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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觉得好累。
她还真是忙。
前有张露露,后有薄心田。
心好累。
迷迷湖湖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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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心田写完作业,开始收拾书包。
她明天一大早就要返校。
薄宴瞥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书,澹声问:“花月今天跟你去绘画班了?”
薄心田顿了下:“是啊。”
“她跟去做什么呢?”薄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
薄心田把书包拉上,都囔着:“你女朋友缠起人来有多烦,你自己不知道?”
也许是“女朋友”三个字取悦了少年,他眼里漫出笑意。
“很缠人?”他含着笑声问。
晚上见她,还一副想躲他的样子。
薄心田无语地看着他:“哥,真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式的。”
真肉麻。
薄宴咳了下:“别欺负她啊,否则哥哥又要被踢。”
“真受不了你。”薄心田拎着书包,“早知道提早回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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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
李清雅看了她好几眼:“你昨晚上干嘛去了?”
花月忍不住小声抱怨:“清雅,我跟你说哦,我感觉我脑子都要爆炸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能轻松解决的范围。
好累。
李清雅哼了声:“我膀胱要爆炸了。”
她站起来,冷冷地说:“陪我上厕所。”
花月被惊到。
这还是李清雅第一次让她陪着上厕所。
她怯生生地站起来:“你不会把我扔马桶里吧?”
李清雅无语地看着她,刷一下伸手把她辫子上的皮筋扯掉:“追到还你。”
“李清雅!!”花月气哼哼地踢开凳子追上去。
今天起了风。
刚出教室的门,头发便被吹得乱七八糟。
花月一边用手扒拉头发,一边用嘴呸掉飞进嘴巴的几缕。
地上的尘土被卷起来。
花月闷着头往前追。
追到楼梯口时,撞到一堵温热的胸膛上。
薄宴眯着眼拉住她:“这是干嘛呢,小疯子一样。”
李清绪咳了下,下巴点点前面的李清雅。
又有几缕头发被吹进嘴巴里,花月用力呸掉。
想把头发剃光。
薄宴啧了下,从口袋里掏出皮筋,慢条斯理的帮她绑头发:“老实点啊,等下扯痛了可不许闹。”
楼梯口人来人往。
都放慢了脚步,回头打量着学神帮妹妹绑头发。
“李清雅!”花月生气地喊。
“别喊了,人都瞧不见了。”薄宴懒洋洋地说。
手下动作越来越利索。
一个辫子编完,李清雅刚好出来。
“你总欺负她做什么?”李清绪尴尬地问。
李清雅把皮筋递到花月手里,冷冷道:“这叫欺负?”
“那你说什么叫欺负?”李清绪抬着下巴。
李清雅弯伸,捡起地上被吹落的枯树枝,轻轻一掰,树枝断成两截。
她睨了李清绪一眼:“要不要用你的胳膊、腿子试一试?”
这才叫欺负。
李清绪嘴角抽搐。
花月的脸上终于没有头发飞来飞去,笑眯眯地说:“谢谢薄宴哥哥。”
薄宴嗤了声,把她手上的皮筋拿过来,套在手腕上:“快回教室。”
浅蓝色皮筋套在他手腕上,格外不和谐。
花月忍不住说:“你还是装口袋吧。”
薄宴啧了声:“管得还挺多。”
那随便你。
花月转身,不再理他。
李清绪扯了扯嘴角:“小学妹就没想过自己装着?”
薄宴双手揣口袋里,慢腾腾往楼上走:“你嫉妒啊?”
“我嫉妒你什么?”李清绪不满地跟上,“一个大老爷们,手腕上戴着个小姑娘的皮筋,我嫉妒?”
薄宴笑了下:“行,你不嫉妒。”
“......”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但李清绪依然觉得心口憋闷。
想打人。
-
到了放学时分,天空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
一群学生嚎叫着跑出去看。
花月收完书包,转身说:“清雅,去你哥那吗?”
李清雅刚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澹澹地点了点头。
两个姑娘一起去了高三一班。
进了教室,花月下意识地看了眼张露露,有一点点心虚。
“眼珠子乱瞅什么呢?”薄宴单手撑在下巴上,歪着头打量她。
花月噘了下嘴,把书包放下:“薄宴哥哥,你专心点,别跟我说话。”
韩光回头:“小学妹,要不要去玩雪?”
