前的人,简直给他的人生,蒙上了厚重的阴影。

    从小到大,因为薄心田,不知道被他揍了多少次。

    薄宴慢吞吞地说:“跟花月一起玩的时候,注意点儿。”

    “注,注意什么?”宋子路一脸茫然。

    薄宴蹙了下眉。

    还真是一起长大的,连懵逼的样子,都那么像。

    他声音往上挑了点:“女孩子的脸,是能拍的?”

    宋子路一怔,勐然跳脚:“我没拍......”

    -

    花月牵着小奶包出来时,就看到宋子路和薄宴站在一起,两人似乎在讲些什么。

    脑海中警铃不停地响。

    她浑身发麻。

    隔老远,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大声喊:“宋、子、路!!”

    声音带着恐慌,吓到巷子中的几条狗,跟着跑出来汪汪叫。

    宋子路头皮一缩:“你喊什么!”

    吓他一跳。

    花月蹦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在说什么?”

    宋子路想起薄宴的话,撇了撇嘴:“学长叫我不要拍你脸。”

    鸡皮疙瘩瞬间从胳膊上冒出来。

    花月挤出一句:“然后呢?”

    “哪有然后,”宋子路怒,“我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你打断了。”

    花月面对着宋子路,悄悄地松了口气,冲他挤眼睛。

    宋子路撇了撇嘴。

    他们俩打小一起长大,花月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是把黑锅扔他身上了。

    他抬头看着薄宴:“我,我下次不会了,上次是不小心。”

    花月跟着点头:“嗯嗯,他真是不小心的。”

    宋子路咬了咬牙,想揪她小辫儿。

    薄宴差点被气笑。

    这两人拙劣的演技,真想给他们面镜子,好好照一照。

    花月见他不说话,紧张的心脏怦怦跳,连忙转身去推宋子路:“我扶你回家。”

    “我要你扶什么!”宋子路气愤地喊。

    “你不是脚受伤了?”

    “我什么时候脚受伤了?”

    花月咬着牙,狠狠地踩在他脚上:“现、在!”

    “花、小、月!”宋子路哀嚎一声,抱着脚跳起来。

    “不气了不气了,我送你回家。”

    就这样,宋子路被胁迫着送回了家。

    进了宋家,花月把大门一关,双手握拳:“宋大爷,我欠你个人情好不好?”

    宋子路嘴角抽搐:“你上次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宋霖和李萍都开始追问,花月直接回答,是被宋子路打的。

    结果那天晚上,宋子路又挨了一顿。

    花月噘了下嘴:“你就再帮我担一次,好不好?”

    她想了想,笑嘻嘻地说:“你们下周不是有篮球比赛,我请假去帮你加油,好不好?”

    宋子路哼了声,双手抱怀里:“你还有信用?”

    “我保证!”花月竖起两根手指头。

    宋子路揪着她的小辫儿:“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数......”

    “我就变成宋子路的狗。”花月迅速地接。

    宋子路无语。

    他才不想要这种会闯祸的狗。

    这么——可爱的狗。

    -

    安抚完宋子路,花月兴高采烈地跑到薄宴面前。

    小奶包正绕在薄宴脚下转圈圈。

    薄宴凉凉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怎么,串好口供了?”

    花月感觉心好累。

    她结结巴巴地凑上去:“薄宴哥哥,咱们去接薄心田放学吧。”

    薄宴盯着她看了会,才嗤了声:“你最近,对薄心田到是上心。”

    花月垮着肩,一个字都不敢说。

    感觉有一张天罗地网在等着自己。

    薄宴瞥了她一眼,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轻咳了下:“中午带你们俩个吃饭。”

    见他愿意放过自己,花月松了口气。

    -

    到绘画班时,时间还早。

    楼下有块大草坪,许多人在里面晒太阳、遛狗。

    花月牵着小奶包绕圈圈,不过十分钟,就累出一头汗。

    她瞅了眼坐在草地上看书的薄宴,又噘了下嘴。

    跟他在一起,真的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太阳升到正空,天气暖洋洋的。

    薄宴掀起眼皮看她,慢条斯理地说:“累了就休息。”

    旁边的一棵腊梅树,正吐着芬芳。

    阳光斜斜地洒在少年脸上。

    花月有点恍忽。

    她是真的——赚大发了。

    少年双眸漆黑,浅浅的双眼皮,绵密的眼睫像小刷子一样。

    嘴唇有点红润,因为含着轻笑,微微上勾。

    “薄宴哥哥?”她轻声喊。

    “嗯?”少年眼里漫出笑意,喉结上下滑动。

    连带着那颗小芝麻痣,也变得诱人。

    花月怔怔往前走两步。

    薄宴视线移到她脚边,蹙了下眉:“小心。”

    小奶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脚前面,连带着绳子一起,把她的腿绕了一圈。

    花月感觉一阵阻力,径直向前趴去。

    一声闷哼。

    花月下巴磕到温热的身体上。

    “好痛。”她闷声哼唧着。

    咬到舌头了。

    嘴里一阵铁锈味。

    花月好半天没缓过来。

    等疼痛过去,她抬起下巴,发现自己正趴在薄宴身上。

    少年脸上通红,安静到怪异。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花月小声责怪。

    也不把她扶起来。

    “花月。”薄宴声音有点哑。

    “干嘛?”

    薄宴咽了咽喉咙,掀起眼皮看她:“真的——”

    “?”

    “软。”

    花月怔了下,顿了一会,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小胸脯正紧紧贴在他胸膛上。

    因为热,两人把棉衣都脱掉了。

    滚烫的燥热突然卷到脸上。

    花月想弄死他。

    带着气愤,双手撑在他身体上想起来。

    少年闷哼一声,重新把她扯回怀里:“别乱动。”

    花月又羞又恼,上半身被固定住,开始用腿踹他。

    薄宴微微喘息了下,两条长腿并拢,把小姑娘乱踢的腿夹住。

    整个人被箍得紧紧的。

    “你,你快松开。”花月气愤地喊。

    “老实点。”薄宴声音越来越哑,手掌扣住她的脑袋按在颈窝里。

    闭上眼睛,忍耐。

    花月羞恼地贴在他身上,少年的心跳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感觉到身下的人放松了力气,她伸手往下摸:“好硌人。”

    手掌在半路被拦住。

    薄宴咬着牙,额上沁出汗水,一字一句地问:“想死是不是?”

    花月很委屈:“你硌到我了。”

    “......”

    薄宴沉默两秒,眼中升起朦胧的雾,按下她的脑袋,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下。

    然后一把推开她。

    花月呆呆地被推到旁边。

    她被亲了,然后又被推开了。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好半晌,少年脸上的红才慢慢褪去,觑了眼旁边委屈的小姑娘,难得结巴了下:“怎,怎么了?”

    花月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渣男!”

    薄宴顿了下,心虚地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两下:“怎么就成渣男了?”

    花月也不理他,低着头把小奶包的绳子牵起来。

    气哼哼地转身,看到站在身后满脸冷艳的薄心田。

    僵在那里:“薄心田,你是不是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