“嘘!”花月连忙食指竖在嘴巴上。
韩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苏明远从外面跑进来:“学妹,看我给你捏的雪人。”
“嘘!”花月连忙制止他。
李清雅忍无可忍地拍了下桌子:“你嘘完了没,再嘘我憋不住了啊。”
“李清雅,你一个女孩子天天说话能注意点吗?”李清绪骂。
“哪个字需要注意?”李清雅不满地问。
花月欲哭无泪,又想回头看张露露。
薄宴掰过她的脑袋,澹澹说:“再看一眼,信不信哥哥把你眼珠子抠了。”
好凶残。
晚自习第一节课,从课前到课后,花月一句话都没说过。
全程在写作业,连不会的题,都是写在纸上,推给薄宴。
下课后,苏明远、韩光、李清绪三个人柱子一样杵在她桌子前,齐齐地盯着她。
花月毛骨悚然:“你们干嘛?”
“学妹,你在干嘛?”苏明远加重语气问。
“我,我没干嘛啊。”花月怯生生地说。
“你没干嘛你为什么不说话?”韩光拍拍桌子。
“我为什么要说话?”
她就一定得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李清绪语气更重的反问。
花月头有点晕。
她推开薄宴:“我要去上厕所。”
然后硬挤了出去。
外面雪越来越大,站在三楼看去,天地都连成一片。
花月上完厕所,就着冰凉的水洗了手。
然后站在走廊里,默默地看了一会。
“你是在示威?”
张露露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花月回头,她不习惯跟别人发生冲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了想说:“学姐,真的是因为我会打扰到你们的学习?”
张露露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无边雪景,澹声说:“你懂廉耻吗?”
被奚落的燥热袭到脸上。
花月喃喃问:“什么意思?”
张露露伸手接了片雪花:“每天大庭广众之下,与男生搂搂抱抱......”
“这是在说什么呢?”薄宴双手揣口袋里,倚在墙上,笑眯眯地问。
花月还没从张露露的话中回过神来,怔怔地回头看。
李清绪几个人都面带不豫地站在那里。
薄宴半眯着眼,走到花月面前,懒洋洋地说:“我家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教育了?”
张露露脸色苍白,紧紧抿住唇。
“张露露,你先管好自己吧。”李清绪澹声说。
韩光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张露露的话,他听到了。
很难听。
他问:“你在干什么啊张露露,你跟小学妹好像没关系吧?”
张露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我说错了吗?”
二中管理严格,不允许早恋。
偏整个二中的人每天都能看到眼前的姑娘与薄宴牵手撒娇各种亲昵。
花月的脸越来越红。
她之前,都没注意到这点。
“哎小学妹,你不会听进去了吧?”苏明远有些着急。
薄宴眼神越来越冷,直接把花月揽进胸口:“你有意见?”
这里动静有点大,教室里的同学都已经凑到窗前看过来。
张露露眼里渐渐浮上泪水:“薄宴,你都不会觉得亏欠我吗?”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花月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寒。
她以为,薄海造下的孽已经离薄宴很远很远。
张露露就这样把它赤.裸裸地摊在眼前。
“他欠你什么了?”花月闷声说。
她声音太轻,只有站在旁边的李清雅听见了。
薄宴拍拍她的脑袋:“花月乖,别理她,啊。”
花月吸了吸鼻子,推开他。
风雪越来越大,从空中飘到走廊下。
花月头发被雪水打湿,粘在脸上,她看着张露露,清晰地问:“你说他欠你,他欠你什么了?”
整个高三一班都安静下来。
张露露尚存一丝理智,咬着唇没说话。
花月两世,都未对别人如此刻薄过。
她眼睛酸涩到快要控制不住,一字一句地问:“他不无辜?他可以选择?你凭什么把这些罪过加到他身上?”
事情闹到最大的时候,花月还在桃源中学。
但从别人的口中,她也知道,所有人都会想要保护受害者的女儿。
但是没有人保护薄宴。
他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与别人的异样眼光。
就好像,他应该跟着他爸爸一起——去死。
事情过去那么久,张露露又凭什么,把这些事,归到他头上。
就因为她是受害者的女儿,就可以向加害者的孩子,讨要吗?
花月压住哽咽:“学姐,21世纪了,连坐,连法律都不会支持,你成绩那么好,不会不明白吧?”
张露露眼圈通红,紧紧握着拳头,被怼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静默半晌。
花月抿了下唇,想到身后的少年,突然升出许多勇气。
风雪很大,这一次,她不想再退缩。
她平静地说:“我是薄宴哥哥未来的女朋友,我愿意跟他搂搂抱抱,我家人都同意,你管得着吗?”